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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先生,”纳尔逊走到一边,望向雅各布,示意他该履行诺言了,“您该把科瓦尔斯基先生的石化咒解开了。”

“不着急,还有一会儿,他的魔咒就毫无影响了。”格林德沃拿起魔杖,随手一挥,抬手让纳尔逊坐在身边,抚着大腿问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纳尔逊有些拘谨地坐到格林德沃身边,眼神瞟向他手中的老魔杖。

“你知道这个麻瓜身上发生了什么吗?”格林德沃像是没看到纳尔逊的眼神一般,自顾自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呢?”

“我不清楚,”纳尔逊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因为和巫师相爱,被美国魔法部的巫师抹去了记忆。”

“情况大概也差不了太多,”格林德沃点点头,又耸耸肩,露出轻蔑的表情说道,“不过他们并非真正相爱,那只是热血上涌的一腔热忱罢了,你要知道,巫师和麻瓜怎么可能真正走到一起呢?哪怕有所谓的爱情,他们的生活和家人、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所以完全不可能得到善果,这种隔阂比所谓门第、种族甚至性别这种世俗的隔阂要严重的多。”

“我不清楚,先生,我只是觉得最起码应该给予别人相爱的机会,”纳尔逊反驳道,“至少如果他们的爱情结束了,也应该是出于自己感情的破裂,而非让一群不知内情的人玩弄弱者的记忆。”

“你大错特错了,纳尔逊,”格林德沃被纳尔逊的话逗乐了,“哈哈哈,你还年轻,还相信爱情,但我不反对这个,谁能阻止一个充满希望的年轻人相信爱情呢?但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要知道,弱者,只能被人玩弄,不光是玩弄记忆,甚至连生活、身体乃至生命都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你从小生活在麻瓜家庭,见过工厂吗?就是那些在郊外竖着大烟囱冒着黑烟的灰屋子,里面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满了麻瓜,一个人缝好布娃娃的纽扣传给下个人,让另一个人去缝它的眼睛。”

“我知道,先生,”纳尔逊点点头,“这正是我觉得麻瓜不弱于巫师的品质,他们更擅长在有限的条件下提升效率,我注意到纽蒙迦德的郊区也有一些类似的工厂。”

“没错,他们并非一无是处,但是我们这场谈话的主题不是这个,”格林德沃摇摇头,说道,“我是指他们的生活,那些工厂、那些设备、那些材料包括工人的劳动,都属于工厂的主人,麻瓜中的富余者,而那些碌碌无为的麻瓜,他们只能在那里机械地做工,他们的财富、他们的家庭、他们的健康全都被那些冷冰冰的机械裹挟了——连麻瓜自身都在玩弄弱者,更何况我们这些更优秀、更强大、掌握着更伟大力量的巫师呢?”

“可是格林德沃先生,巫师难道不是从麻瓜中诞生的吗?”

“怎么说?”格林德沃颇为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毛,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在霍格沃兹读书的时候,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学院,”纳尔逊说道,“那里很不错,但仍有些不好的风气,他们对纯血异常迷恋,但是我有时候在想,第一个巫师是从哪来的呢?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那必然也是麻瓜出身的巫师。”

“嗯,”格林德沃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解释道,“这就涉及到巫师界研究成百上千年的魔力起源了,这么些年也没有什么结果,而我觉得这完全是浪费时间——当一件事情太过久远或者不可知的时候,我建议你把它放下,去想想其他的事情应该怎么做。血统的隔阂和种族的隔阂根本就是两码事,你听说过进化论吗?我很认可这种观点,没错,有很多麻瓜出身的巫师非常优秀,我称他们为麻瓜中的进化者,他们已经变成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种族。”

“我……”纳尔逊有些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格林德沃的论调,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社会达尔文主义仍被不少人奉为圭臬,他摇摇头,苦笑道,“我只是觉得不该这样,巫师们没有随意玩弄麻瓜的权利,您来之前可能没看到,他喊‘奎妮’时候的伤心欲绝,真的很难让人不生出同情。”

“那只是同情而已,纳尔逊,你瞧,他快恢复了,”格林德沃没有在意纳尔逊指桑骂槐的论调,随着他的眼神,纳尔逊看到了脸色慢慢变得正常的雅各布,格林德沃继续说道,“你说如果让他想起一切,会发生什么结果呢?”

“我不知道,”纳尔逊今晚已经说了太多的“我不知道”了,他再一次摇头说道,“可能他会被美国魔法部发现,然后再次抹去记忆。”

“这样就没完没了了,不是吗?”格林德沃抓住了关键点,鼓励纳尔逊继续往下说。

“没错。”纳尔逊点点头,“但这一切麻瓜们并不知情,只要一个遗忘咒,就能够省下很多事情,所以巫师们情愿每年给记忆消除办公室扩招,也不想改变现状,因为这已经是他们能够做到最安逸的情况了。”

“那么问题出现在哪里呢?”格林德沃反问道。

“是保密法,”纳尔逊不知道格林德沃为什么要聊这个争论几百年可能都不会有结果的话题,只好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道,“保密法从诞生之日起就只是在单方面保护巫师的的权益,巫师并没有和麻瓜商量过就擅自定立了这部法律,它并没有考虑这颗星球另外主人的想法,这部法律并没有历史书上说的那样健全。”

“很好,纳尔逊,你独立思考的能力令我咋舌,”格林德沃满意地点点头,支着下巴望向窗外,把玩着手中的魔杖,把它转得飞快,“虽然我们的想法还是有一些区别,我一直在像麻瓜学习,我认为他们对效率的追求是伟大的,但保密法阻碍了我们统一这个世界上的人口,让很多珍贵的资源浪费在了无意义的内耗之中——战争、政治甚至包括商业,掌握权力的人为自己攫取财富,甚至导致了发展的迟滞,这些事情我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恕我难以认同,”纳尔逊摇摇头,他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梗着脖子说道,“人还是需要自我选择的权利。”

