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整齐的屋舍，来来往往的人笑着走过，不时会有人停下脚步同她打招呼：“萧姑娘，又在等人啊？”
“是啊，天色已经晚了，他该回来了。”她听见自己这样回答道，于是那人便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径直离开了。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惊讶于这脱口而出的仿佛再自然不过的话语。
自己不是应该在城主府吗？这里又是哪里？她尝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格外的真实，这不像是幻境，更像是——梦境。
远远的山坡上，有人逆着光走过来，脚步轻快。他依旧穿着那样的黑袍，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可以想到，他的脸上应是带着笑的。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出来了？”他将自己的黑袍脱下来，披到她身上：“以后不要等我了，我会早点回来的。”
萧月拢紧衣袍，抬头看着他，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当然没有，这世间，已经少有人能伤害到我。我今日带回来一个小玩意儿，配你的剑刚好。”
萧月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发现是一枚碧玉剑坠，上面密密麻麻刻了很多阵法，一看就废了不少功夫：“我尚能自保，还是你留着用吧。”
他将那剑坠亲自为她挂上，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剑说道：“我有却邪呢，而且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些。”
却邪……萧月看着剑柄上古朴的字体，突然有一种熟悉感，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柄剑，是……后山禁地的祭坛！
她刚想说什么，却发现世界摇晃起来，梦境开始崩塌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有些冷，意识慢慢回笼，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石头上，灵力尽失，动弹不得，而旁边站着的，正是凤尾。
“你到底想做什么？”萧月看着她问道。
凤尾笑了笑，拿出手帕耐心的清理自己的手指：“醒的有点早啊，本来还想让你少点痛苦的。你应该很好奇吧，自己一路隐藏身份，那么小心翼翼，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慢慢靠近萧月，见她不说话，嘴角的笑容更多了些：“其实我本来也不会注意到你们的，可惜……坏就坏在了，这双眼睛。”
萧月能感觉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脸颊，在眼睛周围慢慢打着转，仿佛某一刻就要伸手将它取出似的：“你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我们。”
凤尾捂着嘴轻笑一声：“不愧是我选中的人，真是聪明啊，比前面那些只会哭哭啼啼的强多了。这双眼睛，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哪怕你是宗门弟子，我也要冒险。”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有了这双眼睛，我就能——”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一把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就能什么？”萧月拿着剑看向她：“就能假装你是那个人，然后继续生活在你编织的那个虚假的幻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