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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

“叶兄要去何处?”

金玉龙抓着机会,正要表现一番自己的本事,却见“叶孤城”微微一笑,未发一言,转身便要离去,连忙叫道。

“取剑,杀人。”

“叶孤城”简洁地说了几个字,回头道:“你带路。”

“……取剑?”

杀人他明白,金玉龙举双手双脚欢迎。

取剑又是上哪儿取?

“叶兄台,你是要……!”

崔行之却反应过来,惊道:“却抢那柄天子剑?!”

他在界江驿做县令,虽然才做了一年多,屁股都没坐势,就被平天贼给破了,却也因要对付贼人,知道不少阳州各地叛的消息。

听说那些叛贼最近又要搞出个什么执剑大会,正是为了争夺那谪仙人李白以浩然圣道铭刻的天子剑。

当年李谪仙于白麓诗会上,斗酒百篇,才气冲霄汉,浩然长河都为之显现。。

在浩然长河之是铭刻圣道,浩气荡荡,有天子、诸侯、庶人三剑顺应而出。

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斥为祸世之剑,乱世之源。

那位李谪仙也被文人所痛斥,甚至有人斥之为“乱世大贼”。

若非如此,以这位谪仙人“独占天下八斗”的才气,早就可以走入稷下学院,登上梧桐台。

不过,随着天下风云激变,这股风潮早已有所转变。

李谪仙也从之前的“乱世大贼”,变成了应运而生的贤圣。

听说,那天子三剑早上应天命, 下承人道, 生了不可知之变。

已经承载着天命大势、人道大势,绝不仅仅只是“剑”而已。

一旁的金玉龙听闻, 也是一惊,却是连忙叫道:“此剑可不兴拿啊!”

“叶兄,你若拿了这剑,必定被天下群起而攻, 叶兄虽然剑道通天, 但双拳以敌四手啊!”

不是金玉龙看不起“叶孤城”,而是当此之时,天子剑早已成天命之剑,不是凭借个人武力便能拿得起的。

若无大势在身, 即便拿了这剑, 也无半点好处,反倒要受其反噬。

“叶孤城”孤家寡人,再厉害,也是拿不得这剑的。

却见“叶孤城”微微一笑:“拿得拿不得, 取了才知道。”

说罢, 转身便走。

金玉龙见状,心中有些着恼。

他堂堂黄金谷少东家,第一次为人着想,居然还不领情?

行, 你要送死, 本少爷也由得你!

看在你还顺眼的份上,你敢死, 本少爷就敢埋!

再附赠你一副上等的棺椁, 千年寒玉的!

保你尸身不腐!

金玉龙忿忿地跟了上去。

“阿弥陀佛,叶施主请留步。”

却在此时,忽听一苍老的声音叫道。

几人停下脚步, 只见那群僧人中,站起一个老僧。

“常性?你想干什么?看在叶兄的面上, 今日本少爷不与你为难了!”

金玉龙见了这老僧, 很是不悦, 又有一丝紧张,赶紧说道。

死贼秃, 本少爷带人围了这和尚庙这么多天,费尽口舌, 也没有让这老秃驴开口, 哪怕吭一声。

要走了你倒是跑出来叫唤, 怎么着?还想告本少爷黑状不成?

常性老僧却没有理他,看也没看一眼,朝“叶孤城”道:“老僧可能问叶施主一言?”

“叶孤城”点头道:“自无不可。”

常性老僧叹道:“叶施主,你剑如飞仙,人亦飞仙,本该是世外仙人,无暇无垢, 为何要自贬于红尘,蹈入这浊浪滔滔之中?”

“叶孤城”回头一笑, 反问道:“大师不懂?”

常性老僧,摇摇头,又点点头。

看得崔行之、金玉龙等人一头雾水。

常性老僧叹道:“大道万千, 条条通天,叶施主何故定要行此道?”

“顺势而为罢了。”

“叶孤城”淡淡一笑,旋即朝常性老僧投去一道若有所指的目光:“大师倒当真是佛法高深。”

说着, 便转身离去,再不停留。

众人不知二人打的什么哑迷,崔行之、金玉龙却也顾不得探询,连忙追了上去。

“住持,可是看出什么?”

待黄金谷之人都退出时,才有僧人发问。

常性摇摇头:“叶施主的剑,已不属人间之剑,但终究还是人间之剑……”

众僧仍是不解,常性却不再解释。

……

“叶兄,先前你和那和老秃……和尚的话是什么意思?”

路上,金玉龙耐不住性子,追问道。

“叶孤城”却没有回答。

其实,那老僧看似道行平平,其实,他的一切都已藏于其法号“常性”。

法性真如,有常无常,不生不灭,不以修得,本来自有,性如金刚。

真如者,无异、无变、无生、无诤,自性真实,诸法不生。

虽生诸法,真如不动。

简单的一句话,这常性老僧是他所见过的佛法最精深的一人。

甚至超过了枯荣老僧、瞽目老僧、癫丐僧之流。

不用修什么神通道行,其佛法之深,便已脱凡胎,神通自生。

就算有人告诉他,说这常性是当世佛门第一人,江舟一点都不会怀疑。

换而言之,撇去道行法力不变,很可能常性老僧才是当世间,最接近“佛”的人。

大悲禅院?

果然不愧是佛门祖源。

可笑这金玉龙竟生妄心,想要收服这等存在?

……

大峨山,千佛顶。

“这便是天子剑?”

“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嘛。”

“当!”

“能受我八分力道不断,倒是坚固,只是这锋刃未免太钝,连本尊的皮都割不破。”

“这样的剑,要来何用?”

三山五宗,与各宗各派、各路势力宗主首脑,已差不多尽聚这千佛顶上。

伏虎尊者手捧一剑,置于一峰顶之上。

众人纷纷围过来,争相观看。

只是看过后,都露出失望之色。

也有人道:“话不能这样说,楚王能有今日气象,多赖从那诸侯剑上所学的农耕蓄养、百业兴和、安民治国之道,”

“而且,我听闻,那位楚王也寻得了一柄天子剑,学得了剑上练兵选官、君服四方,四海一、安平天下的帝王术,”

“若非如此,你道他为何能广纳贤人,不分仙凡,不问出身?屡有奇举,却每一步都使南楚国力日上。”

“只这剑上圣道,已是世间至宝,何况如今剑承天命人道,大势所系?”

“莫说天子、诸侯,便是那庶人之剑,也非同寻常,你道天下义军纷起何来?”

“若无庶人之剑启人智、强人心、壮人身,不说别人,你等麾下又何来精兵悍卒?”

有人道:“如此说来,此剑岂非可称天下第一剑?”

那人笑道:“呵呵,论杀人夺命,还称不得,若论安平天下,当之无愧!”

众人一听此言,虽觉夸张,但细细思来,也没有什么毛病。

毕竟楚王近来的所做所为,无一不是明证。

以前楚王虽有贤王之称,可也没贤到这种程度。

得了天子、诸侯二剑后,才一发不可收拾。

不是这天子剑不凡,又是什么?

当下看向那峰上之剑,目光又更炽热了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