“他们可以选择向上攀爬,变成更优秀的人,不是吗?”意外的是,格林德沃对纳尔逊充满耐心,他笑着说道,“但是很不错的是,我们之间达成了一定的共识,比如我们认为保密法的存在并不合理,不是吗?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你的想法和那些从小生活在巫师世界,无比僵化的家伙相比,开阔太多了。”

纳尔逊抿着嘴唇,盯着格林德沃转得飞快的魔杖,没有说话。

“你似乎认识这是什么?”格林德沃忽然扭过头,对上纳尔逊的视线,举起手中的魔杖问道。

“这种材质的魔杖确实比较少见。”纳尔逊点点头。

“传说中,用接骨木制作的魔杖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格林德沃把魔杖举到眼前,陶醉地说道,“据说有一根接骨木魔杖属于死亡圣器的一员,拥有它甚至可以战胜死亡。”

“但是我不信,”格林德沃话锋一转,随手把魔杖丢到桌上,看都不看一眼,说道,“虽然魔杖或者其他的什么魔法道具的增幅不小,但巫师的强大,还是缘于它的自身。”

“是的。”纳尔逊点点头,表示受教了。

“不过有时候,这种神奇的小玩意儿可以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甚至改变某件事情的走向,”格林德沃拿起魔杖晃了晃,把它塞回口袋,微微低头,抬起眼睛盯着纳尔逊,他的右瞳逐渐发白,又渐渐变暗,眼睛中的想法也只有他自己可以看懂了,然后他理理衣领,维持着优雅的坐姿,望向刚刚恢复行动的雅各布,热情地说道,“您就是这家店的店主吗?饼干真是不错呢。”

雅各布合上有些僵硬的下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神情恍惚地问纳尔逊,“纽特人呢?我刚刚看见他很着急地跑出去了。”

“哦,他看到了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纳尔逊解释道,“有些着急,所以没来得及和您说。”

“没关系,”雅各布咧开嘴笑道,“反正他又不是不给钱,这种事情换谁身上都着急。”

“没错呢。”没被搭理的格林德沃似乎有些尴尬,扯着嘴笑了笑,插话道。

“哦!瞧我这没眼力见的。”才发现格林德沃的雅各布一拍脑袋,身体有些颤抖,搓着手堆笑道,“先生,想吃点什么?”

“给我打包一点儿这个饼干吧,烤些新的,我下午来取,”格林德沃捏起一块盘中的饼干,“要柠檬味的。”

“好的。”雅各布点点头,风风火火地往后厨跑去。

“看好它,里面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放出来,我还有些事,先走了。”格林德沃站起身来,伸出手,抓住了凭空出现的纽特的箱子,把它摆在纳尔逊面前,又靠近他耳边调笑道,“如果让这个麻瓜恢复记忆,那一定很有趣。”

“呃……好像有点不太好,再见”纳尔逊摇摇头,望向格林德沃挥手离开的背影,他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金发女人出现在了橱窗外,正踮着脚往里看,看到走出店门的格林德沃,她行了个礼,跟着他的身后离开了。

临走时,那个女人恋恋不舍地扭头望向柜台后烘焙室的方向,但敞开的门里只是黑洞洞的一片,并没有她想看到的人。

纳尔逊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等待纽特,隐约中,听到后厨传来了一声打破盘子的声音。

“嘶——跟丢了。”纽特忽然出现在门口,推开门,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看到摆在纳尔逊面前的箱子,他紧张地扑上来,打开卡扣把头塞了进去,不一会儿,他探出头来,冲店内喊道,“雅各布,面包很不错,我们先走了。”

烘焙室里闷闷的应了一声。

“走吧,”纽特抬起胳膊看了看时间,说道,“耽搁了一会儿,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就有些紧了。”

说罢,他抓住纳尔逊的胳膊就要拽着他往外走,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间店铺内刚刚发生了什么。

“纽特,你说保密法真的像它所说的那样保护了麻瓜吗?”纳尔逊坐着没动,望着烘焙室的方向突兀地问道。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纽特挠挠头,“我没怎么听过魔法史的课啊,但是我知道,如果没有保密法,麻瓜一定会生活在比现在危险百倍的世界当中,随时随地都有虎视眈眈的神奇动物和黑巫师想着伤害他们。”

“所以从事实上讲,它还是保护了麻瓜,是吗?”

“我也说不明白,但是我想,是的。”纽特点点头,又拉向纳尔逊的胳膊,“你应该多和我讨论讨论神奇动物的事情,比如你的那只蜷翼魔,说到神奇动物我可就不困了。”

“那只不是我的。”纳尔逊这次跟着动弹了,他借着纽特的力道站起来,一起走到了店外,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望向天空,纽约的上空被隐隐的雾霾笼罩,看起来像是有一只巨大的伏地蝠盘踞在天上,“它甚至还想袭击我。”

“你逮到了就是你的,”纽特摇摇头,“像这种对巫师极度危险的神奇动物是不适用养宠物的那一套的。”

“好吧,”纳尔逊低头看路,和纽特一起并肩走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上,“等我解完毒了,我就把那只蜷翼魔送给你。”

“你自己留着吧,”纽特婉拒了这件对他而言诱惑极大的提议,他苦着脸说道,“当年来纽约的时候,我手头就有一只,我一度认为它是世界上最后一只蜷翼魔,差点酿成大祸……如果不是我很快找回了箱子,可能纽约街头就要流传什么食脑杀人魔的传说了,你可能只能在阿兹卡班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