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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那个......就是那个女孩,”皮阮邀功似的嘿嘿笑着,“说来也巧,我刚好有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在帝都,我就拜托了他们帮着在附近找找看,结果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许久没听到江城的回话,皮阮有些心虚的立刻恭维说:“不过说到底,还是江医生你运筹帷幄,那个女孩确实是大学在读,理科生,时常请假早退,而且也不住在学校安排的公共宿舍,周围的同学都不大了解她。”

“对了,她叫夏萌。”皮阮一口气补充。

“你的那个朋友现在在哪里?”江城的声音又平又冷,似乎没有一点欣喜的样子。

“我让他立即赶回榕城,现在算算,应该快下飞机了,”皮阮想了想,继续说道:“他先到我这里,然后我带着他去你办公室,详细情况你问他就......”

“他知道你公司的位置?”江城忽然打断说。

“知道啊。”皮阮下意识回答。

不过稍后他就反应过来了,江医生今天是怎么了,虽然平常也不怎么正常,但今天似乎古怪的有些过分了。

半晌后,江城的声音才慢慢响起,“算好他下飞机的时间,打电话给他让他直接来我这里。”

皮阮眨了眨眼,“江医生,那我......”

“抓紧离开公司,用备用的身份证在偏一些的旅馆开个房间,不要带手机,用现金支付,不要开车,自己打车过去,”他顿了顿,继续说:“下午6点,用旅馆的电话打给我,响4声,然后挂断,我稍后给你回。”

“如果5分钟内你没有接到我的电话,就立刻离开旅馆,直接去警局,动用你的关系,申请保护。”

皮阮之所以能过上如今的生活,江城功不可没,所以他对江医生说的话几乎是下意识的执行,因为脑子确实不如人家,所以他也很少问为什么。

但凭借他对江医生这个人的了解,以及他的描述和语气判断,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甚至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的人身安全。

“知道了,江医生。”

在即将挂断电话前,皮阮又听到话筒中传来江医生最后的声音,“告诉你那个朋友,我叫郝帅。”

在江城放下电话后,胖子睁大眼睛凑了上来,“医生,”他吞了口口水,小声问:“是有什么事吗?”

与皮阮的感觉类似,他也很少见到医生这副模样。

尤其是......医生提到了郝帅这个名字。

在胖子的印象中,这个名字医生只在噩梦中用过。

“胖子,”江城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一会我有个朋友要来看我,你出去走走,到市场上看一看,我不叫你不要回来。”

“好的,医生。”

正当胖子准备按照医生的吩咐换衣服,出去走走时,江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胖子,”他忽然说道。

胖子疑惑地扭过头。

“机灵点。”

等胖子挎着菜篮子离开后,江城安静的坐在办公桌前,靠在椅背上,先是盯了墙上的挂钟一会,然后拿起手机,不知在上面轻轻敲打些什么。

从窗映入房间中的光线逐渐变得强烈,清晨熹微的光线已经消失不见,江城半眯着眼,像是在闭目养神。

一阵说不上是轻快还是厚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轻轻的叩门声。

来人貌似是个十分温柔的人,节奏轻快,叩门的力度也掌握的刚刚好。

“请进。”

门并没有锁,被推开的瞬间,便有一地阳光铺洒进来,可下一秒,满地的阳光便被一道走进来的倩影踏碎。

有风顺着门拂过,波西米亚风的裙摆随风舞着,俏皮中透露着灵动,女孩戴着编有黑色蝴蝶结的沙滩草帽。

精致的下巴抬起后,露出的是一张十分清纯的脸。

“郝先生,”陈晓萌笑着说:“别来无恙啊!”

跟随陈晓萌而来的还有一个上了些岁数,两鬓斑白的中年人,眼神锐利,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将气场撑了起来。

在他的授意下,门外后进来的两个年轻人开始彻底的搜索这里,直到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件破衣服。

是一件超大号工装。

胖子的。

陈晓萌只瞧了一眼,就对中男人点了点头,随后两个年轻人留下一个,另一个拿着衣服从门离开了。

看来他们不止这些人,门外还有,现在他们恐怕是在找胖子了。

自始至终,江城动都没有动,手机就放在桌角的位置。

他被中年男人盯得死死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视线令他明白,中年男人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陈晓萌毫不见外的倚在江城的办公桌前,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问:“被我找到了,你不害怕吗?”

“怕。”江城言简意赅。

陈晓萌笑得更欢了,眼角微微扬起,像是只计谋得逞的狐狸,“敢用那种不专业的人来找我,这可不像郝先生你鸡贼的作风。”

她缓缓掏出一张纸,铺平在桌面上,是江城给皮阮的那副画像,画上的女孩飘逸又灵动,与现实中陈晓萌几乎一模一样。

“知道郝先生喜欢这一身装扮,我就穿来喽,”她笑着说。

她故作遗憾的耸耸肩,用十分无奈的语气说:“可现在你落到我的手里了,下场嘛......恐怕不大好看,你多少有个心理准备。”

江城貌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用我已经认命了,你想怎么样都随你的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陈晓萌。

看到江城露出这样的表情,后者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面前这厮可是不止一次在噩梦中威胁自己。

偷东西不说,还打了自己一闷棍。

她两只手拄在桌上,趾高气昂的扬起头,接着凑脸过来,居高临下的盯着江城的眼睛。

“那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她嘴角泛着不怀好意的笑,“做错事的郝先生?”

江城十分认真的想了想,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同样凑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试探性说:“楼上没有床,但有个床垫,你要是能将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