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陈三石叹了一声,“即使搬你这边来,共在一个院子里,每天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些麻烦事还是避免不了的。何况,我又没有与他们分家。”
只要不分家,那么,吃饭就是在一块的。
陈二石知道,老三就是懒,才不想分家,所以,也没跟他提让他与老大分家的事,只是淡淡地道:“确实,只要还在这个宅院,就少不了一些麻烦的事情。”
陈三石吐槽了一堆,心情其实已经恢复了很多,见二哥说到这个,不由道:“二哥,你这么想搬出去,肯定是因为大嫂,对吧?”
陈二石道:“我只是觉得,搬出去挺好的,反正我都已经分家出来了,而且,也有了自己的户口。”
提及户口,陈三石就想起了家里被罚钱的事情,道:“话说,你发现没有,自上次被罚了钱之后,娘好像有点变了?”
“是吗?”陈二石略略惊诧地看着他,“我没注意。”
陈三石转了转眼睛,寻思了一下,道:“以前,她都很少管旦旦的事情,最近两天,却连续两次责罚了旦旦,简直不可思议!”
陈二石道:“娘对钱的执着,你又不是不懂。哪怕是掉了一文钱,都会非常的计较,更别说被罚了五十文,这可是一个大数。”
陈三石也觉得有点道理,不由点头,道:“也是,估计是这五十文钱,弄糟了心情,所以,才想要找地方发泄发泄。”
跟着叹道:“旦旦也是倒霉,连续两日被人投诉,刚好碰到了娘的刀口上,这样的霉运也没谁了。”
说着,不由摇头。
他在陈二石这里待了许久,才去洗了个澡,回了房间。
次日。
苏映巧叫上陈三石,“三儿,今天,跟我去镇上吧!”
陈三石吃惊地看着她,“去镇上?去干嘛?”
苏映巧道:“去把我昨天挖到的那个紫乌藤块根拿去药铺卖了,看看能卖多少钱。”
听了,陈三石这才想起母亲昨日从外面带回来的那对“小人”,皱了皱眉,道:“娘,你确定这东西能卖钱吗?”
苏映巧道:“以前小的时候,我老家那村子有人拿去卖过,好像是值些钱的,就不知道镇上的药铺识不识得货。”
毕竟是小地方,就怕药铺的人不识货。
陈三石挠了挠头,道:“那就去看一看吧,这些人要是不识货,咱们就拿去县城卖,县城总该识货吧?”
说着,就背起装着紫乌藤块根的背篓,打算跟母亲去一趟镇上。
出发之前,苏映巧还吩咐了一下老大,让他带陈旦旦下地干活。同时,还不忘训斥陈旦旦两句:
“你姐姐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跟爹娘下地干活,为家里分担事情了!你十一岁了,还是个男子汉,除了打架斗殴,招惹是非,有为家里做过什么吗?”
“从今天开始,你得向你姐姐学习,敢偷懒,看我不收拾你!”
“清清,以后出去干活,记得替我盯紧他!”
陈清清弱弱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奶奶。”
看样子,对这个奶奶还是挺害怕的!
一双眼睛,都不敢正视她。
苏映巧也是无奈,陈老太太给这个乖孙女留下了多大的阴影啊!
话说,这个家,就她的角度看,她最喜欢的,就是陈清清了,话少,勤快,任劳任怨,而且在得知被奶奶卖给施老头之后,竟然还知道“逃跑”!
换是一般人,估计连反抗都不敢了。
家里说卖,那只能乖乖地忍受着了。
这小丫头,才十三,居然还知道跑!
真是难得!
这样的性子,陈老太太肯定是不喜欢的,但,她喜欢!
她在琢磨,以后,自己得找个机会,化解与陈清清之间的这个间隙,不然,这丫头老是处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又在成长阶段,会影响心理的健康。
吩咐完了,苏映巧便与陈三石去镇上了。
陈旦旦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看起来完全没了过往的那种精神气息。陈清清见了,伸手拍了一下他,道:“旦旦,你是没有吃饱吗,怎么有气无力的?”
陈旦旦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看着姐姐,道:“是有那么一点,而且昨晚睡得也不太好,所以,就、就这样了。”
陈大石道:“你今天就跟着你姐好了,你姐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明白了没有?”
陈旦旦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哦,明白了。”
吴氏则道:“你以前都没下过地,估计一时会适应不来,慢着点,累了就休息。反正,地里的活也不是很急。”
本来,计划之中,就没有陈旦旦的份。
所以,多了一个他,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帮手,哪怕没有他,也没啥。
陈旦旦倒是眼睛亮了一下,道:“娘,既然地里的活不急,我是不是可以不去啊?”还左右看了一下,“反正奶奶去镇上了,又不在家,到时候她回来询问,你们就说我跟着去干活了,不就行了?反正她又不知道我到底去没去!”
笑嘻嘻地望着母亲,眼里透着期待,希望母亲能够同意。
他看得出来,母亲也是不太希望他下地干活的。
果然,听他这么说,吴氏真的犹豫了。
“胡闹!”陈大石严肃着脸,盯着儿子,“陈旦旦,你这是欺骗,明白吗?小小年纪,谁教你的?还想联合我们,让我们跟你一起欺骗你奶奶?”
见父亲忽然黑脸,声音冷肃,陈旦旦倒是被吓了一跳!
“大石。”吴氏拉了拉丈夫,“有话好好说,你板什么脸?瞧你把旦旦吓的!他还是个孩子,你凶他做什么?”
陈大石虽然日常没啥主见,很多事情都听妻子的,但,这个事情毕竟是母亲吩咐的,他可不想敷衍了事,所以,自然不会听吴氏的,道:“春梅,他也不小了,以后是要当家做主的,现在再不培养他劳作的能力,等以后我们老了,他怎么办?”
吴氏皱眉,看着丈夫,道:“等我们老了,那不是还挺远的嘛?再说,劳作的能力,也不是一下就能培养得来的,需要时间,得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陈大石道:“当年我在他这个年纪,早就独当一面了。瞧瞧他,除了惹事,啥也不会。母亲说的没错,确实该管教管教他了。”
他当年在十一、二岁的时候,都已经很独立了,哪里是陈旦旦这个样子?
不过,他当时独立,也是有原因的。
主要是父亲当时病逝,他是家里的老大,几个弟妹年纪又小,不得不独立,替母亲分担事务。
也因为这样,自己吃了很多的苦头,到了儿子这里,他才会那么放纵陈旦旦,希望儿子不用像自己当年那样,小小年纪就背负起那么重的担子。
“行了行了!”吴氏有点不耐烦,“你永远都是娘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