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对发簪是Andy姐从博物馆里借出来的,明天早上是要换回去的,现在弄丢了可怎么办啊。”
“就是担心出问题,Andy姐还专门安排让保镖专门守着这个房间的,看来墨菲定律说得还没没错,人越是不想发生什么事,这件事发生的机率就会变大。”
“要不要报警啊?”
“报警这件事不就瞒不住了吗?在座的谁拿走的赶紧换回来吧,不要连累胖胖的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该不会是他监守自盗吧?”
“就是,他一个新人,恐怕没见过这么珍贵的东西,见钱眼开了吧,除了他和郝甜老师也没人进过这间房间了,郝甜老师肯定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肯定就是他!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啊。”
……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到郝甜耳朵里,不敢相信,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群人就能通过凭空的猜想给人定罪,并且已经认定。
郝甜冷眼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目光挺在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的设计师身上,他还是个少年的模样,肩膀单薄瘦弱,呜咽着替自己争辩:“我没有,不是我……”,可这些话却在众人的指摘声中被淹没,显得那么渺小,那么不值一提。
最后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少年也逐渐意识到他的解释毫无意义,索性就不再开口了,低着头默默承受着所有人的指责甚至谩骂。
到后面,郝甜见他不仅没有反抗的意思,反而趋向麻木,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说够了吗?”手里的保温杯猛地往下砸,郝甜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说他是偷东西的人,证据呢?”
众人沉默了,纷纷垂下脑袋。
他们哪里有什么证据,只不过是想推一个人出去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罢了。
郝甜冷笑:“我看你们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吧。没有证据,你们这就是诽谤,并涉嫌人身攻击,这才是有实证的犯法!”
“我们这只是合理的怀疑,本来进这个房间里来得人也就那么几个,他的嫌疑最大,不怀疑他怀疑谁。”有人忍不住反驳。
郝甜:“那你怎么保证除了他没别人进过这间房间,你调查了吗?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拿不出来任何有力的证据,你凭什么说他的嫌疑最大,我还说你的嫌疑最大呢。”
没人再接话。
郝甜扶起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的少年,如果说她对那些不问事实真相,单凭揣测就判定事情对错的人是深恶痛绝的话,那她对这种遇事只会哭,不懂得反抗的人就是极度反感,这也是她一开始选择不出声的原因。
哭,有什么用?如果示弱有用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另外,她也真的很好奇,被人当众污蔑,被逼到极处他会怎么处理,可结果还是让她失望,果然,不是所有人在面对不公待遇时都会选择反抗的。
郝甜很庆幸,她不是那样的人。
屋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顾依斐换好衣服出来没见到郝甜,却碰上了急匆匆赶过来的Andy,她手里正拿着一个木制四角镶金的木盒。
“发生什么事了?”顾依斐拦住她问。
Andy对顾依斐还是留了几分面子的,解释道:“刚才博物馆馆长打电话给我,说凤冠上的一对点翠发钗忘记给了,刚让人送来,我现在给造型师送过去。”
顾依斐点点头,给她让开路。
凯文推门进去时,郝甜正在播放刚才房间的录音,为了保证她的安全,郝正威在送她腕表的时候,上面就自带定位和录音系统。
“你们没有证据,可我有。”郝甜重新把腕表带到手腕上,抬眸看着他们说:“你们不能证明他说小偷,可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们诽谤。”
“可如果真的是他偷的,我们不就没冤枉他了。”有人仍旧强词夺理。
好啊,理不直气也状,跟她一样。
郝甜刚想回呛两句,Andy熟悉的声音就从门口响了起来:“都围在这儿干嘛,都不用工作的吗?”
“Andy姐,和凤冠一起送来的点翠发钗不见了,大家正商量着怎么解决呢。”Andy的小助理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
设计师低着脑袋,声音如蚊呐:“Andy姐,我真的没有偷那对点翠发钗。”
郝甜没说话,定定地看着Andy,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情,既然她回来了,这件事最后怎么处理还是她来决定。
“你当然没偷。”Andy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打开手里的木盒,那对“失踪”发钗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刚刚才送来的发钗,馆长没有和凤冠放在一起,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纷纷摇头。
老大都发话了,他们哪里还敢有什么问题,再说这件事他们本来就不占理,如果老大知道他们随便给同事扣帽子,按照Andy的古怪脾气,把他们全部辞退事小,直接在圈内封杀他们就完蛋了。
所有人都出去后,Andy把发钗放到桌上,扭头对上郝甜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领神会道:“不劳你费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她转身看着站在墙根眼眶红肿的男生,道:“Anne的徒弟?”
对方点头。
“好,Anne不在的这段时间,今后你师父的职位就是你的了,他进修回来我给他升职,你好好表现。”
她果断地作出决断,侧目对助理说:“其他人扣半个月奖金,这件事就翻篇了,日后谁在议论直接开除。”
Andy离开后,造型师感激地望着郝甜:“郝甜老师谢谢您,今后如果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还您这个人情。”
“不必了。”郝甜乜了他一眼,冷淡道。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感谢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帮我说话,如果不是你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
“我说不用。”郝甜不吃他这套,语气冷淡中多了几分不耐烦。
“有必要声明一点,我不过是看不惯那群人的行事作风,和你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需要你还我任何人情,懂?”
郝甜真心跟这种懦弱的软包子合不来,可比起这种人,她更讨厌那些搬弄是非,造谣生事的人,她不会轻易评说什么,但也不想跟这种人有过多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