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蓝兔误服晶石,天狼门群狼封山。三郎言语中控诉虹猫,却遭莎丽厉声驳斥。
想起一向温文儒雅的二哥竟惨遭杀害,而凶手的同伙非但没有认罪,竟反指自己诬蔑,三郎心中更怒,大手一挥,道:“弟兄们!拿下七侠!”
大奔率先迎上,冲入天狼门阵中,施展奔雷剑法,一时间风起雷动,威风凛凛。天狼门以蓝紫色旗帜应敌,大奔不以为意,却不防旗帜中夹藏的毒粉,顿觉眼前一花、天旋地转。
莎丽见大奔有难,使出一式莫名剑法之“悲痛莫名”上前解围,剑气密如渔网,数十名天狼门弟子的旗帜立时削断,莎丽随即将大奔拉回原地。
逗逗给大奔服下解药,三郎也喝止了手下的弟子,得意洋洋地道:“看到了吧?不交出虹猫与金晶石,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莎丽!事已至此,看来我们只有突围了!”逗逗提议道。
“不可以!”
莎丽面色坚决,沉声道:“蓝兔的玉蟾宫在这里,我们作为兄弟朋友的,绝不能坐视它失陷于他人手中!”
三郎冷笑道:“给我拿下!”
莎丽眼中闪过一缕精芒,磅礴剑意透体而出。天狼门自三郎以下一众门徒,一触及莎丽的目光,均只觉一柄冲天巨剑朝自己刺来,三郎顿觉寒意便走全身,动弹不得,一众门徒更是不堪,纷纷吐血倒地。
“好妖法!看招!”
一阵苍老而豪迈的声音自人群后传来,随即只见一杆狼头权杖挟着劲风破空而来。莎丽不闪不避,并指为剑,迎上权杖,一式无求易诀之“云涌自化转乾坤”,将权杖一旋、一带,令杖上所挟无俦劲道转向,随即重掌拍在杖头,将其击回。
“好!”
出杖将权杖取回,跃至人前。莎丽这才看清这出招之人。
只见此人身披赭红色长袍,一顶高冠岌岌可危,不怒自威,再看他手中这杆狼头权杖,此人身份已呼之欲出。
“莎丽见过大当家的!”
莎丽拱手一礼,随即柳眉一竖,责问道:“大当家的,你无端派遣门徒,围攻我蓝兔妹子的玉蟾宫,不知是何用意?”
大郎不答,环顾一周,不见虹猫身影,问道:“虹猫何在?”
逗逗走出大殿,拱手一礼,道:“大当家的,适才我们以金晶石为蓝兔宫主疗伤时,蓝兔宫主不慎将晶石吞服,虹猫已前往贵门解释,难道大当家的没有遇上虹猫?”
“混账!”
大郎大怒之下,将权杖猛地往地面一拄,恨声道:“这金晶石分明是他虹猫昨夜自我二弟手中抢夺而来!再则,老夫一路自天狼门来到玉蟾宫,就没见过虹猫的影子!”
“一派胡言!”
莎丽自是极力维护虹猫,朗声道:“上门求借金晶石分明是达达大哥与跳跳,虹猫见他们久久不回,直至天明方才外出接应,何曾去过你天狼门?更遑论甚么抢夺金晶石了!”
“嘿嘿!那你们手中的金晶石又是自何处所得?都说七剑侠义盖天,想不到竟是蛇鼠一窝!”
说这话的却是三郎,适才他在莎丽的“惊目劫”下心神受创,大郎上前吸引了莎丽的注意,三郎没了莎丽的剑意压迫,这才逐渐恢复。此时听他言下之意,竟是七侠与虹猫沆瀣一气,自甘堕落。
莎丽如何能忍?目光一凛,剑指一扬,剑气破空而发,朝三郎击去。
“紫云剑主,你是在无视老夫吗?”
大郎冷冷地说着,挡在三郎面前,挥出权杖格挡剑气,却被震退了几步,细看天狼权杖,竟被莎丽的指劲打出了一道锋锐的切口,不由得吃了一惊,暗道:“仅凭一道指力竟能将老夫逼退,七侠果然非比寻常!”
天狼权杖乃是天狼门掌门的信物,更是一柄精钢寒铁铸就的神兵,即使是七剑神锋,也未必能损伤此物,今日却在莎丽一指之下受损,大郎岂能不惊!
他却不知,莎丽适才那一指击出的,并非是属于指法高手的指劲,而是剑道高手的剑气!
剑气,原型是剑术高手出剑时,长剑划破空气所形成的剑风,当剑风变得凝实锋锐足以伤人时,那便是剑气。
当然,这只是最基本,也是最弱的剑气。当剑术臻至入道之境时,则能全身上下的精神、眼神、真气、乃至身体的每一处部位皆与剑化为一体,更能随意将剑化入任一事物之中,此所谓“形而上剑”!
