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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服了,不愧是你。”

汤姆没有说话,只是眯起眼睛眺望着远方的战局,几千年艰难生长的亚寒带针叶林只用了短短的几分钟就被毁灭得一干二净,方圆几公里的焦土显得比挪威的海岸线还要破碎。

“你说,今天会死人吗?”汤姆在为那些他不认识的人忧虑,这并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哪有打仗不死人的?”纳尔逊无奈地看向一道射向自己,却在百米之外挣扎着消散在空中的绿色魔咒。

“这算打仗吗?”汤姆把手负在身后,摇摇头,“战争总得有个理由,总要有些诉求,他们这样平白无故地相互攻击,又有什么意义呢?”

“瞽者善听。”他轻轻向着战斗的方向挥舞魔杖,这是一道增幅听力的魔咒,不一会儿,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神经质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好玩,太好玩了。”

“你听到什么了?”纳尔逊担忧地问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汤姆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一边笑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知道威森加摩给邓布利多的判决是什么吗?”

“什么?”

“因为他使用了不可饶恕咒杀死了一名麻瓜,造成了恶劣的影响,所以勒令他在官方媒体上公开道歉,然后褫夺他梅林二级徽章的荣誉,并且暂时停止他在霍格沃兹的任教,直到霍格沃兹承认为止。”

“然后呢?”纳尔逊有些好奇威森加摩还为邓布利多判处了什么惩罚。

“没有了。”

“什么?”

“我是说,后面没有了。”汤姆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嘲弄笑容,他一边鼓掌,一边笑道,“邓布利多觉得对自己的判决太轻了,这是对生命和法律的亵渎,而审判长,那个姓沙菲克的老头坚称自己的审判的完全基于程序正义,也是合理合法的结果,并且拿出一堆案例解释。”

“……”

“你知道吗?”汤姆深深望了纳尔逊一眼,开口说道,“那些掀起战斗的人并不是想对邓布利多做什么,他们是在攻击威森加摩的傲罗团和维护威森加摩权威的巫师,而邓布利多还站在他的审判席上劝说双方坐下来谈判,这太魔幻了。”

“这本来就是魔法,汤姆。”纳尔逊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吗?反对给邓布利多轻判的人反而是最支持他的人——像我们这样麻瓜出身的巫师,”汤姆笑到乐不可支,“他们现在的首领,一个叫诺比·里奇的人,正在破口大骂观众席上的赫克托·福利,真不知道这个油腔滑调的福利是怎么当上魔法部部长的。”

“为什么?这涉及到什么政治诉求了吗?”

“稍等,我听听……”汤姆做侧耳聆听状,“诺比·里奇是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三年前从赫奇帕奇毕业,现在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当助理书记员,上个月他们配合威森加摩审理了一起杀人案,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巫在被纯血丈夫家暴的时候用一个蝙蝠精咒结果了他——嘶,蝙蝠精咒还能杀人的吗——尽管所有证人都说她长期遭受家暴,但是威森加摩的审判员似乎并不在乎这条线索,他们将其定性为蓄谋已久的恶性谋杀,并在昨天把那名女巫送到了阿兹卡班的摄魂怪手里。”

“这……”纳尔逊也觉得这种判罚其实并不合理。

“哈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当初学这个魔咒实在是太对了!”汤姆的狂笑声越来越大了,他无比欢乐地对纳尔逊说,“一个贫困的女巫在反抗时用一个小恶咒不小心杀死了她的纯血丈夫,然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大名鼎鼎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用不可饶恕咒杀死了一个麻瓜,最终判罚仅仅是没收一个徽章?虽然我也觉得那个麻瓜该死,但是差距就这么大吗?我突然觉得张伯伦的政治水平真的很高,这些傻子甚至连表面工作都不会做。”

“巫师对麻瓜的歧视几乎是与生俱来。”纳尔逊悲观地开口,“即使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在接触到魔法世界以后,也会对麻瓜产生优越感,它的深刻早已超越了麻瓜的种族歧视,因为巫师和麻瓜已经不能看作种族的差别,甚至已经成为了物种的差异。”

“那么我想我应该给你先上一课,虽然还没有开学,但是作为你的老师,我应该让你明白无论如何不要对生命产生漠视。”汤姆活灵活现地模仿着去年邓布利多来孤儿院时找他时的教诲,看起来他对这段话印象深刻极了,他阴阳怪气地露出一副“邓布利多式的慈祥微笑”,用赞赏的语气说道,“这就是不要对生命产生漠视吗?古希腊杀了奴隶还得交罚款呢?就这,就这啊?”

