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曼和席默同一把剑进入秘境,可当穿过彩幕后,她立刻就失去了方向感,只觉得自己像随风飘飞的落叶一样,飘呀飘呀飘,一点着落都没有,对身体失去控制,连躲进空珠都办不到,只有意识是清醒的。
正担心会不会就此摔死时,卢小曼突然感到身上一痛,后背砸在什么坚硬的表面,但是骨头没事,就是后脑勺和背肌有点疼,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是不知道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死得感谢龙血,一年半的龙血没白喝。
卢小曼先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尝试着控制手脚,想要坐起来看看身处的环境,判断安全与否。
轻轻动了几下,手脚正常,但是泛起一股子倒牙的麻酸感,等这阵酸麻过去后,卢小曼发现皮肤的触感也恢复了,再然后就发现自己掉落的地方好像不太好。
周围湿湿软软,带着泥土的腐臭味。
卢小曼转转头,喷出一口浊气。
她横躺着摔进了沼泽里,巨大的冲击力和先前检查身体控制能力的各种小动作,导致她正在往下沉,泥水已经淹过了她的耳朵。
陷进沼泽里该怎样自救?在线等,急!
卢小曼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个冷笑话,冷得她自己打个哆嗦,一点都不好笑。
无声地冲天空竖了一根中指,卢小曼手指轻颤,准备土系法术先救自己出困境,起码不能再往下沉了,淹死在沼泽里那就是活生生的木乃伊。
法术硬化了卢小曼身下的一小片沼泽,在一定时间内阻止了她的下沉,她赶紧坐起来,但站直后发现自己的双脚还在泥里,而且头发与后背全是泥,脏得要命。
卢小曼可不想这么脏兮兮地进空珠,空珠和这小世界的自然环境不一样,万一从沼泽里带了种子进空珠造成外来物种入侵就麻烦了,所以她拆了发髻,凝了数个大水球一遍遍地冲刷身上的泥巴,打算弄干净了再进空珠换衣裳。
正忙着,远处天边快速地飞来一片翠绿的大叶子,这叶子显然是一个高级飞行法器,做得非常逼真,上面坐着一身皱巴巴的席默和一脸悠哉的大橘猫。
闭着眼睛冲洗头发上泥巴的卢小曼突然感到头顶上好像阴了下来,她洗头的动作未变,但是立刻一心二用,飞快地运转心法,周身空气立刻变得灼热扭曲,带来让人呼吸不畅的窒息感,同时拳套上的爪子刷地亮了出来。
这充满危险感的威胁刚亮出来,头顶一道微风扇来,啪地一下,无声地拍散了卢小曼的实力警告。
本来都绷紧了肌肉准备要打架的卢小曼瞬间就放松了下来,扔了洗头的大水球,收了心法,抹掉脸上的水抬头一看,大绿叶子的边缘伸出两个脑袋,一个毛茸茸的猫脑袋,一个是不比她好多少的席默。
“老师!小师兄也掉沼泽里了?”席默的衣裳是湿过后又弄干的那种皱,一看就知道。
“没有,我被一股大浪差点拍死在水底下。”席默见卢小曼的头发丝里还藏着泥巴,指间凝出几股连续的水流顺着她的头皮细心地冲刷。
“被大浪拍到的时候是不是肢体不受控制?”
“对!直接兜头一个大浪,把我拍到水底,要不是老师及时赶到,我就得磕昏在水底岩石上,然后肯定溺死了。”席默想想都觉得这种死法太憋屈了。
“那看来我掉在沼泽里还算幸运的。”
“何止幸运,简直太好命。”席默帮卢小曼冲干净了头发里的泥,又继续帮她冲洗后背,“就是脏了点。”
大橘猫把大绿叶子降下一点高度,让卢小曼能坐在叶子边缘,好把双脚从沼泽里拔出来,但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把脚拔出来时,却发现两只鞋子都留在了泥里。
“你还有别的鞋子吗?”大橘猫的尾巴在大绿叶子上左拍右拍,并不想从泥里挖一双脏兮兮的鞋子。
“有的。”卢小曼怎会只穿一双鞋子进秘境,要在里面呆上几个月的时间,她自然首先备足换洗的全套服饰,然后才是其他补给。
“那行,这鞋子不要了。”大橘猫立刻操纵着大绿叶子升了高空,“看看其他三个人在哪里。”
两个小孩立刻握住手腕上的小圆牌,灵力灌入后神识中就出现了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三个人在三个方向。”
“嗯。”卢小曼指着自己左手方向,“楚瑞在那边。”
席默转个身,右手指向卢小曼身后,左手指向自己的左手方,“乐纶,贺峰。”
“谁最清晰?”
“乐纶。”卢小曼和席默一起指向同一处。
“有多清晰?能看清轮廓还是怎样?”
“不能,一团勉强是人形的黑影,另两人是更不成型的灰色。”
“好,我知道大概距离了,你俩进空珠泡个热水澡,不用着急,等身上暖和了再出来,我来赶路。”
“嗯!”
大橘猫这样说就表明乐纶其实距离蛮远,远到能让两个小孩从容地泡个温泉澡暖暖身子。
卢小曼和席默放下自己的空珠手链进去休整,大橘猫驾驭着这片绿叶子向着他俩指点的方向急飞。
尚未飞出这片沼泽,就已经看到不下百人在泥沼中挣扎,能稳住身体不下沉的几乎都是有土灵根或者水灵根的修士,几个简单的土系或水系基础法术就能保住自己性命,而不懂这两类法术的修士,如果没有人搭救的话,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被沼泽吞噬。
大橘猫觉得死太多人不好,毕竟这个小世界是最后一次开启,结束后就要被他们收回去修复和培养,发展成全新的小世界再拿出去卖钱,如果尸体太多的话,清理环境很费时。
但是想归想,妖尊大人一点都没有要救人的意思,这些人关他什么事,一旦施手就沾上了因果,他才不想和一群低等蝼蚁有什么因果牵扯。
最终,这片耀眼的翠绿叶子就从这些生死挣扎的修士头顶上呼啸飞过,很多人看到了,却来不及喊救命,只能看着这一线生机从眼前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