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殿,陈欣衍换了衣服,便又继续去训练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又到了跟南宫神医学医的时间,她问:“神医,听说,你去给永国公府世子带回来的那个姑娘看病了?”
南宫叶离点了头,然后她问:“那姑娘如何了?”
南宫叶离道:“应该是磕到脑袋了,不过,还有得治,就是过程比较缓慢,需要时间。快则一年,慢则几年,都有可能。”
听他这么说,陈欣衍缓缓地松了口气,又问:“世子如何了?”
南宫叶离道:“世子身体状况很好,就是精神方面不太好,应该是受那姑娘的这种情况影响到了。不过,这几天,他已经收拾了装束,不再那么邋遢了。”
陈欣衍手上翻着医书,心中还是很好奇阿俊与清清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既然阿俊还好好的,为何没有回梦溪村,回陈家,而是回了京城,回了永国公府?
而且,从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多,这两年,又在哪里?
太多的疑惑,在她心间环绕,总有种让她想去问个明白的冲动。
又过去了数日,听说祁子辰状况恢复了一些,祁皇后便又带着她去永国公府探望了。再次见面,祁子辰果然收拾干净了,胡子剃了,头发整洁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了,腰间依然悬挂着当年的那块玉,整个人的气质,顿时上来了。
这次,还出来见了他们,但脸上没太多神情。
“见过皇后娘娘、公主殿下。”他行了个礼。
“免礼吧。”祁皇后摆了摆手,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并关怀地询问了一番。
陈欣衍坐在一旁,目光一直停留在祁子辰的身上,观察着他的每一丝神情。
祁皇后一番关怀了之后,步入了正题,问:“子辰,你这些年失踪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去了哪里?你不见的这些日子,我们可是为你担心得很呢!派人去找了,也没有找到。”
祁子辰沉默了一番,然后道:“当年,被派去阳平省做考察,去了几年,经历了很多。一次偶然,关于恒国公府,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些秘密,而且关系重大,就暗暗地在私下做了一些收集。”
“后来,收集得差不多了,由于东西较多,有好几箱,我要是直接让我的人将这些东西从阳平省运送回来,肯定会惹来恒国公府的怀疑。所以,想了想,便化了妆,假扮商人,雇佣了烈风镖局,打算通过镖局将这些东西运送到京城来,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但是,没想到,不知怎的,消息还是走漏了,镖局在路上被拦截了,东西被抢了,押镖的人都被杀了,我之前的努力,也都付诸东流了。”
“之后,我还遭到了追杀。本来,我是可以离开的,但,想着好不容易收集的证据就这么没了,心有不甘,就又留了下来,打算重新收集。”
“在这件事上,顾府一直在帮着我,很多证据都是在顾府的帮忙下收集到的,不然,仅凭我一个人,也是很难办到的,然而,没有想到……”
“镖师押送的东西被抢之后,没过多久,顾府也被屠戮了,据闻还是先斩后奏,屠灭了顾府满门,才上报朝廷,还编了顾府私自养兵、打算造反的借口,呵……”
说到这里,他眼角淌下了眼泪,一声“呵”却是有点凄惨!
“要不是我,或许,顾府也就不会遭遇这样的灾祸了吧?”
“我很自责,很惭愧,那会的内心,都不知该怎么形容。”
“也因为顾府的牺牲,更让我没法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来交代,所以,我打算去追寻那几箱被抢走的证据,但一直都没有找到,还反复遭到了追杀。”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我最终还是遭到了围堵,受了重创,身边的侍卫全都牺牲了,也是因为有他们的守护,才逃过了一劫,却因重伤,后面就……”
“失忆了。”
“是一位姑娘发现了我,将我带回去的。”
“对,就是我带回来的那位姑娘,是她救了我。”
“没有她,我祁子辰早死在外面了。”
“因为失忆,我就一直在那个姑娘家待着了,然后尽自己的能力,帮着他们做生意。他们对我也很好,一直把我当家人看待。”
“正因如此,我也就没想着离开。”
“就这样,过去了几年。”
“这几年,也是我过得最没忧虑、最快乐的几年。”
“然而,两年半前,我与这位姑娘一起去隔壁的府,打算去那边开拓市场,路上,遭到了伏击,她为我挡了一刀,浑身是血,我带着她逃跑,然后被追到了悬崖,就那样的情况,我不想被那些人抓住,所以……”
“就带着她,一块跳下了悬崖!”