“宣判中止了,威森加摩顶不住压力,宣布休庭了,现在会场外面在打仗,会场里面在吵架。”汤姆继续解说着,“邓布利多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但是他还是一句话不说。”

“这个判决确实不太合理。”纳尔逊皱着眉头,“我觉得魔法部和威森加摩……”

“轰隆隆——”

巨大的爆鸣声忽然以那座斗兽场为中心响起,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的震动波及了整片森林与海岸线,漫天的烟尘冲天而起,和海洋反扑的惊涛骇浪激烈地冲突起来。

“咒立停!”汤姆捂着耳朵,大声挥舞着魔杖。

纳尔逊扶着他靠着崖边的大石头蹲下,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楼塌了。”汤姆捂着耳朵喘着粗气,一边大声冲纳尔逊喊着,“你!不!要!和!我!说!话!我!听!不!见!”

他的大吼大叫引得远处围在一起闲聊的几人纷纷望了过来,看到汤姆蹲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样子,茨威格远远地挥挥魔杖,汤姆的神色缓和了很多,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晃晃脑袋。

“你还好吗?”纳尔逊揉着他的后脑勺。

“没事儿了。”汤姆摇摇头,“只是有点耳鸣。”

“其实这场冲突也不能怪邓布利多,”汤姆难得地说了一句中肯评价邓布利多的话,“刚刚我最后听到的是有人叫邓布利多快走,他说:‘如果这是他们的选择,我愿意被埋在这里’。”

烟尘散去,纳尔逊看到立柱倒塌一半的斗兽场,看台上的座椅歪歪斜斜散落得到处都是,没有了建筑的遮挡,两边的巫师紧张地对峙着,战斗在一场大爆炸后竟然诡异地中止了。

在倒塌的立柱的缝隙间,纳尔逊看到邓布利多依旧站在会场中心的审判席上,他衣衫挺括,虽然在烟尘和战斗的袭扰下已经素衣化缁,但他仍旧垂着双手,平视着审判长空荡荡的座位,不失风度地静静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我觉得魔法部和威森加摩的审判者并不能公平公正地判决,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场下那两拨人中的一份子。”纳尔逊发表着被爆炸声打断的观点。

“我觉得他们已经烂透了,僵化、腐败、不可理喻。”汤姆不屑地把脚搭在一旁的石头上,翘着脚轻啐了一声,像个政治家似的头头是道,“他们需要的可能已经不是改良了,而是……而是……”

他似乎想不到一个词来概括自己的想法,纳尔逊忽然看到站在斗兽场中央的邓布利多抬起头望向了自己的方向,他正欲出声呼唤队友跑路,却听到背后有声音响起。

“而是革命。”

纳尔逊和汤姆回过头,正看到格林德沃正握着老魔杖站在他们身后,爆炸掀起的连绵起浪掀起了他的深红色围巾和黑色风衣的衣角,他低下头,赞赏地冲汤姆点点头,又把目光挪回去,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宿敌、自己革命道路的同道中人和自己曾经的挚友和恋人。

“安德烈,你带他们和怀特走。”格林德沃头也不回地向悬崖一步踏去,纳尔逊顿时感觉有什么东西捆住了自己的腰,紧接着,他看到那些古老的树冠在自己脚下飞快地向前掠去,他正在倒飞着远离这里。

“格林德沃过来干什么?”刚一落地,纳尔逊就听到怀特怒气冲冲的声音,听起来对格林德沃极为不敬,“他是不是又在准备什么邪恶的计划来残害那些无辜的人?”

“格林德沃大人是来帮邓布利多的。”安德烈不耐烦地抓住怀特的手,然后消失了。

“她真的是格林德沃的手下吗?还是说纽蒙迦德的人都这样的吗?”汤姆趴在纳尔逊耳边,小声问道,“她这样格林德沃不会杀了她了吗?”

“她有点特殊。”纳尔逊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过去。”安德烈先是带怀特随从显性走,又出现在两人面前,担忧地望着那正砍倒树木、漫山遍野扩散开来的冲击波。

“哪都可以吗?”汤姆想了想,“去隐藏地吧,我想去巴黎看看。”

纳尔逊点点头,安德烈便抓住了两人的胳膊,在陷入黑暗之前的一瞬间,纳尔逊看到了森林上空熊熊燃烧的烈火和在火焰当中如游龙般飞舞穿梭的黑纱遮蔽了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