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四五门75毫米野炮不断向祭旗坡方向开火,企图压制住川军团的炮击。
竹内连山倒也如愿以偿,廖铭禹为了不让他的宝贝炮兵出现伤亡,早早让他们撤出了阵地。
因为120迫击炮和92步兵炮的射程有限,就算摆在阵地最前沿,也够不着日军炮兵阵地。日军的75野战炮可有10公里的最大射击距离。
廖铭禹特意叮嘱过川军团阵地的修筑工作,让战士们深挖沟壑,把战壕修得足够深。单兵防炮掩体的横向空间也很大,同时在里面躲两个人都没问题。
这样的战壕工事既可以防止炮弹的精确打击,也可以有效地瓦解火炮高爆弹的爆炸冲击力和杀伤力。战士们躲在掩体里面区区几门75野炮基本上构不成什么威胁。
“咻……轰!”炮弹炸起来的泥土还在头顶上激荡。不过躲在单兵掩体里的战士们却格外悠闲。
“嘿嘿,王八盖子滴,小东洋的炮弹像个堂客一样呢,软绵绵滴,蛇屁股你说是不是。”
不辣抱着枪蹲靠在单兵防炮掩体里面,掏出身上的手榴弹捅了捅旁边的蛇屁股撅在那的屁股……
“滚开啦,都跟你说平时少玩这玩意,就你这样迟早要出事的啦!”蛇屁股一脸嫌弃,不悦地打掉了他的手。这个痴货,整天就拿个手榴弹瞎他妈比划。
“团座呢?怎么没看他下来?”不远处的孟烦了望了望四周,好像并没有看见廖铭禹的身影。
“他和克虏伯还在山顶顶呢。说是要搞掉小东洋的那几门洋炮。”不辣拍了拍脑袋上的泥土,随意地说道。
……
日军阵地上,趁着川军团停火,小鬼子正在极力抢救伤兵,扑灭大火。同时加大对一线阵地的部署,谨防对岸的华夏人渡江强攻。
此时廖铭禹却带着克虏伯和李连胜几个老炮兵,正趴在山脊线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炮兵阵地。
榴弹炮的射击角较大,弹道比较弯曲,那四门105榴弹炮就安排在离山脊棱线不远的一个反斜面缓坡处。
日军的75野炮根本打不到反斜面上,但他们却能无所顾忌的朝对面开火。只是在这里开炮比较考验炮兵的技术。
廖铭禹先是示敌以弱,命令所以火炮停止射击,假装被日军的炮火压制。为的就是引诱日军炮兵不断开火暴露其位置,给克虏伯创造一击制敌的机会。
“怎么样,能计算出他们的位置吗?”
旁边的克虏伯拿着一支单筒高倍望远镜,密切观察着对方的炮兵阵地,时不时的掏出刻度盘用公式在纸上不停计算着射击诸元。
别看这个胖子傻大黑粗,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但只要让他打炮,他就能很快进入状态,给人一种非常可靠的感觉。
不服不行啊,对于这种专业弹道位置的计算工作,李连胜几人也只能干瞪眼。
“嗯,差不多了。”
克虏伯抬头再次核对了江对岸的距离和手里记录的数据,点点头一脸肯定地看向廖铭禹:“团长,要不打两炮试试?”
“看着我干嘛,去打呀。”
“哦好!”
说完克虏伯急急忙忙跑向身后不远处的炮兵阵地,迅速招呼炮兵们对着榴弹炮调整射击角度。
“目标距离大概8600米,方向1-18,高低角+3,2发试射,装填!预备……放!”
“嘭!”
“嘭!”
两门105榴弹炮发出了怒吼,炮弹极速地朝预定目标的方向飞去。
“团长,这个位置上都见不着弹着点啊。也不知道中了没。”
李连胜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对岸日军的火炮方向,由于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一个大致的方位。
廖铭禹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小日本炮击停了!应该在转移阵地。射角没错,哈哈。这胖子还真不赖啊。”
“快去,叫克虏伯以这个角度继续射击。咬住他们的……”
廖铭禹正要吩咐李连胜去传达命令,话还没说完,克虏伯这个铁憨憨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众人皆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跑上来干什么。
“团长,两炮打完咯,好不好再打两炮的啊?”
