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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这节课,你们每个人都将获得一枚水晶球,”克里曼思夫人盘膝坐在教室中央的软垫上,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在地毯上摊开,色彩鲜艳、抓眼又富有神秘感,珠串和金属配饰相撞,发出风铃般的清脆响声,“在之前的课程中,我们已经完全消化了一些简单占卜的内容,但是它们始终难以被认为是真正可靠的占卜,有人来回答一下我们已经学习过的占卜方式的不足之处吗?”

教室里顿时发出悉悉索索的讨论声,拎着编织袋穿行在人群中的汤姆和德怀特为每个人分发着克里曼思夫人准备的水晶球,它们每个长得都不太一样,有些甚至都不是规则的球形,这些水晶球都是用天然水晶制作,与市面上那些造型统一的货色差别很大。

桃金娘举起了手。

“梅特尔,你来说。”克里曼思夫人鼓励地点了点头。

“我们系统学习过的占卜方式有茶渣、塔罗与线索三种,”桃金娘回忆道,在占卜课上,除了每天胡编乱造但成绩却非常不错的纳尔逊外,她就是当之无愧的王者,“观测茶渣这种占卜方式只能用来解读,却不能在一开始限定我们想要占卜的内容,只能被动地阅读命运给我们的指引,它在东方有一套完整的占卜魔法,但茶叶传入欧洲后,这种占卜魔法并没有随之传来。”

“没错,”克里曼思夫人认同地点点头,“我们所学的对茶叶的解读是不完全的,甚至连茶叶的品种都不是很全。”

纳尔逊看到阿尔法德挑了挑眉毛,仿佛是第一次上这门课正在预习一般。

“塔罗可以对占卜师所想的事件进行预测,但根据排列组合,每一种摆牌方式都有着固定数量的组合结果,但生活中的事件有着各种光怪陆离的发展,”桃金娘说得越来越快,和平常的她判若两人,“所以可能会出现对同样的两件事用塔罗占卜,占卜结果相同,但最终事件的走向完全不同的情况发生。”

“很好,给拉文克劳加上十分,”克里曼思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环顾教室一圈,汤姆与德怀特已经分发好了水晶球,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看到汤姆把最后的两枚水晶球与纳尔逊分了,便继续说道,“我们即将接触到的水晶球占卜是凯尔特人最早用来理解命运的方式,史前的英国存在着一群掌握魔力的德鲁伊,他们便是巫师最早的雏形,所以说,水晶球占卜的历史要早于巫师,但精准的水晶球魔法则是在巫师们在中世界发明的。”

汤姆百无聊赖地在垫子上滚着水晶球,却看到一旁的纳尔逊正拿个破本子奋笔疾书。

“你不是先知吗?还听这个?”

“这可是魔法史,汤姆。”纳尔逊写得不是很得劲,索性把水晶球垫在本子下面。

“相信有很多人好奇,我为什么不让你们自己准备水晶球,”克里曼思夫人缓缓地说道,“事实上,往届的学生一直都是自己准备的,但我觉得效果并不好,因为不了解占卜本质的顾客总是喜欢用好不好看作为标准来挑选自己的水晶球,这会导致每届五年级学生都会买到很多玻璃制作的假冒伪劣产品。”

“这是魔法史?这不是德鲁伊史吗?”汤姆不解道,“难道这种沾着‘史前’的不都是神话故事吗?”

“那可不一定,”纳尔逊摇摇头,“我有个朋友,就像是个德鲁伊,而且哪怕是神话故事,也是隐藏着真实历史的原型的。”

“噢。”汤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始认真听这些他已经看过一遍的知识。

很快,克里曼思夫人课前的铺垫结束了,在十分钟后,她终于开始教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的学生将魔力注入水晶球,并粗略地解读其中的内容。