“或许,是上天眷顾我们,这一跳,被悬崖上的一棵树截住了,捡了一条命。”
“那悬崖很高,从上往下,都是看不见底的,只有缭绕的雾气。所以,他们没有看到我们被挂在悬崖的树上,后面估计也做了搜寻吧。不过,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反正,我们一直都没有被找到。”
“后来,我带着她,逃了很远,东躲西藏。”
“因为她受了重伤,我就找了个深山老林暂时躲藏着,一边躲避着追击,一边找药给她治伤。”
“但是,她的情况很不乐观,正如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
“当时,我的记忆已经恢复了部分,但也没有完全恢复,好像弄清了自己的身份,又好像没弄清,总之有点迷迷糊糊,脑海里很多混乱的记忆碎片。”
“直到去年,出去狩猎,被一头野猪撞了,差点没命,好在生死之间捡了块尖锐的石头打中了野猪的要害,才捡了条命。”
“也就是这件事之后,我的记忆才渐渐恢复。”
“于是,我便带着她悄悄地离开了那个深山,走着各种山林小道,离开了阳平省。一路向北,走着回来。历经几个月,终于回到了京城。”
“之后的事情,你们也就知道了。”
“之所以没有将她带回她的村子,是因为不想让那些杀手知道,我们还活着。她要是回去了,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不仅我们会出事,还会连累到她的家人。”
“如此,我便选择将她带回来了。”
这里是永国公府,是自己的家,对于这些事,他也都不藏着,一概说了。
听着他说的这些,陈欣衍心中一度震惊,没想到,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也就是说,当年老二的失踪,其实,与恒国公府有关?
其实,这个事很明显,一直是恒国公府在背后操控着!
清清与阿俊之所以在去泉归府的路上被袭击,估计就是上次恒国公来了之后,见了他,将他认出来了,所以,就等着他离开澜庆府,找机会下手!
之所以没有在澜庆府的地界下手,一方面,阿俊失忆,恒国公并不着急!另一方面,还可以祸水东引,在那样的山道上出事,可以将责任推给最近活动频繁的山匪!
这不,陈家的注意,最后都被引到了那些山匪的身上?
而且,陈旦旦还一度特别痛恨山匪!
完全就是恒国公府的计策!
让他们联想不到恒国公府的身上来。
事实上,祁子辰不说这些,她也是真没想到!
听完了这些,不管是陈欣衍,还是祁皇后,心中久久都不能平静。
吸了口气,祁皇后问:“那么,你说的,发现恒国公府的秘密,是什么?”
听他说了一大堆,这个“秘密”,倒是一直没有听他说,所以忍不住问了。
祁子辰道:“他们想要脱离大兴,从大兴独立出来,自立为帝,独霸一方,不再接受大兴的管制。”
“真是狂妄!”祁皇后下意识地怒了,还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旁边的茶几上,“这个卢福晋,比他们先辈还嚣张啊!竟想独霸一方,自立为帝?”
陈欣衍:“!!!”
虽然知道恒国公一直有野心,但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野心!而且,这个野心,已经到了快要付诸行动的阶段?
祁子辰叹了口气,道:“可惜,我搜集到的证据,都被抢走了,现在我也只能这么说说而已,实则一点证据也没有,依然还是拿他们没办法。”
没有证据,就不能治恒国公的罪!
何况,阳平省比较特殊,阳平省的军队,是属于恒国公的!
此外,阳平省山多,他们真要独立,也是个易守难攻之地!
朝廷真要动用武力围剿他们,不见得就能将阳平省给拿下!
“你,不能算是一个证据吗?”陈欣衍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祁子辰看了过来,忽然在她眼里看到一丝似乎熟悉的光芒?
刹那间,不由愣了愣!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我是不能做证据的,因为那些追杀我的人,从没表明是恒国公的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