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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有这么多人,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呢?教授。”斯莱特林塔楼地下的活动室中,纳尔逊从门后的阴影中走出,向赛克斯教授点头致意,“教授,晚上好。”

“我并不好,”赛克斯教授的语气毫无波澜,“你们干了什么?城堡差点塌了。”

“我们只是在练习铁甲咒,只是这间活动室有些年久失修。”

“铁甲咒?”赛克斯教授向热火朝天的人群投去关注的眼神,不再看着纳尔逊。

过了一会儿,就在纳尔逊准备回到靠着最舒服的那面墙墙根边时,赛克斯教授突然开口说道,“说真的,我觉得让一个在纽蒙迦德待过那么久的学生回来上学有些不合适。”

“我同意,教授,”纳尔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觉得对乔昆达学姐的惩罚有些严重了。”

“哼,”赛克斯教授转头看了他一眼,凝望着纳尔逊的头颅,似乎想看清楚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随口问道,“伊法魔尼的教学水平怎么样。”

“很不错,比我们差一些,但是氛围很好。”纳尔逊答道。

“它在哪?”

“在美国。”纳尔逊转过头,望着赛克斯教授,发现她并没有继续盯着自己,仿佛随口的闲聊,于是也随口答道,“我也不清楚在哪个州,您喜欢麻省吗?如果您喜欢,它就在波士顿了。”

“波士顿?我不喜欢波士顿,”塞克斯教授冷哼一声,玩味地说道,“麻瓜们很喜欢波士顿。”

……

波士顿,这座新英格兰最大的城市哪怕在战争的阴霾中也维持着一如既往的繁华,工厂的浓烟滚滚升起,将本就阴雨连天的天空染成浓重的灰败色,甚至连五大湖原本澄澈的湖水上空也被酸性的工业云笼罩,但工厂主们却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异常满足——作为资本家,他们会告诉你,这是独属于财富的美妙颜色。

距离波士顿城区不远处的海面上,波涛正荡漾着和天幕一样的颜色,码头工人们抽着劣质的卷烟排队装卸来往于波士顿湾这座繁华海港中的货物,这座城市中的人和周围的陆地、天空、海洋一样,为了资本家们的财富奔波着,它们机械地重复着机械的动作,这些机械一般面黄肌瘦的家伙们早已不应用“他们”这样表征人类的代词来修饰。

波士顿湾,茶叶的摇篮。一艘艘汽笛鸣叫的货轮鳞次栉比,缩在码头旁翘首以盼,它们当中的许多已经服役多年,甚至不堪重负,但船东对财富的渴望还是击败了对安全的考量,或者说,在这个时代,安全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对于那艘排在最末端、刷着红色油漆邮轮的船东来说,安全绝对是重中之重,据他所知,这艘邮轮底层的货舱内,每一位“货物”,可都是雇主最最疼爱的宝物。

而就在他望着远处的码头,祈祷前面排队的货轮能快些装卸时,一位不速之客却突然出现在了船底安保森严、却只摆着四个罩着黑布铁笼的货舱之中。

“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爷爷。”

阿芒多·迪佩特,这位许久没有在公开场合露头的霍格沃兹现任校长,竟然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美国。

“祖父大人,您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船舱的中央,两只枯槁的手握住了铁笼的围栏,一张苍白、浮肿又憔悴的脸出现在阿芒多的视线当中,他张开嘴,虚弱地冲笼外的老人笑了笑,一阵铁链碰撞的哗啦声从笼中传来,他努力地把脸贴近栏杆,这张全部毛发被剔得干干净净的面庞此刻透露出一种绝望的滑稽,抑或是滑稽的绝望。

“巴里,”阿芒多眨了眨眼睛,浑浊的老眼有些湿润,他此刻的形象比起巴里好不到哪去,原本光洁的银丝脱落了大半,而他的脊背相比几年前也更加佝偻了,眼中的强权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阿芒多·迪佩特看起来甚至不如他为自己准备好的那张画像,原本合身的长袍像电线杆上的被褥一般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甚至拖到了地上,他颤颤巍巍地举起魔杖,用尽全身力气点到关押着巴里的铁笼上,说道,“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一阵炫目的白光闪过,阿芒多闭上眼睛,不忍心看到叛逆的孙子从笼子中爬出来的惨状,但他想象中铁笼垮塌的声音并没有传入耳朵,过了许久,他睁开眼睛,正对上巴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嘲弄的眼睛。

