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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长枪对垒时,战斗一瞬间就攀升至火热的程度。

都是门派传下的枪法,然而在两人的手中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

白如帆手中的长枪中正平和,攻杀之间满是堂皇之气的大势。

而游定邦身形诡异,身随枪走。

出枪的角度惊奇,银枪点出如同灵蛇出击,诡谲难测。

枪法同出一门,然而在运用之中却产生了如此大的区别,显然对每一个六合宗的门人都造成了难以言喻的冲击。

“他的枪法怎么是这个样子?”

“但是好像也挺厉害……”

看着那个竟然能和他们心目中这年轻一辈弟子里面公认最强的大师兄打个你来我往,不少弟子的眼神中都是露出了艳羡。

而听到这种心态的弟子们的窃窃私语,上首的几位长老脸色尤为阴沉。

“这游定邦从哪学来的旁门左道!我们六合宗弟子,怎么可以如此剑走偏锋?”

“闪来闪去,像是一个猴子!没有成为一堵城墙的决心,如何继承我门派精要?”

“这童七是怎么管教自己弟子的?”

然而无论旁人如何看待,场上两人的对战都是难以言喻的危险。

长枪抖动间,彼此都是杀招。

尤其是游定邦本就是以身法来提高枪法的命中和攻击,出招更是凶险。

而且他并非单纯地闪避脱离,而是在身形变幻之间寻找白如帆的薄弱点。

尽管白如帆稳扎稳打,但是也在这种攻势之下显得顾此失彼,渐渐疲于应对。

游定邦几番挑击之下,白如帆一身精致的门派制服,都被锋锐的枪气点出些许漏洞。

稳扎稳打的坏处也就是在这里,一旦陷入劣势,除非对手自己出现失误,否则他们就绝无半点翻盘的可能性。

看着心目中年轻一辈第一的大师兄在游定邦的手下节节败退,不少年轻弟子的眼中都出现了些许向往的奇异之色。

“原来游师兄才是真正的隐藏高手啊?”

年轻弟子之间还没有什么根深蒂固的观念。

谁强他们就崇拜谁。

“游师兄的身法好强啊,大师兄完全找不到他的位置。”

“没想到游师兄竟然这么低调,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看来这次的第一,倒是有些悬念了。”

听到那些弟子的话,一时间长老们的脸色更是黑地像炭一样。

甚至坐在右侧第二个的长老更是站起身来,颇有些想要亲自出手的意思。

却被坐在中间的大长老挥手拦下。

“无论怎样,让他们打完。”

场上,久守必失。

游定邦常年在外游历,遇到的各种牛鬼蛇神何其多?

战斗经验远远不是门派里面这些循规蹈矩的弟子可比。

指望他出现什么失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在被游定邦自他身周发起的数次势大力沉的枪击后,白如帆的防御体系瞬间崩溃。

他教白季身法,也从白季身上窥到了云龙五现的些许精要。

在被游定邦一记充满力道的枪头结结实实地砸中胸口后,白如帆体内的气力猛然一溃。

散去身边各处的气力对于他的身体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冲击,让他一时间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掌控,躺在地上硬邦邦地难以动弹。

大师兄输了。

尽管在两人交手的过程中,这个结果就已经在大多数观战的六合宗弟子心中有所预见。

但真正发生在眼前,尘埃落定的时候,还是让他们不自觉的升起了一种发自内心的赞叹。

原来,在他们心中所向无敌的大师兄,也是会输的?

也就是在这时,之前就站起身想要阻止战斗的长老抬手自场边拔出一柄长枪,就飞跃到了场上。

站在游定邦的对面后,这长老面色阴沉地质问道。

“你从哪学到的这些歪门邪道?”

看见门中长老,游定邦脸色僵硬,心中有些下意识地敬畏。

门中从上到下,都遵循着一种延续多年的秩序。

多年的威严,让游定邦面对长辈时,天然地就心存畏惧,于是说话时也就有些断断续续。

“我……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胡扯!”

长老面色更是深沉。

就算对于游定邦的歪门邪道心存敌意,可他也无法否认其强大。

单论身法,恐怕和门中的传承武学也是在同一个层次。

这种身法,能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弟子自己所创?

不但偷学这些歪门邪道,甚至还敢口出狂言,欺瞒师长,罪加一等!

“你都能开宗立派了,那我是不是还得尊称你一声游宗师?”

“弟子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

说着,这长老亮出手中长枪,指着游定邦说道。

“来!让我看看你偷学来的歪门邪道,究竟有多厉害!”

“弟……弟子不敢。”

游定邦低头拱手,不敢看这个长老。

“出手!”

“出手!”

见游定邦只是摇头,这长老飞身上前,一枪点出。

磅礴的压力顿时如同泰山压顶,出枪之际,这长老同时说道。

“我今天教训你,不是对你个人有什么意见。而是一些旁门左道,终究不能成就大道!想要在武学上长远的发展,就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

一时的胜败,根本就不是长老关注的重点。

只是眼见游定邦以这种形式获胜,极有可能在门派中所有年轻弟子的心中,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种子。

直接瓦解了他们门派的传承核心。

若不严加对待,恐怕就要彻底坏了他们六合宗的根基。

面对长老的攻势,游定邦惊急之下使出全力自保,同时尽可能地闪躲,不敢硬接。

一时间,就像是拿着鞭子追着教训不听话的儿子般,长老追着游定邦一顿追击。

长老举止从容,游定邦鸡飞狗跳。

一边追,长老嘴中一边怒道。

“歪门邪道固然可能在一开始获得长足的进步,但都只是眼前的蝇头苟利。

看看现在的你!闪来闪去,和一个跳梁小丑有什么区别?

我六合宗弟子,就算是死,也得像个标枪一样站着死!

我今天教训你,只是为了让你不要在外面丢了我们老祖宗的脸!

你就算一时间以这些旁门左道胜了你的同门师兄弟,也不可能传你门派奥义。

门中弟子只需要稳扎稳打,不出三年,你就绝非对手。

太过急功近利,该罚!

对门派师兄出此重手,该罚!

你不是很厉害么?

还手啊!

让我看看你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究竟有多厉害!”

闪躲中的游定邦脸色越加涨红。

只是每一次想要反击之时,脑海中总是闪过他唯一的朋友对他说过的话。

遇事总要多想一想,冷静地想一想。

我想了。

游定邦脸色渐渐平静下来。

我很认真的想了。

所以,我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