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师兄,这里果真有白骨。”一处密林之内,林莫然扒开湿润的泥土,脸色一沉。
只见那挖开的土坑之中,到处都是被泥土覆盖的骨头。
且其中大多都只有手指粗细,这种骨头也只有幼童才具备。
粗略之数,竟有十三根之多。
这还只是一处。
眼前这密林如此广袤,定然还有其他得埋尸之处。
“畜生。”看见这一幕,站在一旁的青松道长,脸色无比的难看。
下山村虽然距离青平镇有一段距离,但是理论上,也是属于他们平日应该看管的范围。
没想到就在这眼皮子地下,竟然埋葬了如此多的白骨。
难怪那猎人老方能在此地寻找到雷木枝。
幼童本应天真长大,却无故惨死,怨气难消,岂能不冲天而起,引来雷霆扫荡。
“师弟,这亲子娘娘庙,必然有问题。”青松道长沉声道。
呼哧、呼哧......
便在这时,于黑暗的密林之内,有羽翼扇动之音传来。
两人寻声看去,就见一只纸鹤,从夜空之内飞出。
“师兄,是你给周书生的传讯纸鹤。”林莫然眼睛尖,当即说道。
“出事了。”
......
轰!
紧闭的房门,被长青一脚踹开。
“谁?”
出乎意料的是,门内竟然有怒吼传来,似乎还有活人存在。
闻音,长青连忙后退。
谁生谁死,现在下结论太早。
能发出声音的,未必是人。
屋内,随着房门突然被踹开,原本原本闭目养神的福伯和李捕头双双拔刀而起,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周书生?你不好好的睡觉,无故踹我们房门作甚?”看清门外急退的人,李捕头皱着眉头道。
见屋内的确是福伯和李捕头,长青也松了口气。
“方才屋外巨响,难道你们没有听见?”
“什么巨响,我们二人按照你所说,一直待在屋内,并没有听见任何的动静。”李捕头脸色不悦的道。
“确实没有。”一旁的福伯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少爷,莫非你们那边出事了?”
“不错,之前有人用邪术幻化夜叉想要谋害我们,一番大战,我用符箓将其斩杀。”长青走到门口,向着屋内看去。
“我本以为你们应该能够及时支援,不过福伯你们却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找到了。”
屋内两人还正疑惑,突然看见长青手中出现一张符箓,向着房梁一抛。
“呱啊!”
一声惨叫,就见一个巴掌大小的乌鸦从掉落而下。
这黑乌鸦还在半空之中,便在御火符的符力之下,化作了飞灰。
“少爷,这是?”刚刚松懈下来的两人,瞳孔猛然一缩。
“不清楚,不过这应该是遮掩屋外动静的原因。”看见化为灰烬的乌鸦,长青心中在无疑惑。
这亲子娘娘庙,怕是真的与那鸦巫,存在着某种联系。
“新生的鸦巫较弱,且那幕后之人被我破了邪术,想来应该受创。”一念及此,周长青当即对着福伯和李捕头道。
“跟我来。”
“周兄,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方到屋外,王守忠也踉跄的走出了房门,冲着三人喊道。
“庙中邪人已现,我们前去抓拿他伏法,王兄若是跟来,混乱之中,怕是会有危险。”周长青一边带着二人向着庙内后院而去,一边说道。
“斩妖除魔,乃我辈读书人的本分,我王守忠又岂能在魔前怯退。”说着,这身子骨薄弱的书生连忙跟了上来。
虽然这妖人已退,但这庙里毕竟是对方的大本营。
不管是一人独守,或是趁黑离开,万一被妖人撞上,岂不是会死的很冤。
这一点,王守忠想的很清楚,而这也是他愿意跟上来的原因。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白日里,亲子娘娘庙大多数地方都是对外人开放,所以长青一行人没有费多少力,便扫荡了庙宇的前半部分。
知可惜黑气已散,望气术已然无法追踪,不然无需这么麻烦。
一盏茶的时间后。
“只有这里了?”长青看着眼前的房门,沉声道。
“我来开门。”李捕头当即说道。
话音一落,便是一脚踹了上去。
那力道,可比长青之前重多了。
轰隆!
房门顿时飞出,其中一面更是当场破裂开来。
屋内黑暗,目不可见。
“御火符!”周长青手腕一抖,黄符在指尖燃烧,火光渐渐大亮。
屋内的布置极为简单。
堂屋里摆放着茶几和饭桌,走过几步便是床榻,于靠墙的一面,贴着的正是亲子娘娘的画像。
“没有人,难不成还会躲在厨房?”拿着点燃的油灯,李捕头面色铁青的道。
这偌大的一个庙宇,一路搜寻而来,竟然除了他们几人之外,便再无旁人。
若真无事,岂会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不用长青多言,有着丰富办案经验的李捕头,已然觉得不对。
“旁人或许可以藏,我就不信那庙祝王娘娘,也还能躲起来不成。”
“要是他们没走,此地必然有着机关。”李捕头说着,便开始在房间里敲敲打打起来。
这种事,长青不擅长,便没有参与,只是目光看着墙上画卷。
亲子娘娘,慈眉善目,像是根据观音像演化而来。
只可惜似是而非,主持这间庙宇的人,也是穷凶极恶。
“你在看什么,莫非这画有问题?”这时,找了一圈机关无果的李捕头走了过来。
见长青盯着墙壁上的画,心中有些不满。
明明是这书生要找人,偏偏到了眼前,便只顾着看画。
啪!
几捕头三步并作两步,跳在了床上,一边说着让他也看看之类的话。
只是方一跳上去,正准备揭画的他,突然愣了一下,站住不动了。
“李捕头,你怎么了,莫非这画有些不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长青心中一紧。
“嘘,等等。”李捕头竖起右手食指,先是轻轻跺了几脚,而后又用力踏了几下。
“听见了吗,这声音不对。”李捕头一边说着,一边跳下了床。
“王书生,把灯给我。”他的话很急,但目光之中,却满是兴奋之色。
“机关在床下?”长青不确定的看向福伯,后者点了点头,道。
“声音,的确不对。”
咔咔……
这时,随着李捕头按下了床头一处隐秘的木板。
只见被掀开了被褥的石床之上,伴随随着一阵机括之声。
床板掀起,显露出一条漆黑的地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