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
街道一边的音像店里传出目前最热流行歌曲《当》，听着歌词，让季衍不由自主陷入了某个回忆里。
等回过神来，就看到虞玖从对面街道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个袋子，明显买碟片了。
“你买什么了？”这影视迷怎么也跟虞玖联系不上啊。
结果虞玖把买来的碟片放到季衍眼前晃了晃，“给你买的，晚些打电话让盛棠从京城给你弄个好点儿的DVD机。”
然后不给季衍回答的机会，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继续，“别活得那么闷，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就应该爱打扮爱零食爱追剧。”
“……那你买什么了？”斜了一眼虞玖手里拎着的袋子，耳边又响起洗脑神曲歌词：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还有一些嚣张……
也不等虞玖回答了，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买的哪些，应该都是按照老板介绍直接买家最近大火的碟片。
季衍拿过袋子自己寻找答案，目前市面上最火的，还珠格格第一部、第二部、绝代双骄、小李飞刀、少年英雄方世玉、创世纪、永不瞑目、雍正王朝、莲花童子哪吒。
好吧，只能说这些电视剧她都挺喜欢的，且上辈子都看过了。
虞玖买来的这些基本对她胃口，而她却并非虞玖说的活得闷，而实在是都看过了，加上重生归来事情本就多，哪儿还有时间去追剧。
她可能骨子里就是个野的，情情爱爱哭哭啼啼不爱看，犯罪类喜欢看红蜘蛛，神话剧大爱新白娘子传奇，武侠类喜欢金庸古龙梁羽生的，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绝代双骄小李飞刀白发魔女传曾经追得飞起，而莲花童子哪吒也是记忆尤深，那句深入人心的台词：割肉换母剔骨还父。
九零年底的金城还未见二十年后的繁华景象，但市中心也是人流密集区，虞玖要带季衍看的就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处老小区，住在这里的都是老金城人。
刚到小区外，就看到一群孩子结伴玩耍得开心不已的场面。
站不远处打算看看孩子们玩闹的场面，结果片刻一群孩子嘴里大喊“杜老板娘来了，快跑——”，想迅速做鸟兽散去。
“噗哧——”实在没忍住的季衍笑出了声。
倒是虞玖满头雾水看着突然笑得莫名的季衍。
“等回去，带你追剧。”看着虞玖满眼疑惑的样子季衍终究动嘴给了他一句话，接下来也没时间多解释了。
因为，由远及近，急促匆忙的脚步声入耳。
一个中等身份的长脸妇人出现在小区铁门口，看到虞玖和季衍顿了顿脚步，然后主动朝二人走来，“你们是来看房子的？”
“对，是我们。”虞玖迅速接腔。
长脸妇人立马露出笑容，虽然那笑容出现在她脸上挺违和的。
“我们家房子地段好，交通便利，出门走一段就是大马路一点不偏，旁边学校医院菜市场都方便得很……”热情洋溢的带着两人边走边介绍周边地理位置和环境，嘴皮子非常利索。
“啊——”
楼道里，刚迈了两步台阶突然被尖锐到差点划破耳膜的叫声吓了一跳。
倒是房东老板见怪不怪，淡淡撇了一眼声音来源地，收回目光，朝季衍两人笑了笑，“别紧张，就是教训不听话孩子的。”
“……”对这个解释季衍面色平静，心中却不这么认为，不是她多管闲事，而是这声音明显不对劲。
也许这个时候只有虞玖能懂她。
“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房子先不看了。”说完，虞玖就要拉季衍离开。
房东老板瞬间急了，似乎也意识到刚才的解释过于敷衍，面色讪讪却迅速开口，“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啊，只是那家人真的没什么好说的，父亲是赌鬼好吃懒做，继母是个混不吝还喜欢接济娘家人的……”
听完，季衍明了，当代最常见的——扶弟魔。
赌**亲。
好吃懒做。
继母。
扶弟魔。
这是季衍听完抓住的关键词。
而这时，砰的一声，然后急促的脚步声迅速由远及近。
一身白蓝格连衣裙的瘦弱女生满眼惊恐，仿佛身后有鬼在追，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
速度太快，躲避不及的季衍被女生撞的身体一歪差点儿摔倒，好在接下来被虞玖抱住。
意识到自己撞了人，女生面色惨白瑟瑟发抖惊恐连连，鞠躬道歉，语调急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死丫头你还敢跑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凶神恶煞的声音，是继母追了上来。
考虑到自己还要卖房，房东老板连忙上前拦下，然后语调放低开始跟女孩继母说什么。
结果根本不管用，没一分钟继母一把推开房东老板，迈步朝女生而来。
可能是出于人强烈求生本能，女生直接躲到季衍身后，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听着继母各种恶毒话语出口就是不肯露头。
没有跟父母亲相处的经验，前世今生都没有，所以，季衍觉得这样的继母很可恶，忍不住提醒女生：“你如果没犯错，她只是你继母，无故打你你可以大闹，让所有人知道她如何虐待你。”
“……”
现场一片死寂。
虞玖听了忍不住一乐，眼里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锁在季衍身后的女生缓缓抬起刚才怎么都不肯仰起的头。
继母就跟掐住脖子的母鸡。
最后房东老板成功把人带到了要出售的房子里，想着刚才的一幕，忍不住道了句卖房题外话，“姑娘你今天这话算是点醒了我，以前听到那孩子的脚尖声知道她被打也没几个人出面说情，更别说同情她，今天被你这么一说，回想一下，也许真的不全是那孩子不听话有问题。”
继母同样有问题。
毕竟，没有几个继母能够做得称职，亲生和非亲生，血缘关系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房子四四方方没有浪费的地方，整体格局不错，而且客厅和主卧都有超级大的阳台，改造一下做成全落地窗，刚好能够眺望到远处的人造公园，绿化不错，就算此刻站阳台看公园景色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