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茂好歹是老狐狸,哪怕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他还是能够表面坐怀不乱地在车里抽着一根又一根烟。
“顾总…眼下局长亲下出面审问犯人的话,对我们来说…局面就太不利了。”
顾林茂额头冷汗不止,哪怕是这个时候,他也保持着衣冠楚楚的样子,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崩溃。
“之前断绝亲子关系的协议,是生效的。”顾林茂颤抖地摸着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框,声音不复往日沉稳。
“顾总…”老秘书了解了顾林茂的意思,他这是要把自己和顾南笙摘干净,这样的话,就不会连带的不利影响就对他儿子造不成太大的风浪。
他虽然是个畸形的父亲,可他也是个父亲,
“先让那边把手头上的事情停下来,这里随时会崩盘,挖到海外也只是时间问题。先让人撤出来,好让我想办法。”顾林茂解开西装的领带,他看着后视镜的自己,苍老颓唐,带着失败者的落魄,
他愤愤地握紧拳头锤在了真皮座椅上。
“妈的…”
顾南笙曾经和赵露白商量过高调回归的利弊,赵露白坚持要用这种方案。她有自己的理由,其中之一就是
“火烧屁股了,就会有人知道着急了。着急了,就会露出马脚。只要他露馅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事实证明,哪怕精于算计,城府颇深的老狐狸,顾林茂。碰到起死回生这回事,也会坐不住。稍微施加一点压力,便露出了狐狸尾巴。
顾林茂定了傍晚去挪威的机票。在此之前,他特地吩咐老秘书办了一件事。
于是,稍微缓和点的赵露白便收到了严理事发来的几张图片。
图片上是打扮的严严实实的一个女人,正在马路口等车。而接下来的几张图片,是那个女人摘下口罩的样子。
“易然。”赵露白没想到这个名字有一天还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顾南笙接过赵露白的手机,给她换去一杯温水。
“我找人去查。”顾南笙即刻拨通了电话。
“既然严理事能发给我这张图片,想必他们对她接下来的动向也是了如指掌的。”赵露白的话还没说完,便收到了严理事发来的文字信息
“人已经扣下了,但毕竟没有正当理由,只能留她一时。不知小姐觉得把她放在哪儿最为妥当。”
赵露白的眼皮放松,慵懒中透露着不易觉察的兴奋。
这么多年了,她真的很想慰问慰问她这个老朋友,过的好不好。
“就放在赵北辰的会所里吧。那儿我最放心。”
赵露白和赵北辰知会一声后,众人便一齐转移到了赵老板的会所,赵露白内心多年未解的宿怨终于可以消解,这份期待,冲淡了她的恐惧。
因为,只有她知道,顾林茂作为商人,不会做无用的投资,而在她出事之后,顾林茂第一个竟然是协助易然出国,这本就事出反常,因此,易然跟她出事,必然脱不了干系,而让她确认这件事的。还要感谢一个人。
“真的不要再休息一会儿吗?”南笙抓着赵露白的手,却诡异地从她的眼神中瞧出一丝生机勃勃来,
“不用。”
她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