“当你们将意念绑定在水晶球上,让灵魂与这种灵敏的介质相连通,便会看到水晶球中升起来自未来的迷雾,它们将与你挡下心中最强烈的想法产生共鸣,并逐渐凝聚成与未来息息相关的模样。”克里曼思夫人的话语玄之又玄,都是些“绑定、联通、共鸣”之类的词,甚至没有一句咒语,像极了一个刚学会发声的孩童牙牙学语,事实上,巫师对命运的探索与牙牙学语的孩提也没有什么区别。

汤姆练得很上头,虽然对超越天生的先知不抱什么幻想,但占卜课向来是他最感兴趣的课程之一,他的表情有些兴奋,淡绿色的绿柱石水晶球中,几缕飘忽不定的白雾扭动着,不断被塑造成不同的形状。

纳尔逊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手贴在了水晶球上。

在手摸上水晶球的瞬间,听到眼神一凛,触电般地将手缩了回来。

动作之大甚至惊动了周围的人,汤姆扭过头,小声问道:“怎么了?”

“来自未来的迷雾?”纳尔逊摇摇头,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水晶球,“我应该早点儿了解一下水晶球占卜的。”

汤姆顺着纳尔逊的目光望去,只见在呈现淡金色的水晶球中,凝实的白雾构成了一座摩登都市的剪影,视线从城市上空快速拉近,投射到街角的一座戒备森严的建筑之前,那是一间银行,一条条碧绿的毒蛇正顶开银行前的窨井盖,吐着信子,望向大门的小眼睛中满是贪婪。

“难道是你的那个迷失雾?”汤姆疑惑地问道,“这里看起来像——”

“没错,是那里,虽然不明白原理,但水晶球似乎打开了一道连接迷离幻境的裂缝,让迷失雾逸散了出来,”纳尔逊死死盯着想要爬进银行的毒蛇们,它们已经汇聚了很多,彼此纠缠着挤满了街角,像一团被剪短的毛线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

“帮我看着,汤姆,我去去就来。”

说罢,纳尔逊闭上眼睛,头垂了下去。

汤姆左顾右盼,发现正在答疑的克里曼思夫人已经靠近这里,他抓起纳尔逊的两只手,把它们盖在了他面前的水晶球上,又调整了一番姿势,看起来就像是在认真占卜一般。

做好这一切,他甩出藏在袖子里的魔杖,贴着纳尔逊施放了石化咒。

此时的克里曼思夫人刚好来到两人的面前。

……

“虫子,你过界了。”

海尔波今天很开心,几个小时以前,正躺在地上哀叹命运的他忽然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那股香气搅得他脑子一团乱,在仔细辨认以后,他认为这正是记载于《犹太亚伯拉罕之书》中的贤者之石所散发出的“血液混杂着黄铜产生的花与粮食的香气”。

“难道我转运了?”虽然距离自己笃信不疑的预言成真还有很长的距离,但海尔波仍旧认为这是命运看他太苦,送给他重回人间的机会,“虽然我有点儿搞不定这玩意儿,但是既然被我发现了,那就是我的!”

顺着气味,海尔波用他的狗鼻子按图索骥,破开重重迷雾,来到了一座城市当中,他认出了这座城市——属于那个暴力狂小子的摩天大楼,他小心翼翼地在下水道中搜索,终于找到了这座戒备森严的建筑。

对生命的贪婪已经摧毁了他的敬畏心,海尔波开始大张旗鼓地召唤蛇群,想要找到建筑的漏洞,并不断试探,看看那小子是不是在钓鱼。

经过百般试探后,他确定,纳尔逊不在迷离幻境,这正是机会!

海尔波被蛇群簇拥着从下水道中爬出,站在街角,畅想着自己统治世界的美妙景色,心情舒畅到无以复加。

但很快,他的好心情就被摧毁了。

“虫子,你过界了。”

纳尔逊的声音出现在他的头顶,海尔波是一个善于总结经验的巫师,无数次和纳尔逊的对抗让他明白,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巫师在迷离幻境中强到邪门,他索性闭上眼睛,直接放弃了反抗。

“我就知道……”

紧接着,他感觉到脑后传来一阵紧箍的阵痛,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小子抓住了我这个老人家的后脑勺。

