郝甜无奈地看向顾依斐。
说实话,刚才郝正威说得那些,他都没有跟她讲过,貌似她真的低估了她在父亲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居然会让年过半百,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父亲哭得喝醉酒哭得像个孩子。
“我背伯父上去休息。”在郝甜的帮助下,顾依斐把郝正威背上楼梯,郝甜推开卧室门,他小心地把人放到床上。
郝甜帮父亲掖好被子,扭头看着顾依斐:“要不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我留下照顾爸爸。”
“我陪你。”顾依斐的回复没有丝毫犹豫。
“不……”郝甜下意识想拒绝他,可是看着顾依斐已经理所当然地走到洗手间打水,嘴里还嘀咕着要帮郝正威擦擦身子,不然明天起来一身酒气,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顾依斐肩膀上搭着块白毛巾,水盆放在床头桌上,撸起袖子把毛巾浸在水盆里吸满手后拿出起来,拧干水分,转过身望着郝甜:“男女有别,非礼勿视,我帮咱爸擦身体,你先出去等。”
“咱爸?”郝甜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眯起眼睛:“刚才不还叫叔叔呢吗?怎么转眼就成咱爸了?”
顾依斐长吐一口气,走上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爸就是我爸,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嗯。”顾依斐点点头:“我要帮咱爸擦身体了,你先出去,乖。”
郝甜离开后,顾依斐转过身手还没搭上郝正威的衬衫纽扣,手腕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锢
住,郝正威睁开眼,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半点喝醉了的感觉。
……
……
约莫二十分钟后,顾依斐从卧室里退出来,郝甜立马收起手机迎上去,扑在他怀里,眨着眼睛俏皮地问:“擦好了?”
“嗯。”顾依斐点点头,低头睨着怀里的女孩道:“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郝甜头埋在他怀里,拱了拱脑袋,撒娇道:“不要。”
“那你想干嘛?”顾依斐点了点她的脑袋,含笑道。
“我要你背我下楼。”
没想到顾依斐第一个背的人居然是她老爸,要知道他都没有背过她,强烈的占有欲使郝甜忍不住跟自己老爸吃醋,顾依斐宽阔的后背应该是她一个人的,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她难得撒娇,顾依斐怔了一下,随后满含宠溺的笑了笑,背对着郝甜弯下腰:“行吧,上来。我的小公主。”
郝甜开心地跳到顾依斐背上,搂住他的脖子,满脸幸福道:“走了,我们回家。”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郝甜进组开始有关自闭症那部电影的拍摄,期间《无极》再次传来喜讯,获得最佳影片提名,和它一起的还有两个好莱坞大片和一个英国爱情片,一共四部影片。
顾依斐团队设计的游戏终于成功上市,玩家年龄阶段普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商城评分高达9.9分,取得了首战的胜利。
这三个月两人很少见面,郝甜拍摄的取景地,为了真实感定在了偏远的山区,大山里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每天都会偷摸地来看摄影机。
里面的图书馆还是两年前,郝甜以“软心糖”的名义捐赠的,还有两个学生也是她资助过的,只不过这些事情,她一直都不愿意用来作炒作的噱头,所以没人知道。
山区环境艰苦,同剧组里的不少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先后出现了水土不服的反应,折腾了小半个月大家才调整好状态。
山路崎岖,同行不便,加上刚好赶上雨季,担心会发生泥石流,郝甜一直都不同意顾依斐来探班,说来自从她进组以后,她还没见过顾依斐,别说视频了,就连电话两个人也很少能打一个,山里的信号真的太差。
这天收工早,郝甜住在村长家,手机没信号,外面风雨交加,风声带哨刮得急总是有种古怪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
屋里没有LED灯,只有个瓦斯灯泡连灯罩都没有,散着微弱的黄光,郝甜捧着剧本记明天要拍的台词,床头摆着杯冲泡好的速溶咖啡。
“咚咚咚——”
隐约可以听到门口有敲门声,郝甜心脏一紧。
按理说这么晚了不应该有人找她,刘小雅和其他助理都住在隔壁院子里,外面风雨声那么大,就算她这边放着隐约蹦迪,她们估计都听不到任何动静。
郝甜翻身下床,放缓脚步走到门口,抓着门后面竖着的铁锹,盯着门口问:“谁啊?”
“是我。”熟悉的声音透过木头门板的缝隙传进来。
是顾依斐。
郝甜送了口气。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拿下门闩拉开门,披着黑雨衣跟浓稠的夜色融为一体的顾依斐就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灯火摇曳的煤油灯,脸色惨白,额前的头发凝在一处往下滴水。
郝甜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恋人,愣了半天才侧过身放他进来,重新关上门插上门闩,她扭过头看着顾依斐道:“你怎么来了?”
顾依斐一边卸身上的雨具,一边眨着晶亮亮的眸子看着郝甜,声音有些委屈:“我想你了。”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山区路不好走还是泥石流的高发地,尤其是现在还是大半夜!他又有幽闭黑暗恐惧症,他就不怕遭到什么意外吗?
看着他白的跟纸一样的脸色,郝甜又气又心疼。
山区没有饮水机,只有热水壶,郝甜用自己的喝水的杯子帮他倒了杯热茶,用从包里取了她姨妈痛喝的姜丝红糖泡在里面,递给他。
“那你就不能挑个天气好的时候来,白天来啊,现在天黑又下雨的,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顾依斐接过杯子捧在手里,喝了两口脸色才好看些,郝甜都快被他气死了,他还有心思调侃:“你是怕成小寡妇吗?”
“寡你个头啊!”郝甜曲起手指重重在他脑袋上敲了两下,恨不得敲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信不信我给你端药啊!”
“来,顾郎,喝药。”假模假式地递上去一杯清水,取出备用的预防感冒的药直接塞进他嘴巴里:“真不让人省心,药死你得了。”
看着他把姜茶和感冒药都吃了,郝甜托着他的下巴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这么长时间不见,她也想他。
不让他来是担心他的安全问题,没想到他还是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