“没用的,祖父大人,”巴里摇摇头,脑袋向后缩,躲入了铁笼的阴影中,他甚至用力探了探手,将被阿芒多掀开的遮盖铁笼的厚重黑布盖了回去,瓮声瓮气地说道,“您回去吧,我这个废物也要去迎接自己的命运了。”

“不!巴里!你不是——”阿芒多紧咬着下唇,瞪大眼睛,再次举起魔杖,想要继续破坏铁笼。

“省省吧,老头。”一声嘲弄的笑声从旁边的笼子里传出,看样子他是被阿芒多的魔咒光芒惊醒的,一只闪烁着精光的黑色瞳孔正从笼子的缝隙中探出目光,在他看清阿芒多后,猛地咳嗽起来,接着发出尖锐的笑声,“太棒了!太棒了!没想到临死前能看到这一幕!精彩,太精彩了!”

阿芒多皱着眉头转过身,握紧了魔杖。

笼中的男人用力撞击着笼壁,发出剧烈的响动,他大声喊道,生怕这间货舱中的其他人听不清楚:“快醒醒,畜生们!我们的小骡马,巴里·贝克曼其实不姓贝克曼,他姓迪佩特,高贵的迪佩特!他的爷爷是阿芒多·迪佩特!”

“什么?!”

旁边的笼子中,一个男人发出惊喜的惊呼,紧接着,一张狰狞的大脸出现在铁栏的间隙间,阿芒多盯着他的面容,瞳孔紧紧收缩——他记得这个男人,还是在很多年前,当他还不是校长的时候,年轻的他曾严厉地处罚了一位偷窃同学财物的学生,尽管这位学生并没有被开除,但有过犯罪记录的他却难以在巫师世界中找到一份足以养活自己的工作,毕业两年后,这位学生因非法兜售黑魔法物品被关进阿兹卡班,听说他一直觉得自己一生的不幸完全拜阿芒多所赐,但没想到,他最终竟然会像只牲口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摆到货舱中。

男人强忍着疼痛,拨开遮住面容的碎发,瞪大布满黄褐色眼翳的眼睛,张大嘴巴,露出一口发臭发黑的黄牙,呲牙咧嘴地笑道,“老东西,你的孙子是个圣徒,不光如此,他还是个默然者!他就要死了,你这个老东西总能活到最后,这次你要比你孙子先死!嘎嘎嘎……”

他发出癫狂的刺耳笑声,疯狂地辱骂着阿芒多,似乎要将自己悲惨又龌龊的一生用嘴宣泄出来。

阿芒多皱皱眉头,只是瞪了他一眼,男人就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般闭上了嘴,大脸慢慢涨得通红。

“行了,放弃吧,”最后一个笼子里,一个男人淡淡地说道,“迪佩特校长,你这样是救不走巴里的。”

“为什么?”阿芒多走近那个关着最后一个人的笼子,看起来这里只有他是能够交流的,他站在笼边,轻声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抓住了你们?抓你们干什么?”

“迪佩特校长,帮我拉开黑布吧,太久没见到东西,我怕我的眼睛退化了,”笼里的男人声音虚弱,听起来不像个活人,“而且,看到我,您就知道为什么你救不出自己的孙子了。”

阿芒多上前一步,用魔杖在黑布上轻轻一点,一团火光闪过,黑布化为了灰烬。

“迪佩特校长,其实没必要这样的,火光有些刺眼。”笼中的男人轻声笑了笑,说道,“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达盖尔,经营着几家魔法商店,另外,我还曾经是第二塞勒姆的领导人之一。”

