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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贫寒民户人家的孩子,哪里来的前祀帝姬之物?”

江舟摇头道:“我也只是看着像罢了,究竟是不是,还得问问那孩子。”

事实上他已有七八分肯定那东西就是前祀之物。

形制这东西虽然可以仿制,但能令鬼神图录“馋”的东西,他至今仅遇到过这么两次而已。

刚才人多眼杂,不好说话,他才没有当场询问。

曲轻罗沉默着。

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江舟也没有打扰她,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曲轻罗抬起眼睑:“如果真是前祀帝姬之物,恐怕那户人家要不得安宁了。”

江舟并没有对她这话感到意外。

放下茶杯说道:“你是认为,那青金钏和你要找的前祀帝陵有关?”

曲轻罗点了点头。

江舟暗自吐槽。

这傻子有时候真的挺令人费解。

明明高冷得很,对谁都是不屑一顾的模样。

但一但涉及平民生死,她又热心得很。

换了个人,这时候不应该是关心那前祀帝陵吗?

之前她天天到黄河边上瞎晃悠,不就是为了找那帝陵?

江舟道:“不必担心,大不了到时候我把那钏子要过来就是。”

话一出口。

他忽然有些古怪的感觉。

这个张家,怎么那么像送宝大队?

上次从他们家拿了狐鬼那张,这次又是个疑似前祀宝物的青金钏……

这样老是白拿人东西,还是几个孤儿,有点过分了,得想个法子补偿下……

江舟与曲轻罗坐在娑罗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时不时交流下修行心得。

论起修行时日,曲轻罗比他长得太多了。

而且背靠九天玄母教,近万年传承,有一个当世绝顶的师父耳提面命,其底蕴绝非他这挂比能比的。

两人间的交流,反倒是江舟占尽便宜。

不过这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在曲轻罗看来,他更是个“学识广博”得恐怖的人。

有许多理念都是她闻所未闻,往往只言片语,便能助她打开一片新天地。

这对于修行已经到了某种关隘、瓶颈的她来说,是极为难得的。

两人的“论道”,也算是水乳交融,相得益彰。

说起来也不觉疲累,一直到了傍晚,仍旧未觉。

纪玄来提醒了两次让吃饭,也都被随手打发。

直到纪玄第三次来打搅,说是张伯大来拜见。

二人才停下,相视一眼。

江舟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曲轻罗微觉迷惑:“曹操?那是何人?”

“呃……一个熟人,不提他。”

江舟敷衍了一句,回头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纪玄带关张伯大来到树下。

“学生拜见江公子。”

张伯大一来便大礼拜见。

江舟也懒得跟他讲道理,抬了抬手道:“起来说话。”

张伯大却没有起身,又拜了下去。

江舟道:“你这是何意?”

张伯大迟疑了一下,才拜道:“学生有一事相求。”

江舟一笑:“今日才见,如今你又找上门来,定是有什么要事了。”

“说吧,什么事?”

张伯大当下便说出自己的来意。

原来是为今天来的那些说亲媒人。

确切的说,是那个朱姓媒官来说的一桩亲事。

“史太守千金?”

江舟早已经知这桩媒,闻言也不意外,只是讶道:“那不是好事吗?堂堂太守千金,嫁给你难道还委屈你了?”

张伯大正色道:“江公子,张伯大虽生于贫寒之家,却也无意攀附权贵。”

江舟笑道:“你是怕别人说闲话?”

张伯大摇头:“大丈夫立世,但求问心无愧,岂惧他人口舌诽谤?”

江舟道:“既然如此,你何必推辞?你胸有大志,若有史大人为你保驾护航,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容易得多了。”

张伯大面露不屑:“他虽位高权重,伯大却不屑与其为伍。”

不等江舟问话,他便道:“虞国公之心,路人皆知,史弥悲素来与其交好,甚至有攀附之意。”

“堂堂江都太守,封疆大吏,不思牧守一方,为民谋福祉,为国尽忠义,却阿附勋贵,暗蓄不臣之心,简直是我辈文人之耻,伯大虽位卑,与之为伍,也实不齿也。”

江都太守与虞国公关系密切,这不是什么秘密,江舟并觉得出奇。

这张伯大的“迂”劲儿倒让是让他意外。

江舟寻思着,嘴上道:“那你直接拒了不就是了,来求我作甚?”

张伯大又拜道:“公子明鉴,伯大不屑对此等小人文贼摇尾乞怜,但家中却尚有幼弟,若我拒此婚事,必令史弥悲脸面无光,定会怀恨在心。”

江舟闻言,点点头:“你想我怎么帮你?”

张伯大刚才侃侃而谈,对于太守史弥悲都敢直言唾弃,此时却现出几分窘迫不安。

犹豫许久,才道:“学生斗胆,恳请拜在公子门下,还请公子成全。”

江舟闻言笑了起来,令张伯大更加不安。

“江都之人,如今都知我与虞国公不合,你若入我门下,那史弥悲若无心攀附虞国公便罢,否则,是断然不敢再与你论婚事了。”

张伯大也没有不认,低下头,不安道:“江公子,学生非是有心算计,实是心中佩服江公子才学,早有心于公子门下求学,”

“只是学生出身卑微,不敢奢求,此番借此机会,才下定决心,来求公子收录门下。”

“若是江公子不愿,学生绝无怨言,日后自当加倍用功,以……”

“我答应了。”

张伯大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听到江舟开口。

完全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纪玄忍不住出声提醒:“傻小子,还不快拜师?”

“哦哦!”

张伯大连忙下拜:“学生张伯大,拜见恩师!”

江舟却拦住了:“拜师先不急,你既然是为了拒婚,那这婚事我替你挡了,至于拜师之事,还是过些日子,待此事了结,你若不后悔,再说吧。”

张伯大还待再说,便见江舟摆摆手,意态极坚,只好答应。

其实他嘴里虽然说是佩服江舟学识,但他哪里知道江舟有什么学识?

江舟也心里如明镜似的,他在江都,恐怕只有“凶名”,张伯大上哪儿去听闻自己的“文名”?

这事暂了,江舟便开口提及张仲孝,说有些事要问。

张伯大怔了怔,有些疑惑,但还是回去,把自家弟弟带了过来。

江舟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仲孝,能告诉我,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吗?”

张仲孝有些畏缩地躲在张伯大身后。

他本就年纪幼小,又曾被继母许氏毒虐,心性已经异于寻常小孩。

张伯大拉着他安慰道:“仲孝,不用怕,告诉大哥,这是哪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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