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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原来你在这儿啊。”

门铃响了两秒钟后,房门的锁被拧开,汤姆抱着一个大长条形状的盒子推开门,走了进来,“我听说问号疯了,结果你又不在,问了邓布利多,他告诉我你回了约纳斯家……你有病吗?大夏天的拉上窗帘点壁炉。”

汤姆差点儿被屋子里的热浪轰了出去,他捂住口鼻挥了挥袖子,伴随着“刺啦”一声脆响,窗帘齐刷刷地将自己拉开,阳光从一扇扇打开的窗户外照进来,汤姆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手中装扫帚的盒子靠在门框上,没有关上身后的门,径直走向纳尔逊的方向。

“我是看这壁炉好久没烧了。”

“查理一世的绞刑架也很久没用过了,”汤姆撇撇嘴,从怀里掏出纳尔逊留在看台上的无限续杯可乐,随手摘下桌上的花盆中一朵凋谢的花变成吸管,插进杯中“吨吨吨”地嘬了起来,他白了一眼纳尔逊,挖苦道,“我建议你去街上抓两个幸运游客吊死。”

“这不一样,”纳尔逊看着额头上仍在不住冒汗的汤姆,笑着摇了摇头,递上了一只冰桶,“壁炉是日用品,更看重实用性。”

“哼,”汤姆接过冰桶,将手中不得劲的瓶子塞了进去,“与其给我冰桶,你为什么不直接把火熄灭了呢?”

汤姆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谈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刚刚去找邓布利多问你去哪儿了,阿黛尔的那柄扫帚太长了,有些不合适,我就顺便申请出校门来伦敦一趟,”汤姆神秘兮兮地说道,“他办公室门口的铠甲看是我,就直接把我放进去了,顺便说一句,他让我转告你,你给他打蜡的时候最好用果蜡……你猜我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看到了谁?”

“西格蒙德?”

“居然是——”汤姆挑了挑眉毛,说道,“没错,是他,你知道他来干什么吗?这老小子不是一直都是格林德沃吗?”

“格林德沃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角色扮演的,”纳尔逊摇摇头,“西格蒙德校长这次来伦敦,应当是为了准备葬礼。”

“葬礼?”汤姆正色道,“谁的葬礼?”

“路德维格死了。”

“谁?”

“路德维格·康德,”纳尔逊重复道,“你在三强争霸赛上的对手。”

汤姆拉开一张椅子,表情如常,看起来对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触动,但他微微僵住的动作却暴露出内心的不平静,汤姆愣了半秒,像是在思考路德维格·康德究竟是何许人也,少顷,他恢复平静,拉开椅子坐了上去,扭头望向纳尔逊,问道:“我记得他还年轻,也没有什么顽疾,难道是突发的急病?还是说是我听错了?他爷爷去世了?”

“他是死在魔杖下的,”纳尔逊摇了摇头,“就像麻瓜死在子弹下一样,邓布利多亲眼看着他的胸膛被魔咒击穿,落入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他把手按在桌上,那里摆着那张记录着路德维格最后生平的羊皮纸,一直隐藏在火焰的光中没有被汤姆看到,纳尔逊把手指在羊皮纸最后的句号上蹭了蹭,将它推向了汤姆。

“你自己看看吧。”

汤姆点点头,接过羊皮纸,仔细地阅读起来。

“我之前的观念有些错误,”

“这些人可真是……”汤姆把羊皮纸放回桌上,抿着嘴皱起了眉头。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会点着壁炉了吧?”