当年,虹猫得到莫名剑诀与莫名剑法,其中更包涵慕应雄、无名兄弟二人毕生修习剑道的历程与心血,虹猫从中窥得“形而上剑”的门路,此后一直勤修苦练,终于掌握将真气凝练为剑气的法门,故自此多以剑指迎敌,除了黑心虎,再无第二人能迫得虹猫拔剑迎战。
莎丽自虹猫处习得莫名剑法后,一直细细揣摩剑意,苦修“形而上剑”之道,终于将一身柔韧而绵长的真气组成的真元转化为由锋锐的剑气组成的特殊真元——剑元。
剑气在平时相互交缠,不露锋芒,故不会伤及己身,此时一经激发,剑气立时交缠成锥形点状,呈螺旋飞出,不仅攻势凌厉无匹,更使威能集中在短时间内集中爆发,正合“以点破面”的至理。
大郎心下一凛,不敢再小觑眼前这娇怯怯的小娘子,挺杖攻上,分别莎丽上中下三路。
此招虚实相生,若莎丽专守一路,则大郎趁虚攻入其余两路中任一路;若莎丽莎丽分手三路,则大郎全力攻入一路,以力破巧。
莎丽却不管大郎招中虚实,拔剑出鞘,剑势一圈,一式“重云深锁”,将大郎棍势变化尽数包覆在柔云般的剑势之中。
大郎真力一吐,便要将莎丽的长剑震脱。莎丽察觉异样,抢先将紫云剑放开,剑指长驱直入大郎中门。
当此之时,大郎杖上劲道转为横向,将紫云剑震得高高飞起,莎丽的剑指已抵进大郎身前三寸。大郎回守不及,亦放脱手中权杖,一式“双风贯耳”,双手分取莎丽左右太阳穴。
莎丽不愿与他拼命,双手剑指交叉递出,分取大郎双肘“小海穴”。
大郎双臂一收,右手食指复又点出,直取莎丽脖颈,此招姿态端凝,势道雄浑,正是一阳指中的一式“一指压顶”。
莎丽见大郎来招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数之不尽的后着,心下一凛,剑指迎上大郎指劲,便是紫云剑法中威力至强的一式“云消雾散”。
“轰!”
剑气与指劲相互交拼,真气激荡之下,立时在场中引发了一场剧爆,尘土随劲风扬起,挟着千钧力道朝周围宣泄过去。
三郎不敢硬扛这爆炸的威力,连忙退出;场中天狼门弟子先前已受伤昏迷,此时走避不及,立时送命;逗逗与大奔却没有退,也不能退,他们还须护住玉蟾宫弟子,二人双剑合璧,才堪堪挡下了两位绝世高手对战产生的余波。
烟尘尽去,莎丽与大郎二人分退两侧,各自取回兵刃,严阵以待。
三郎见状大惊,暗道:“据闻大哥年轻时曾与黑心虎有过一战,结果是未分胜负,这位紫云剑主竟能与大哥斗得不分高下,这怎么可能?”
不料,大郎却冷笑道:“不愧是紫云剑主,果然是少年俊才!可惜,如果这就是你的极限的话,你还不足以与老夫对抗!”
闻言,三郎才舒了口气,暗道:“原来大哥暗中留力了,我就说,就凭她一个小丫头,又怎是大哥的对手?”
只听大郎接着道:“莎丽女侠,你年纪轻轻却有这等修为,足见天资聪颖远胜老夫,假以时日,老夫绝非你敌手。这样吧!只有你们肯交出虹猫,与他撇清关系,老夫改日定当亲自登门,给诸位大侠赔罪道歉!”
“交出虹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莎丽仿佛听到了甚么笑话一般,仰天长笑起来。大郎怫然道:“你在笑甚么?”
莎丽冷笑道:“我笑你天狼门不敢与虹猫争锋,却企图让我们这些亲近之人背叛陷害于他,这等幼稚的借刀杀人之计,难道不可笑吗?”
“你……”
大郎一时为之气结,他本意是希望虹猫单独出来,与天狼门做个了断,岂料却被这女子肆意曲解。他来此本为兴师问罪,却似成了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而两军阵前,大郎又不好出言解释,堕了天狼门的士气,竟是只能生生地吞下了这口气。
三郎破口骂道:“妈的!七剑,你们既然极力包庇虹猫,那就休怪我天狼门不留情面了!弟兄们,将七剑全部拿下!”他口中不再称“七侠”,而改称“七剑”,显然已不再把七剑当成侠义之士。
三郎一声令下,天狼门一众门徒纷纷勉力爬起,便要朝七侠发起总攻,然而,与莎丽的森寒目光一触之下,众门徒均觉一股寒意遍走全身,手脚彻底不听使唤,更遑论围攻七侠了。
大郎见状,暗叹了一口气,朗声道:“虹猫!休要再做缩头乌龟!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能一直躲在女儿家身后不成?”
话音刚落,三道流光窜入场中,落在莎丽面前,现出三个人影。
只见左边那人头戴橙色高冠,一袭华服,腰佩玉环,面如冠玉,整个人丰神隽朗,正是青光剑主跳跳;右边那人一袭白衣长袍,头戴蓝色纶巾,一副书生打扮,乃是旋风剑主达达;中间那人虽只着寻常白色布衣,背负一柄寻常木剑,然全身尽显非凡的英雄之气,此人不是七侠之首长虹剑主,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