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伊斯特尔是在痛苦中度过的。
他有多痛苦，就有多恨温酒。
温酒那最后一击差点令他丧命，他整个人苍老了不止十岁。
伊斯特尔捂着受伤的位置，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按照眼前这种情况来看，他只能答应至尊黑帝，与他一起合作。
他发出了信号, 等待片刻后，一团黑色烟雾从敞开的窗户飘了进来。
“你这是想通了吗？”鬼魅声响了起来。
伊斯特尔闭了闭眼，沉声道：“说吧，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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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羡言一觉睡醒，心情格外的好。
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嘴角的笑弧都快咧到后脑勺。
突然间理解了那句很非主流的话——我希望一觉醒来，阳光和你都在。
少年安静地欣赏女朋友熟睡的容颜。
看了一会儿, 猝不及防对上女生朦胧漂亮的杏眼。
温酒醒了。
“言宝，早。”她笑着说, 带着刚睡醒时的鼻音。
“早……”纪羡言刚说了一个字，又慌张地捂住嘴巴。
看见他这个动作，温酒忍不住蹙眉，心里有些困惑和不安。
言宝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她问。
少年脸颊泛着薄薄的粉色，捂着嘴巴，窘迫道：“我、我还没刷牙。”
“嗯？”温酒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言宝，我也没刷牙。”
“不一样。”纪羡言的脸更红了，从耳朵一直蔓延到脖颈，“你是香香的，不能比。”
他当然不会嫌弃自己的女朋友。
温酒眨了眨眼，神情温柔了许多，轻声道：“那我和言宝一样。”
“一样是怎么说？”纪羡言突然间有点反应迟钝，不知道温酒指的是什么。
温酒拉开少年挡在唇边的手，朝他凑近了些，“在我看来, 言宝也是香香的。”
女生的话在耳畔处回荡，纪羡言感觉心脏如小鹿乱撞，他陷入了欢喜当中。
温酒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杏眼弯了弯，在他的唇角落入蜻蜓点水的一吻。
巨大的喜悦在纪羡言的心湖掀起一阵阵涟漪，他脸颊通红，身体绷紧，不敢乱动。
“言宝，你又怎么了？”温酒看他这模样，又觉得好笑，抬手戳了下他的脸颊。
纪羡言眸光闪烁，不敢和她对视，嗓音也染上丝丝沙哑，“我……我是个男人。”
温酒：“我知道。”
他垂下眼帘，才接着道：“我很喜欢我的女朋友。”
温酒：“我知道。”
纪羡言：“………”
他抿紧了唇，没好意思说出接下来的话。
“所以到底怎么了？”温酒更加疑惑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
“嗯。”
纪羡言索性也不扭捏了，眼睛一闭，鼓起勇气道：“我是个男人，我喜欢我的女朋友，我对她有冲动。”
说完，他继续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睁开。
温酒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蓦地瞪大，唇瓣微张，似乎很惊讶。
她被言宝这番话吓到了。
虽然年纪一大把，但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卧室里陷入了无人般的沉默。
纪羡言的内心从小鹿乱撞变成心跳如擂，等了许久都没听见温酒的声音，他整个人紧张得不像话。
该不会把女朋友吓跑了吧？
他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眸，恰好对上温酒复杂的眼神。
“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纪羡言自责起来。
温酒轻轻摇头，“不是因为你。”
“那你怎么好像……”少年语气微顿，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担忧，“你好像突然不开心了。”
早知道他就不说了。
温酒现在的情绪确实不太好，但不是纪羡言的问题。
她伸出手，落在少年的脸颊上，指腹轻轻拂过，心头的苦涩无法言喻。
她可以理解言宝的冲动，但她却不能……
温酒现在用的是苏温酒的身体，但有些情况是她不能随意使用的，这样既不尊重纪羡言，也不尊重苏温酒。
她很为难。
回到温公馆，温酒吃过早餐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时空研究院找裴院士。
“小温，抱歉，我也不能保证有办法可以让你回到自己的身体，但我一定会尽力。”裴院士苍老的脸庞透着歉意。
“我知道了。”温酒唇边牵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辛苦老师了。”
“不辛苦不辛苦，对了，你们昨晚去伊斯特尔的老窝了？”裴院士在群里看到了姜一痕昨晚发的报告。
温酒微微颌首，嗓音很淡：“是的，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裴院士皱起稀疏的眉，语气凝重：“这样的话，需要跟其他单位沟通一下，让他们加强注意，提高防御。”
“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你们自己也多加小心。”
温酒点了下头，身影便消失在座位上。
裴院士看着那张空了的椅子，眉目间透着沉思和担忧。
今天的小温看起来好像有点失魂落魄，不在状态的样子，难道是昨晚受伤了？
温酒回到房间，坐在书桌上发了会儿呆。
手机“叮叮咚咚”的响着，有很多新微信消息。
过了许久，她才拿起手机，解锁屏幕。
排在聊天列表第一位的是纪羡言，他发了七条消息过来。
言宝：
【真的没有生气，没有怪我吗？】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气，听说女生生气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错了.jpa】
【你可以打我骂我，但千万不要不理我】
【温酒，你要是不想打字，就给我发个表情包好不好？？】
【啊，我要疯掉了】
【你已经一个小时没理你的言宝了……】
温酒本来心情不太好，可看见这些消息，唇角便忍不住地向上扬。
这个笨小孩，又傻又可爱。
温酒没有打字回复，而是直接弹了一个视频通话过去，对方几乎是秒接。
“温酒！你终于理我了！”
屏幕里出现一张委屈巴巴的帅气脸蛋。
温酒笑道：“我没有不理你，刚才在处理事情。”
“那你是不是没有生我的气？”少年小心翼翼试探。
温酒微微挑眉：“没生气，你怎么还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