“抱歉,我还是不太明白它的原理。”

“哦,我的问题,”纳尔逊扯着嘴角笑了笑,把脚从茶几上放了下来,无视了汤姆“我应该拍张照片给贝拉看看”的发言,扭头看向了熊熊燃烧着的壁炉,相比寻常壁炉中燃烧松木的暖暖橙光,这团火焰无疑要刺眼得多,甚至在拉开窗帘后也依旧刺眼,“我忘了给你说了。”

说罢,他抽出魔杖,细微的水珠在手掌四周浮现,并最终在杖尖凝成了一枚浑圆的纯净水球,他将魔杖往壁炉的方向一指,水球“嗖”的一声飞了过去,火焰在一阵滋滋响声中熄灭,但壁炉中的光却愈发刺目了。

汤姆定睛望去,却只能看到水分被蒸发的滚滚蒸汽,在蒸汽的缝隙中,隐隐有电光的响声在耳畔发出爆鸣,他甚至感觉到了脸颊在逐渐湿润的过程中变得酥麻,挥了挥魔杖,一股轻盈的微风将水汽吹散,露出了在壁炉中闪闪发光的余烬。

一柄汤姆再熟悉不过、曾经被纳尔逊用来插过很多东西的长矛卡在壁炉的两侧,迅猛的雷龙环绕在长矛上,时不时地击穿空气,迸发出刺眼的电弧,唯有一抹绿色异常刺眼,汤姆揉了揉眼睛,差点儿没认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凝神望去,只见在银枪的枪杆上,一道虚弱至极的人影正在苟延残喘着,这道半透明的绿色影子让他想起了魔法史课上的宾斯教授,似乎是灵魂的状态,但常理中无法被实物碰到的灵魂却被长枪贯穿,枪杆上繁复的雕花对于敌人而言却是狰狞险恶的倒刺,灵魂被长枪当胸穿过,淡绿色的雾状魔力从创口中涌出,却被四周的电弧紧紧束缚,让这个被俘获的灵魂求死不得。

“嘶——”汤姆的口中发出难办的吸气声,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挥动魔杖,一条黑色的半透明小蛇从地板的缝隙中钻出,灵巧地在电弧中滑动,最终跳到了绿色的人影身上,咬下了一块,在确定这是灵魂后,汤姆望向纳尔逊,问道,“你从哪儿搞到了这么个家伙?”

“这就是那个控制路德维格的祖父杀了他的黑巫师,”纳尔逊解释道,“我刚抓到了他。”

“那你动作可真够快的。”汤姆没有丝毫恻隐之心,“杀了他祭奠路德维格?”

“这是无赖帮的首领,能够帮助我们解决普鲁士一直困扰路德维格的问题,这也是会给我带来困扰的问题。”

“你不是答应邓布利多不管这些事了吗?”汤姆问道,但很快又忍不住笑了,“不,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一直都在霍格沃兹,有什么问题吗?”纳尔逊一本正经地答道,“这是内政,汤姆,不过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他会安心写自传的,”汤姆瞥了灵魂一眼,小蛇张开了比它的头乃至身体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血盆大口,将他一口吞下,肚皮迅速膨胀成一个挣扎的人形,但这份挣扎很快就没了动静,小蛇打了个饱嗝,变回原本的大小,钻进地砖缝里溜走了,“用他最好的文笔。”

“普鲁士不存在于任何预设的模型中,它的背后有鬼鬼祟祟的推手。”纳尔逊从茶几下翻出约纳斯曾经藏着的一瓶果酒,拧开瓶盖斟在放在一起的杯中,递给汤姆一杯,“敬路德维格·康德。”

“敬路德维格·康德。”

“等等,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在喝干净杯底的最后一口后,汤姆侧过头,看着纳尔逊头顶跳动的一撮头发,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你为什么比我高一些?以前没注意,难道是因为你身子长腿短吗?”

“……”

汤姆目光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他扫了眼纳尔逊的坐姿,目光停留在纳尔逊坐着的箱子上。

“你屁股底下坐着什么?”汤姆松了口气,“是邓布利多交给你的哪个破箱子吗?”