海尔波的猜测不错,纳尔逊捏住他的后脑勺,向着地面用力一砸,全身的力量与魔力共同迸发,海尔波的头狠狠地砸进了人行道,砸碎了地面,露出了塞满毒蛇的下水道。

在海尔波丧失了抵抗后,那些毒蛇也如同咸鱼干一般躺在下水道里摆烂,纳尔逊对他展开了一段长达十五分钟的无情殴打。

但拥有魂器的海尔波定然不会被拳脚与魔法杀死,他只是在纳尔逊的攻击中像沙袋一样翻滚,一边反思自己为什么会上了这种明显是钓鱼的当。

纳尔逊终于打累了,被钉在银行大铁门上的海尔波嘲笑道,“没想到你也会做这种事。”

“什么事?”纳尔逊感到一阵舒畅。

“没什么。”海尔波摇摇头,躺在门上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制作出了贤者之石。”

“只是半成品,”纳尔逊嘲弄道,“你的鼻子可真灵,但是你可能不知道,魔法石还缺一个材料——一个强大黑巫师的灵魂,你愿意奉献出自己吗?”

“呵呵,”海尔波望着苍白的天空,奚笑道,“在那之前,我就是砧板上的肉,你想要就拿去吧。”

“呵呵。”纳尔逊问道,“你难道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教训?你有一百万种理由教训我,”海尔波用力地把自己从门上拔下来,爬到纳尔逊脚边,额头点地,“我仁慈的主人,您只是想发泄那些在现实中无法发泄的暴虐罢了,我能看出来,我伟大的主人,我们是一类人,您忠实的仆人——”

“够了!”纳尔逊一脚把他踢开,抬起头,打了个响指。

一尊高耸入云的机械巨人在城市中升起,扭头望向了他的方向,红色的独眼犹如这座纯白城市的太阳。

……

“好兄弟又来啦!”

为了迎接三强争霸赛,向友校与来宾展现霍格沃兹的新兴气象,校工专门带领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花了两天时间将学校打扫一新,粉刷了陈旧的墙壁、更换了过时的摆件,而常年守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口的盔甲兄更是被打了层蜡,

“你好啊,”纳尔逊笑眯眯地帮盔甲扶正了头盔,敲了敲他的胸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咚咚”声,关心道,“还有人往里面丢垃圾吗?”

“没有没有,自从塞克斯家的那个小姑娘离开以后,学校里就几乎没有人吃泡泡糖了,”盔甲摇摇头,说道,“说起来,你离开以后,除了那一次怎么都没遇到什么险情?搞得我呆在这里都要生锈了。”

“你就不盼着我点儿好,”纳尔逊佯装愤怒地敲了敲盔甲的脑壳,“邓布利多教授让我来找他,口令是柠檬慕斯。”

“好的,但是你得稍等一会儿,阿不思还有点儿事。”

盔甲耸耸肩,全身上下发出卡拉卡拉的响声,忽然,门开了,带着口罩的乔伊小姐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冲纳尔逊点头致意后便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离开了。

“好吧,他没事儿了,你进去吧。”盔甲的声音听起来很不乐意,补充道,“下次遇到有趣的事情一定要带上我啊,你想想,如果三强争霸赛的时候你穿着我,就不会被人一棍子干倒了,不是吗?”

“你说的有道理。”纳尔逊已经感觉到后脑勺有点儿疼了,他冲着盔甲施放了一道清洁咒,告别它走进了校长办公室中。

……

“纳尔逊,看起来你和它关系很好呢。”纳尔逊刚一走进办公室,就听到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平常它对我都没这么热情。”

“可能是因为我穿过它吧,”纳尔逊直入话题,“邓布利多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你在拉文克劳塔楼残忍地欺负了一株槲寄生,”邓布利多眨眨眼睛,饶有兴趣地望着纳尔逊,“不过今天上午我确实被袭击了,但被破坏的墙壁却很快被修复了,这座城堡正在醒来,我听说你的猫交了一位新朋友,能不能请它把那位朋友介绍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