此时克虏伯木愣愣地看着廖铭禹,刚刚那一通炮击前前后后就打了10分钟,这哪里能过瘾。打炮和吃饭一样重要的他此刻很想知道能不能继续开炮。
“诶你他娘的……你怎么能这么乖啊,叫你打两炮就打两炮?死心眼!”
“你跑上来干哈?哎呀妈……你咋这么彪呢?”李连胜也被他的骚操作气得不行。
廖铭禹一巴掌呼到他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滚回去继续开炮啊,没干掉小鬼子的炮兵今天不许吃饭!”
炮击声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怒江岸防虞师阵地上。
虞啸卿站在他的前沿阵地上,身姿挺直,披在身上的军绿色大衣随风飘荡。
“还没完了…”
他拿着望远镜,已经在这边看了半天,那个廖铭禹不知道突然抽什么风,大清早的就对西岸一通炮击。现在可是捅了马蜂窝,西岸的小鬼子也不甘示弱拉出火炮进行反击,两波人像是打架红了眼的小孩,你一拳我一脚,非得分出个输赢不可。
“不知道那个家伙跑去祭旗坡上驻防干什么,哪里连二线阵地都算不上,把兵力安排在那根本没什么意义。”
虞啸卿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廖铭禹,着实想不通他到底要干什么。还有对岸的竹内连山,这段时间也不进攻,就缩在南天门不知道搞什么阴谋诡计。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出一丝诡异。
“师座,刚刚鬼子阵地上大乱,其实……我们也可以发起一波攻击,不管怎么样,试探一下也好的呀……”
张立宪就站在他的旁边,他倒是看出了些许端疑,可惜人微言轻,师座根本不会听自己的,或许他有听的打算吧。
“哼!没那么容易,你忘了吗,前两天的情报显示日军从各部抽调了不下于一个联队的兵力,已经集结于南天门。竹内联队的实力,根本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虞啸卿摇摇头,他在没有十足的把握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愿意用自己的士兵过去探草。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祭旗坡,他皱着眉头缓缓说道:“看来明天得去会一会这个廖团长了啊,看看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轰…轰…轰……”
川军团和竹内联队隔着一条怒江,你来我往不断地用自己的火炮对敌方轰击。
小鬼子炮兵打得相当辛苦,时不时的就会有几发炮弹落到他们的炮兵阵地上,炸死炸伤不少士兵。他们刚刚转移阵地,还没打上10几发炮弹,又被对方给咬住。看来对面有个高手啊!
鬼子炮兵指挥官郁闷啊,射程和威力上他们手里的75野战炮一点优势都没有,关键对方还隐藏在反斜坡,根本打不着。这小半天的光景,已经有两门75野战炮被炮弹相继炸毁。
炮火声响彻了一上午,最终以日本人的服软而草草结束。
待在日军指挥部的竹内连山,乌云密布的脸色仿佛像死了爹妈一样,正听着参谋长汇报上午部队的受损情况。
“报告联队长,经过上午的交战,我方士兵386人玉碎,172人受伤,主要杀伤都来自敌人的燃烧弹和那片大火……”
“另…97式中战车损毁两辆,炮兵那边战死36人与两门75野战炮…”
“碰!”
桌上的水杯被竹内狠狠地掷在地上,吓得参谋长连连退后两步。
“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
“嗨咦!”
竹内连山被气得满脸通红,已经两次了,两次都在这支神秘的华夏军队面前吃亏,这让这位帝国陆军大学的高材生愤恨不已。
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不断告诫自己,真正的指挥官是不能如此的意气用事的。
整理了一下起伏不定的情绪。竹内站起身,没有理会还像个灯杆一样立在原地的参谋长,独自一人走出了指挥部。
他深深地呼了口气,面色阴沉地望着江对面山坡上那支部队,那原本并不是很起眼的山峰,如今却像一只洪水猛兽般横在自己的心头上。
“呵呵,神秘的华夏军官,不要急,你我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