“这是一位朋友送给我们的礼物,”纳尔逊站起身,从沙发上找到那本破旧的笔记本,犹豫片刻,丢向了汤姆,书页在空中犹如蝴蝶翅膀一般散开,将那些落满灰尘的文字抖到了光里,“一本黑魔法大全,确切地说,是一本专门研究格林德沃的黑魔法大全。”

“一位朋友?研究格林德沃?”汤姆伸出手,一把接住了那本笔记,狐疑道,“不会是邓布利多吧?他终于打算用黑魔法打败黑魔法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邓布利多呢?”纳尔逊摊开手,反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这么热衷于研究——”汤姆翻开手中的笔记,先是草草地看了几,连话都顾不上说完,眼神和表情都变得认真了起来。

“热衷于研究格林德沃的人可能并不是因为关心他,也有可能是为了打败他。”纳尔逊说道,“这恐怕真的是一种可能。”

汤姆并没有回答纳尔逊的话,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书页,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看完了前几页的内容,翻到了记录着黑魔法的页码,起初几页他还会认真地看一看,但很快就开始快速跳读,直到最后一页的信件落入了他的眼帘。

终于,他合上笔记本,发出一声长叹,“居然真的是你的字迹!”

“有什么感想吗?汤姆。”

“该死,”汤姆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拳头,“你居然做了我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

“什么?给格林德沃来一刀?”

汤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他把笔记本小心地摆在桌子上,问道:“这东西可信吗?万一它是邓布利多伪造的,甚至是把它交给邓布利多的人伪造的……”

眼看着故事即将进入无休止的俄罗斯套娃一般的循环中,汤姆率先反驳了自己:“如无必要,勿增实体,我在说什么呢?”

纳尔逊伸长手在笔记本上戳了戳,在按压下,迷失雾从纸张的间隙中被挤了出来。

“这本笔记上的文字都不是用笔写下来的,而是采用了变形术永久改变了纸张的性质,虽然笔记不知经历了多久的漂泊而使得魔力变得稀薄,并且有一股黑魔法的恶臭,但这的确是我的手法,”纳尔逊松开手,躺回沙发靠背,“但我眼中怀疑在这本笔记诞生的时间中,格林德沃曾经长期给我下过降智的药物,否则我不可能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决策。”

“你又开始了。”汤姆斜着眼睛笑。

“我这是有前车之鉴,”纳尔逊辩解道,“毕竟乔昆达·塞克斯就曾经偷偷摸摸地往我的书包里丢过蜷翼魔,然后导致——”

“既然有前车之鉴,为什么会有后车之失呢?”汤姆打断了纳尔逊的辩解,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以你的智慧,在被人下过一次毒以后,这辈子都不可能中毒了呢,毕竟当年还是你亲口告诉阿拉斯托·穆迪可以自备饮品以防他人暗算。”

“呃,你这说得倒也没问题。”

“所以那是你自己的决策,对吧?”汤姆伸长胳膊拍了拍纳尔逊的肩膀,“纳林德沃大人。”

看得出,他对这本笔记上描述的一切嗤之以鼻,毕竟当看到笔记上的那句“我在美国救下的女孩去了伊法摩尼”,他就知道,即便它是真的,笔记的作者也至少在他们前往美国找第二塞勒姆麻烦时就已经和纳尔逊分道扬镳了。

“也许就是那次被美国魔法国会的走狗包围的时候,格林德沃就已经在影响你了。”汤姆评价道,“如果这是真的,我觉得应该改名叫《救世主汤姆·里德尔大人传》,你觉得呢?”

“确实,如果这是真的,”纳尔逊苦笑道,“那么我唯一称得上正确的决策可能就是把这份笔记送到了过去……不,对他而言应当是送到了未来。”

“倘若这里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本笔记可能已经在时间中漂泊了不知道多少趟……”汤姆摩挲着笔记的封面,分析道,“从它的破损程度来看,我们恐怕并不是最早看到它的人。”

“时间转换器……”

“其实我觉得时间转换器这个东西就挺不合理的。”

“为什么?”

“你想想自己之前告诉我的故事,就是那段我失去了头发以后陷入疯狂的假想未来,”汤姆撇了撇嘴,发散着思维,“既然那么多人都想对付我,为什么邓布利多不干脆用时间转换器回到1938年甚至更早的时候,趁我还在西城孤儿院畅想自己是个特异功能人士时悄无声息地给我喉咙来一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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