第四个笼中关着的正是当初卖相机给纳尔逊的那家炼金商店的店主,但哪怕叫纳尔逊来看,他也认不出他了。

阿芒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反而震惊地望着褪去黑布遮掩后笼中的场景。

达盖尔穿着一身已经破成布条的肮脏西服,双膝着地,脚下布满密密麻麻带着倒刺的锐利刀刃,他的两条小腿和膝盖被数十根刀刃洞穿,早已血肉模糊,在笼子的顶端,六根铁链垂下,连接着锈迹斑斑的铁钩,它们分别戳穿了达盖尔的胳膊肘、肩膀和琵琶骨,将一个大活人硬生生地吊了起来,他能够活动的只有自己的两只手和脖子上连着的头,但每一次行动都将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他的血液滴落,流进脚下藏在刀刃间的凹槽中,构成了一道阿芒多有些面熟的符文,在巫师充满魔力的血液滋养下,这道符文正发挥着它尚不清楚的作用。

阿芒多心里发慌,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靠在关着巴里的铁笼上,两腿止不住地向地面滑落,但他始终不敢转过头,拉开巴里的帘子,阿芒多活了很久了,见过太多恐怖或是震撼的场景,但唯独不敢想象这样的情景发生在自己孙子身上——那个有些傻乎乎的,胆小怯懦甚至被一度当成哑炮的叛逆孙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样的痛苦。

“谢谢您,迪佩特大人。”达盖尔微微颔首,维持着最后一丝风度,“很抱歉我不能给您鞠躬致谢,重见光明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怎么回事?”阿芒多嚅嗫着嘴唇,板着僵硬的脸,机械地低下头,望着笼中的达盖尔。

“如您所见,我们被关在这里,您知道第二塞勒姆吗?”达盖尔耸了耸肩,却牵动了钩住自己的六根铁钩,痛得呲牙咧嘴,说道,“大人,为了袭击美国魔法国会,我们准备抓一些默然者和魔力不稳定的巫师,催动他们在国会楼下爆炸,从而达到我们的一些诉求。”

“我……们?”阿芒多抓住了句中的关键点。

“没错,”达盖尔点点头,说道,“说实话,我真的挺好奇,按说在您这样的家庭中,不应该把以为巫师培养成默然者,事实上,我们每年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默然者,更不要说是一位纯血巫师了,更不要说他还加入了圣徒,更不要说——”

“告诉我你们干了什么?要怎么才能把他放走,”阿芒多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处于爆炸的边缘,他冷冷地盯着达盖尔的眼睛,冷声说道,“我不介意你消遣我,但我希望你能考虑自己的处境。”

“抱歉,抱歉。大人,”达盖尔挑了挑眉毛,看起来毫无悔过之心,但他还是改变了话题,“看到我脚下的血槽了吗?这是第二塞勒姆的标志,是我们独有的一种魔法……它能够汲取巫师的魔力,一旦魔力供应稍有切断,它就会……BOOM.”

达盖尔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用表情模拟爆炸的场景,但他很快就失败了,反而搞得自己好像面部神经出了什么问题。

“好吧,铁笼本身也是魔法的一部分,”他放弃了表情动作,抽动着左脸,说道,“如果没有第二塞勒姆成员的帮助,您是没有办法在不损害魔力结构的情况下把人捞出来的,而这常爆炸,有大概……呃,半只成年默然者自爆的当量,巴里可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他为什么会被抓?他不是默然者。”阿芒多的眼神更冷了,他盯着达盖尔的脸,强忍着杀死他的冲动,摇摇头,说道,“他被教育得很好,如果不是格林德沃,他还会是一个乖孩子。”

“大人,您的孙子是不是默然者,我想您应该比我清楚。”达盖尔说道,“不瞒您说,巴里就是被我抓住的,虽然我现在也被关在一起。”

达盖尔轻佻的语气仍在不断刺激着阿芒多的神经,他卸下了看似恭敬的伪装,轻笑道,“阿芒多·迪佩特,你不会觉得,你的孙子是在接触到格林德沃以后才变成默然者的吧?不瞒你说,如果不是格林德沃中途出现,你的那种教育方法只会让他当场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