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手术室的灯都一直亮着。
虞玖去联系了人，要了个空病房，安排了三位老人过去休息。
老太太和老爷子是不打算去休息的，还是美老太开了口，让二老必须要休息，他们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的身体，可别等到时候小宝脱离了危险，二老却给倒下了。
美老太平时对他们逗笑嘻嘻的，突然板着脸来生起气，多少有些唬人。
反正，几分钟后，老爷子和老太太就和美老太一起去了虞玖给那排的病房休息了。
至于墙角那两个，谁管他们。
反正谁管虞玖都不管的。
季衍对于这一切毫无意见，也没开口说什么。
不给季海林和杨慧茹安排病房，一是因为她的缘故，二应该也是虞玖就猜到了夫妻两人因为儿子的事情肯定无心休息，找了空病房让他们过去休息那也是徒劳，不能浪费医院资源不是，所以，干脆不安排，大家都轻松。
“你要不回去吧，我在这里就可以了。”做手术的是她亲弟弟，虽说实际上并没什么感情，可没断亲呢，爷奶健在，父母也在，这种时候她走了怎么都说不过去，可虞玖不是，而且他身体也不好。
“放心吧，我有分寸，如果实在太累我就旁边休息椅上躺会儿。”听了季衍的话虞玖直接回答。
听得出虞玖的态度，也没再多劝，换位思考，让她回去，她也不会回去的。
心里也想好了，等这件事情过后，她就去空间看看里面养殖的那些东西，弄点儿出来，亲自煲个汤给虞玖补身体。
手术室的灯亮了不知道多久，整个通道里寂静一片，因为事情本就沉重，所以坐在这里等候手术结束的人心情都不可能好得了。
季衍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氛围的影响，还是所时间太晚她太累了，反正她的情绪也越来越不好。
好在旁边有虞玖陪伴，当她情绪低落的时候伸手握住她的手个，给她温暖，给她心理支柱，让她好受许多，度过这分秒都是煎熬的一整夜。
凌晨六点，手术室的灯总算熄了，咔嚓，手术室大门被护士从里面打开，很快一群人鱼贯而出。
季海林和杨慧茹彼此依靠着蹲在墙角，姿势都没变过，听到声音，夫妻俩猛地就要起身。
却因为蹲了一夜腿麻了直接噗通两声接连摔倒在地，跟叠罗汉似的摔作一团，伴随着双腿接连而来的抽筋还有疼痛，愣是一群一声走到他们面前都没能爬起来。
好在有医生护士出手，将两人扶起来，然后慢慢挪动到旁边的休息椅上。
夫妻俩也顾不得丢人与否，满脑子都是关于孩子是否度过危险情况的消息。
季衍和虞玖坐在不远处，并没有立马凑上来，这时候，她们俩不适合比季海林夫妻俩更快的站第一个。
“手术已经成功，孩子抢救回来了，接着会转入重症监护室，能否渡过难关，还得看接下来三天的情况。”虽然结果很残忍，但还是得说，“另外，孩子因为年纪小误吞珍珠，造成了喉咙严重伤害，短期内，没办法开口说话。”
“……你说什么？”唇猛地抖动起来，本来听说儿子已经抢救回来了，杨慧茹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落回了远处，可下一刻，听到儿子要转入重症监护室，紧接着还给她爆了个更猛的料，只感觉头晕眼花。
“怎么会这样……医生我求求你，再给我儿子看看，多少钱都没关系，或者，我把我的声音换给我儿子……他才刚出生，还没学会说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句话，他还那么小，未来还有大好的人生……”越说越激动，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忽略了双腿抽筋的问题，在地上爬着往医生的方向而去，满面泪痕，哭了一晚上已经声嘶力竭，可此刻却又再次爆发，尽管，那声音已经嘶哑得听不清楚。
“不是钱的问题。”眼里都是无奈，救死扶伤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只是，往往很多时候都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主刀医生之一往一旁侧了侧，避开要爬过来拉他裤腿的杨慧茹，他们做医生的，每天见惯了各种生死和各类家属，这种也情有可原，受了刺激说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
季海林也听到了，只是太过震惊，没能第一时间开口，回过神来，看着妻子的模样，看着医生们无奈的站在不远处，抹了一把脸，努力镇定下来，“那请问医生我儿子未来还有机会开口说话吗？”
“这个……我们也不能给你们打包票，但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医生说完，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另一个医生，然后一群人似乎商量好了的，迅速离开。
看着一群人呼啦啦走远，独留下一个身影站在原地，季海林大脑空白了一瞬后立马反应过来，这人是二女儿季衍的师父，对啊，刚才他跟着进去参与了整晚的手术，应该也十分了解他儿子的情况，那么，儿子的喉咙，是不是可以把希望寄托在这位中医的身上呢？
看着季海林看着自己时，眼里露出的祈求和希冀之光，片刻后又闪过自我怀疑，墨锦城翻了个白眼，直接道：“行了，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是那种挟私报复的人，更何况，他是季衍的亲弟弟。”
最后一句话，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季海林心口。
同样，也跟棒槌一样，重重砸上了杨慧茹的脑袋。
夫妻俩同时抬头，就跟溺水之人临死前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杨慧茹嘴唇抖动眼眶通红迅速蒙上一层薄雾。
眼看着杨慧茹又要表演一次女人都是水做的，墨锦城连忙往自家徒弟那边走去。
季衍和虞玖已经站了起来，看着墨锦城走过来，连忙迎上去。
不用季衍开口，墨锦城就把孩子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命不该绝，那么大的珍珠最后顺利被取出，虽然过程艰辛了点，但好在有惊无险，只是喉咙的问题，怕是要花费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来治疗，且不一定见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