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维拉的话,让哈克陷入了最深层次的沉默中。
在罪恶之城初次与奈特迈尔相遇时,他确实曾怀疑过,为什么同为邪神,奈特迈尔的处境会如此恶劣。
同时坦塔克斯又为什么会那么强烈的,想要试图吞噬奈特迈尔的本源之力。
直到现在,亲耳从奥利维拉这里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后,哈克才忽然明白了过来。
从一开始,奈特迈尔就没有将全部的赌注压在自己的身上,除却自己之外,祂同时还“投资”了其他的目标......
也正是因为奈特迈尔的“断尾取生”,蒙蔽......或者说吸引了坦塔克斯的目光,才有了之后的一切事情。
而在利用自己牵制住了坦塔克斯的同时,奈特迈尔真正想要逃离罪恶之城的本源之力,终于也是获得了机会,后来才又会有马修斯以及彭布罗克教会事件。
面对这样无限接近事实真相的结果,哈克遍体生寒......这些活了无数岁月,历经数个纪元依旧不曾被彻底毁灭的存在,其诡谲的手段,简直让人难以提防。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奈特迈尔,没能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完成倒戈一击的重要原因,如果对方不是将其余的本源力量投注在了其他人身上......
或许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否能够以同归于尽的举动来要挟住对方,也是一个未知数了。
想到这里,哈克的思绪骤然转动,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那就是对方当时与自己相遇时,是第一时间就将力量投入到了魔龛中的,既然这样,祂不应该有分化力量的时间与机会才对。
毕竟坦塔克斯几乎是随后就赶到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祂在开始仪式,出现在地下下水道尽头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力量的分化,同时准备好了用仪式吸引坦塔克斯的目光。
最后在坦塔克斯吞噬祂留在下水道尽头的本源之力时,祂真正“投注”的那个存在,也就有了逃离的机会。
只是后来自己的出现,让祂生出了希望保留住这一份本源之力的想法......
“关于这些,你也不用太费神了,我会先去调查的。”
奥利维拉察觉到了哈克的变化,出声安慰道。
哈克点了点头,跟在教皇冕下的身后,走进了马修斯所在的房间内。
...
此时的马修斯依旧显得十分安静,昏迷中的他虽然脸色十分灰白,但是气息还算是匀称,没有出现情况恶劣的变化。
“他的问题,最好的方式还是使用光之子的途径力量......”
奥利维拉仔细观察了马修斯的情况后,不禁皱眉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哈克脸色一沉:“锚的问题,短时间内应该解决不了吧?”
奥利维拉嗯了一声:“好在克莱贝松就在梵蒂冈,有他出手也是一样的。”
哈克听后,紧绷的神色为之一松。
“那就麻烦他了......”
...
梵蒂冈,西部荒郊。
一座恢弘的建筑物坐落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方圆十几公里之内除了肆意生长的杂草之外,没有半户人家。
这在梵蒂冈地界之内,属于极为少见的一种情况,而且即便是在白天里,这片区域也很少能够见到人影经过。
除了偶尔的几名身着教会长袍的工作者之外,整片地带都散发着一种强烈的生人勿近之感。
圣光修道院内。
嘹亮的吟诵声响彻大堂,隔着厚厚的白色墙壁都延绵出了数百米之远。
好在地势足够偏僻,就算是吟诵声再大上一倍,也不会引来任何市民的不满。
红色的地毯顺着洁白的地面一直延伸向上,直到大堂之内位于中央的巨大圆坛之前。
台阶下,年轻的新任主教满脸庄严,嘴里犹在宣誓着自己对于教会的忠诚,发表着晋升前的宣言。
但在他的面前,甚至是四周,都没有半个人影。
仅仅只有一具巨大的白色雕塑,位于圆坛上的中央位置。
雕塑通体散发着圆润的淡淡乳白色光泽,惟妙惟肖的肢体动作宛如真人一般,高举的双手微微交错,手心之上分别高悬着两团不同色泽的明亮火焰。
一团灿金,一团漆黑。
两团火焰就这么隔空漂浮在雕塑的双手之上,经久不息,缓缓燃烧。
再往上看去,雕塑在脖颈之上的部位,被用以特殊的雕工可以模糊化,无论怎么看去,也无法看出任何具体的轮廓。
这样的面容,正对着“神只不可直视”。
年轻的主教足足宣誓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宣言,在躬身行了跪拜礼后,这才一脸虔诚的倒退着身体,离开了这座大堂。
哈克来到这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就是这名年轻主教离去时的背影,不过对方明显是没有发现他。
奥利维拉沐浴在嘹亮的吟诵声之中,目露微笑,向着大堂上的圆坛走去。
“冕下。”
空气中已经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的吟诵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垂垂老矣的低沉嗓音。
奥利维拉脚步放缓,转头看向了一旁突然凝聚的白光,笑道。
“克莱贝松。”
在哈克的注视下,白光渐渐流淌,最终汇聚成了一个一米七多身高的年迈老者。
老者一席粗布麻衣,手里握着一根朴素的权杖,明明是佝偻着腰身站在那里,却颇有一种令人敬畏之感。
这样明显的感受,哈克在面对银翼兰斯洛特、罪恶之城的卢卡斯时就曾经感受到过,只不过这两人带给他的分别是波涛云起和暴虐阴诡的观感,而克莱贝松却是一种让人想要仰视的感觉。
不同的途径,带给人的感官自然也是不同的,但相同的是,这几人无疑都已经站在了各自途径三的巅峰了。
说起来,自己也已经到了可以晋升的地步了......哈克心里怅然一叹,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晋升的事情恐怕只能再等一等了。
而且不彻底解决了锚的问题,万一到了途径二之后出现了什么状况,那可真的就是得不偿失了。
在哈克心里思绪涌动的同时,克莱贝松也开口了。
“冕下,您怎么亲自来了?”
说着克莱贝松将目光转向了哈克,过了好一阵子才道。
“你是哈克?”
哈克挤出一抹笑容,上前问好:“您好,克莱贝松宗主教大人,真是好久不见呢!”
克莱贝松皱了皱眉,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接着才慢吞吞道。
“几天不见,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哈克的笑容一僵,接着才解释道:“我们已经六年多没见了,克莱贝松大人......”
克莱贝松再次陷入了思考中,这一次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哈克只能是无奈的看向了一旁的教皇冕下——而冕下大人,则是自动过滤了这一幕,上前道。
“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