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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带队,一群人走入房间。

这个陷阱的危险之处已经被张成说过了,所以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衡量距离,时不时看着高处四个火把。

这火把受到机关控制,随时可能落下来。

不过张成并不在乎,而是一路走到前面的厚实木门前。这门被封死了。

不过劫狱者们这方面早有准备,有人携带了重型斧头——砍人显得太笨重, 运转不灵。但砍树砍门则非常好用。

拿斧头的这位开始劈门,其他人则围着,等着换手,大家都小心的注意远方的火把。一旦火把落下点燃有效,那就只能暂时撤退了。

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油料就会烧尽, 到时候再过来就好。

“张成,好像情况有点不太对头啊。”阿列克谢悄悄的把张成拉到一边。

“什么不对头?”张成冷冷的问了一句。

说也奇怪, 明明张成还是那个张成, 但是阿列克谢现在对上他的眼睛,总是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那是一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安,在提醒他这个人相当危险。

以前的张成不会给人这种感觉——他就像草丛中的一根杂草,平凡的不会让人多看一眼。

“你不是说那个火把……”

“这种机关什么的,如果长久没维护,破损也很正常。”张成回答道。“而且也许刚才我们进展太快,后方没有及时得到警告。也许本来应该负责启动这个陷阱的人根本没有启动它的机会。陷阱没人启动,那就等于没有。”

说话的时候,砍门的已经疲劳了,换上另外一个人操斧。而门已经被砍出一个大口子。

会议室里,众人议论纷纷,因为伯爵许诺的场面始终没有上演。

其实机关早就被启动,但不知为何,火把都老老实实的挂在高处,不肯落下来点燃四周。

伯爵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怎么回事?”他质问手下的人。

“伯爵大人……这个……”被问话的这位额头已经冒出汗来了。“可能是这个机关设置太久都没有派上用场……”

“我不是让你每个月都维护一次吗?”

“可是……这种事情是很难控制的。也许就是一个不小心,上面有碎土碎石落下, 卡住了里面的齿轮……”

伯爵的眉头深深的皱成了一个代表“极度不悦”的表情。对伯爵的性格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 这个手下也许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但绝对见不到后天的太阳了。

镜子里,那群入侵者花费了一点时间拆掉了挡路的木门。然后冲进去,后面几个守卫惊慌失措的冲上来,以寡击众,被艾蕾希娅轻易的砍翻。他们被打倒的速度是这么快,以至于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多少动手的机会。

伯爵心中极为不悦。虽然知道这些入侵者最终结果已经被定死了,但是还是感觉到很不舒服。

其实地牢里的看守数量很充裕,比入侵者多出好几倍。如果双方摆明车马正面交战会有极大优势。但架不住他为了这个表演效果,为了装个b,刻意的将兵力分散开。最终结果就是眼下这种结果:入侵者反而在每次战斗中都不吃亏。

“……这是我们监狱长阿尔多,老资格的英雄位阶。虽然年龄较大,爆发力不如年轻时候那么强,但是经验更加丰富……他带着自己最优秀的五名部下,能够拦得住入侵者吗?”

主持人开始继续介绍下一关战斗。

这里没有什么陷阱,就是实打实的战斗。

前方有一道门,门口就是阿尔多。他手持一把双手大斧,带着五名手下站在这里,静静等候。

这个叫阿尔多的人年龄不小,五十开外, 头发花白斑驳。但是身上有着一股沉稳如山的气质。

五名手下在边上,手持各种近战武器,已经做好和入侵者一决高下的打算。

不过现在战斗还没开始。因为入侵者们是搜索前进,速度不快。

“这个魔法是什么原理的?”会议室,观众中有人趁着这短暂的空隙窃窃私语。“以前并没有见识过这种法术啊。”

“什么嘛……你没参加过?我参加过一次类似于的,同样是伯爵大人举办。不过可没有这次这么跌宕起伏。入侵者第一个陷阱就折损一半……”

“哦,这么回事啊……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实现的呢?”

“简单。”一个声音响起。却是那位之前一直特立独行,惹得伯爵颇为不快的那个客人。那位客人听到了这两个人的私下里讨论声。“这是一种生命绑定的方法。就是将魔法节点绑定在某个特定看守身上。看守战死后,这个魔法效果就在较短时间里消散。不信你可以问问那边负责的魔法师,看他能不能重现之前那些场面。”

他的声音很大声,旁若无人。就算是负责维持法术的那个魔法师都听见了。

后者只能尴尬的一笑:“这位客人见识当真不凡。这种法术本来是军用的,这样的话,可以看到稍远地方的动静。”

“原来如此……”人群中产生一阵感叹声。不过边上的伯爵脸上阴沉得很。所幸光线昏暗,他脸色再难看也难以分辨。

其实正常情况下这也不算什么冒犯,无非是炫耀一下自己的见识而已。但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伯爵心里进一步不爽起来。作为主人,他一时没办法发火,但这不影响他找来一个随从,让部下去认认那个如此嚣张的客人究竟是谁。

今天也就算了,哪怕基于自己的面子也不能动手。但未来肯定可以给他点小鞋穿穿。毕竟他是一城之主,这种机会总是有的。

这年头并没有严格的法律,一个领主想要找人麻烦并不困难。

此时镜子里,战斗已经开始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场战斗无论结果如此,进攻者这边绝不可能讨得了太多便宜。看守者这边数量上处于劣势,但地形上有优势。

