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宁和吴雯心里同时一惊，他们不约而同想起来那个日子。
倒不是林天宁对这个日子的印象有多么深刻，而是这场景对应这个时间，让他没有办法不想起来——那是他乘上客机前往H国的那一天。
也正是那天在客机上，他认识了吴雯，并和她一起逃生，成为了那场空难唯一的幸存者。
林天宁立刻明白了凯壬的用意，果不其然，视角一转，恍如天眼的摄影机对准整片天幕。
林天宁和吴雯相当于是重新回顾了一遍当天发生的闪电，这种通过视频的观看效果和当时身临其境的近处观测有着天壤之别，在俯视图中，能清晰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圆点排列成有规律的图形，刚好囊括了客机能够逃走的各个方位。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空难！
那些红点逐渐膨胀，最后爆裂开来，形成一道道强烈的闪电能量，击破长空，击穿挡在它们面前的一切。
这和矘谷区的那场闪电风暴多么相似，只不过规模要小很多罢了。
凯壬开口说道：“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这闪电群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人为的。”
林天宁冷然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倒是你这个视频怎么来的？你在跟踪我？”
凯壬摇了摇头。“看来林医生还是不信任我，从始至终，这个视频和你都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刚好坐在了那班客机上了而已。”
林天宁挑了挑眉头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巧的事么？”
凯壬就当没听见，他指着那些密集的红色小点说道：“这些是新型的强焦电子，确切的说，它们是一个个强焦电子群，通过自身的湮灭来释放能量，所以它们产生出来的闪电能量差不多等同于核武器。
只不过这种能量大多消散在了空中，才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力，但也是非常具有威胁的了。”
林天宁皱了皱眉说：“我更关心的是它们是由谁创造的，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长生盟！”凯壬很确切的说。“他们的计划我很清楚，也是我叫你过来商讨的正事所在。”
“哦？说来听听。”
“首先对你们这趟客机的打击属于一场前奏，也就是试验，这说明他们对这种雷暴还没有多大把握，之所以选择这片空域，是因为底下是能包容巨大电荷量的大海，而空中又有你们作为打击对象，起到很好的实验效果。
另外，闭生病毒的阴影现在俨然成为了一堵墙，将全世界大部分人的目光聚焦在了它的身上，这正是长生盟行动的绝好时机，即便闹出再大的动静，只要不造成太大实质性的损伤，就没有人会真的在意。”
凯壬笑了笑。“说句题外话，这次参与海上空闪电研究调查的，是汤普森团队，这个团队在去年才成立，目前效力于国家地质J，而且还是一群还没毕业的研究生，可以想象上头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林天宁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场试验？”
凯壬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视频一闪，又出现了另一行橙黄色的小字——2077年11月4日。
这一次视频目标区域是一片高楼耸立的城市，底下人群密密麻麻，和这些直冲云霄的超级大楼比起来，简直蚂蚁都算不上。
这儿当然是最新灾情所在地——矘谷区。
只见天空中首先出现一团黑压压的雾体，这团雾大概只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不过它存在的时间非常短。
“滴滴。”
凯壬点了点盒子上的按钮，立体影像被放慢了数十倍。
只有在这种倍数下，整个乌云形成的过程才能被清晰的展示出来。
它们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疯狂蔓延，很快便笼罩了整片城市的中心区域。
也正是这个时候，天空中开始出现一个个强焦电子群，它们不断膨胀，最后变成拳头大小的球，再一股脑儿释放出闪电的能量。
斜劈而下的闪电在瞬间便斩断了高楼，撕裂了马路，没有过多的渲染，人间炼狱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完全形成了。
“你看出来了什么？”
凯壬那沉闷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响，仿佛比雷暴更掷地有声。
林天宁点点头说：“这一次的闪电风暴比之前在卡西利海岸上空的那一场风暴要强烈很多，而且这乌云，也是人造的，这一次没那么明目张胆，他们在掩饰自己的行径。”
凯壬大笑两声说：“你说得不错，在做过试验过后近两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对人造闪电进行了改良，不仅在破坏力上更强劲了许多，而且更像是一场自然灾害了。
那人造的乌云可不只是用于掩饰强焦电子群的存在，它还起到了对这些粒子的操控作用，这是用粒子来操控粒子，能做到精准打击。
在上一次试验当中，为了保证百分百的空难事故，他们投入了相对目标更大范围的闪电群，却只造成了更小范围的伤害，就是因为很多闪电纠缠在了一起，目标是不完全确定的。
而这一次他们只在城市中心一个范围区域内投入闪电风暴，却几乎毁掉了整个矘谷区，这种威力极大程度上归功于指向性的操控，就是用乌云中的某些粒子完成的。”
林天宁忽然问道：“可是如果这真的是人为的，他们应该有一个操控团队才是，为什么两次闪电，都没有发现任何长生盟的迹象？”
“不是没有迹象，是你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凯壬冷冷的说。“来到H国后，你的享受意识作祟，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你的行动，竟然连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活动都不知道。”
林天宁心里“咯噔”一下，确实，这些日子又是赛车又是赌博的，他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来H国是干什么的了。
不过嘴上林天宁也不肯示弱。“我这些日子做的事情，是站在暗之星少主的位置上做的，自然不可能告诉你。
再说了，我不像你，次人的大本营就在H国，你的眼线比我多到不知哪里去了，我在这边只是孤军奋战罢了。”
“我一直都是孤军奋战。”凯壬摆摆手说。“算了，不说这个，都是些没有用的理由罢了，我现在对你也失去了约束力，不能再要求你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