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立即下车警戒!”
廖铭禹大喝一声,随后抓起一把汤姆森自己先下了车。
“哗啦”卡车上的护栏板被打开,战士们一个个跳下车。在各自班排长的带领下迅速占据地形开始警戒四周。
廖铭禹端着汤姆森,警惕地查看地形,长期的战斗经验让他时刻都保持警戒,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马虎大意。
“团座,咱得小心点了,这里毕竟离驻地太远了。”孟烦了有些不安的说到。同时也将手里的加兰德步枪上了膛。
廖铭禹点点头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往前走去在人群中找到阿贵:“阿贵,这里离路桥乡还有多远?”
“还有10里地的样子,就在那座山后面,我们只有走路过去了。”阿贵回答道。
这时落在后面的那辆卡车徐徐驶,车上的董刀迅速跑下来:“团长,怎么不走了?”
“前面没有大路了,卡车就停在这,你安排一个排的战士驻守,其他人跟我走。”廖铭禹吩咐完之后拍了拍阿贵的肩膀:
“我让一个班的士兵和你在前面探路,我们剩下的人跟在后面。”
听着廖铭禹嘴里的警惕之意,阿贵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也能理解廖铭禹的心思,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最主要是救先生要紧,顾不上犹豫赶忙带着战士们往前走去。
一行人慢慢行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廖铭禹带着剩下的战士以班为单位,排着几条线型队形跟在后面。
警卫营的战士都是川军团经验最丰富的老兵,他们稍许落后了五六十米的距离,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虽然说这是在东岸,但凡事还是需要谨慎,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团座,那后面是不是有条河啊?”孟烦了好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徐徐流水声。
翻过这个山坡举头远眺。波澜壮阔的怒江铺展在山脚下,像一根飘动起伏的黄缎带从他们眼前翻腾而过。
江面急流翻滚,拍击着岸边的一块块大石崖,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相比与上游的禅达,这里的地势起伏更大,江面的水流也更加湍急。
如果是正禅达那处江面还能扎扎木筏横渡过江,那么在这里恐怕只会被波涛汹涌的水流冲得无影无踪吧。
如果这边水流平缓能让士兵迅速过江的话,倒也是一处福地,可惜了。
放眼望去,在山坡下不远处有个小村庄,打前排的阿贵和那个班的战士已经走到了村庄边缘。
“嘭!嘭!”
正当廖铭禹还在思索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两声枪响,大伙瞬间紧张起来。
“妈拉个巴子,果然有问题。准备战斗!”
孟烦了大骂一声,举起步枪躲到一颗大树后面。战士们纷纷散开排好战术队形,警惕地看着前方。
李磊抱着医疗箱缩在原地,他显然是被枪响声吓了一跳。廖铭禹揪着他的衣服把他按在了大树后面,眼神微眯盯着前方。难道这个家伙真是设计引自己上钩的?
只是两声枪响后就再没别的动静,阿贵在前面大声叫喊着,但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些气急败坏。
“放下枪!瞎了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这时村庄里冒出来十几个手持步枪神色紧张的男人。只是瞧他们的衣着模样却比较杂乱,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三八大盖,也有李恩菲尔德,甚至还有上个世纪的老套筒。
“是贵先生,快快放下枪。”
领头的一个中年大汉被吓了一跳,显然刚刚到行为是闹了一个乌龙。他赶紧招呼着身边的士兵放下枪,自己也连忙跑了出去。
川军团的战士可没有解除警戒,前面探路的那个班立马匍匐在原地,或是躲在树后举枪瞄准着这伙人。刚刚要不是阿贵喊得快,他们早一梭子子弹上去了。
而后面的战士们三三一组迅速包抄过去,几挺机枪架设完毕,警惕四周的同时也将武器对准了他们。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一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十几个民兵模样的男人从小村子里慢慢走了出来,看着面前全副武装川军团战士无不是胆战心惊。
“抱歉贵先生,我们以为是日本人来了,所以……”中年汉子显得有些拘谨,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啪!”
阿贵可不管那么多,一巴掌呼到他脸上,气愤地咆哮道:“刘罡你个混蛋!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
刚刚那一幕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万幸川军团的士兵没人中枪。这要是擦枪走火误会了,他们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方敬尧更是别想活了。
刘罡被扇了耳光一点也不敢反抗,别看阿贵在廖铭禹面前唯唯诺诺,在马来西亚有哪个人不知道他的恐怖,谁要惹到他保准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廖长官,实在不好意思,我的人不懂事冲撞了您,我这就给您个交代。刘罡!马上给廖长官跪下,规矩你是知道的!”
廖铭禹从后面徐徐走来,阿贵心里焦急万分。看着自己这帮不争气的手下就气不打一处来,都临门一脚了还给他搞事情。
刘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知道刚刚自己差点闯了大祸。按贵先生的脾气,自己如果不麻溜点的话最后就是死路一条。咬咬牙把心一横,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狗腿刀就要往手上招呼。
这一幕可看得廖铭禹等人有些傻眼了,一言不合就要剁手?这些南洋人可真是狠辣啊。
“且慢!既然是误会你也别难为他了。正事要紧,方先生在哪个屋子?”廖铭禹连忙摆手阻止,虽然刚刚的事情让他有些不爽,但不至于要了人家一只手吧。
“既然廖长官心发话了,那就饶你这一次,滚开吧!”
阿贵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转身对廖铭禹说道:“廖长官请跟我来。”
地上的刘罡感恩戴德地双手作辑:“感谢长官大人大量!”
廖铭禹摆摆手,无所谓地点点头。随即对身后吩咐道:“董刀!安排好观察哨,让兄弟们继续警戒四周。李磊呢?叫他快过来。”
命令下达后,众人各自行动起来。李磊赶紧抱着医药箱跟在廖铭禹身后。
阿贵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间小木屋内。此刻的方敬尧就躺在屋里的床榻上,一个老妇人正把一条湿毛巾搭在他的额头上。李磊赶紧带好口罩和医用手套,急忙跑上前查看一番。
只见他额头十分滚烫,但却嘴唇发紫脸色惨白,呼吸非常急促。明明30多度的天气却盖了厚厚的一床被子。
掀开被子,方敬尧大腿上裹着纱布,但殷红的血液早已经渗透,身上还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荨麻疹。李磊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一股恶臭却扑面而来,伤口呈贯穿伤,已经严重化胧。
“他受伤多久了?”李磊皱着眉头问道。
“算上今天已经半个月了。”看着受苦的方敬尧,阿贵不忍的说道。
“是败血症没错了,团长你有什么建议?”李磊抬头问向廖铭禹。
“就按败血症的正常治疗方法,他还没有出现感染性休克,治愈的希望很大。”廖铭禹也上前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恶化到最严重的情况。
“你先给他清创,我来准备注射药剂。不清楚具体感染细菌,只能三种抗生素联合用药了。”
说完廖铭禹打开了医药箱开始准备起来,同时吩咐道:“孟烦了,带他们出去吧。”
阿贵等人看得是云里雾里,本以为只是那个大个子医生给方敬尧治疗,但万万没想这个廖团长居然才是主角,不过听他这么说先生应该是有救了啊。
“嘿嘿,走吧老兄,别惊讶了。”
孟烦了早就习惯了,他们团长就是个多面手,感觉什么都会点。按他的原话说:一个不想当厨子的裁缝绝不是好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