可惜事情并没有如人们预料中的那么发展,虽然阿尔多是个老资格的英雄级战士,但是这一次刚开始战斗他马上吃了大亏。

因为入侵者打破门之后,并没有如大家预料的那样直接冲进来展开肉搏战。

事实上他们甚至不肯进门,而是拿着之前自带或者缴获的火枪弓弩朝里面乱射。

其实弓弩还好,火枪的威力大家都是懂的——哪怕上等的甲胄都挡不住火枪子弹。这也很公平,因为火枪发射速度很慢,慢到令人发指。此外有效射程也短。

但是在这个时候,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阿尔多本来打算以逸待劳,利用房门狭小的特点以寡敌众。但因为对方的战术,他的计划完全破产。对方根本没打算进来,反而让手持缴获巨盾的同伴挡在门前。

那种盾牌,就算是英雄位阶的阿尔多都无法破开。

这是完全没有悬念的单方面挨打,几波弹雨之后,在阿尔多和几个部下非死即伤不得不想撤退的时候,那些人才发动追击。双方才进入真正的肉搏战阶段。

在镜子的影像里,名为阿尔多的监狱长以寡敌众,打的漂亮极了。他年龄大,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充分利用了自己身边一切条件来进行抵抗。

但是最终他还是被打倒在地。

老监狱长倒在地上,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剑锋现在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明白自己的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这不算丢脸,因为在和同为英雄位阶的艾蕾希娅做最后战斗之前,他已经中了三发子弹。这伤势极大影响了他的实力。不止如此,艾蕾希娅并非单打独斗,还有一群部下协助一起围攻他(这种情况下,艾蕾希娅再讲究荣誉也不会执着于单打独斗)。

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如果还能赢,他就不是英雄位阶,而是传奇甚至更高了。

“投降吧!”艾蕾希娅说道。如果能降服监狱长,那么剩下的战斗已经就不用打了。

“我拒绝。”阿尔多面对着剑锋,毫无畏惧的回答。

“为什么?”张成走到近前,问道。

“我只向卢利安城的领主一个人效忠!”阿尔多回答道。

艾蕾希娅挥舞长剑想要将他杀死,但被张成挡住了。

“你只向卢利安城的领主效忠?”张成问道。

“是的!”阿尔多很坚定的回答道。他本来以为会立刻引来致命一击,没想到是张成脸上露出的嘲讽笑容。他没有让艾蕾希娅动手。

“怎么?”艾蕾希娅不解的看着张成。一路过来张成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点也看不出有留手的意思。话说都到这份上了,还想怎么样?

“他还有用。”张成解释道。“艾蕾希娅,你想救出父亲就走吗?”

“啊?还有其他选择?”艾蕾希娅都一时搞不明白张成的意思是什么。她目视着张成,却意外的发现张成脸上咧开一个难以形容的笑容。

她第一次看到张成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不过艾蕾希娅旋即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刚才战斗的缘故。战斗中一个人经常会表现出和正常完全不同的情绪。比方说狂暴或者冷酷。

“有的。”张成说道。“你现在向前,那么就可以救了你父亲离开。未来就不好说。”

“我无论如何都要救他!”艾蕾希娅很坚决的回答。

“还有一个选择。”张成保持着那种令艾蕾希娅也有些害怕的笑容。“现在什么都不做,然后,你的父亲就可以晋升一步。”

“晋升?”别说艾蕾希娅了,所有人都被张成的话搞糊涂了。就连地上的阿尔多都是如此。

“嗯,他就……有机会成为伯爵了。”张成说道。

“怎么可能!”艾蕾希娅不可能相信这种事情。“需要做什么?还有,伯爵的位置……什么地方的伯爵?”哪怕偏僻荒凉的地方,一个伯爵的位置也很吸引人,所以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都不需要做。”张成说道。“当然就是这里,”他指了指脚下。“卢利安城的伯爵。”

“你是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我父亲就会成为伯爵?”

“是的。”张成回答道。“一定要说做什么,那就是现在开始我们不要继续前进,也不要离开,就在这里消磨一点时间即可。”

“你……怎么知道的?”

“受某种限制,我不能详细说明。我只能说,”张成说道。“一位神只给了我这个提示。”

如果换个人,换个情况,那么艾蕾希娅估计压根不信的。

她家里的情况她最清楚不过了:一个刚刚失去领地的落魄男爵。升级为伯爵?怎么可能!

而且利安城是有领主的,这位领主叫盖勒特伯爵。就算他死了,他也有儿子女儿,儿子女儿死绝了,也有其他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其他一群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如果这些亲戚都死绝……那估计卢利安城也就不存在了。她家里可和盖勒特伯爵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关系。

卢利安城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这一家人来染指。

“向前,可以救了你父亲离开,停下脚步,你父亲就可以成为卢利安城的领主!”张成说道。

荒唐无比,完全不合逻辑的说法。但是如果是从张成的嘴里出来那就有莫名的有了可信性。

艾蕾希娅看着张成,对方在等着她选择。可是这个问题需要选择吗?

远方的会议室里,镜子倒映出了地牢里的情况。不知道什么原因,入侵者们停下了脚步。盖勒特伯爵有理由认为,这是因为他们发现后路被截断了。

这些老鼠明白后路被断,果然就立刻丧失了攻击欲望,明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这个地牢真的只有一个出入口。

说起来很有趣,老鼠终究是老鼠,首鼠两端是常态。

如果他们继续向前,那么伯爵也没别的选择。就是开闸放水了。事后清理会麻烦,但他不想让这些老鼠成功——哪怕是虚假的成功。但现在……嗯,可以说相当有趣,让人身心愉悦。

在他心情变得好起来的时候,一名随从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过来。伯爵想起他刚才正是命令这个部下去打听那个不受欢迎的客人来历。这下双喜临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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