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先前云来飞石被穹武击落,所幸它坠落之时,仍有浮空之力不失,不致令飞石上的众人彻底失重。
是时,云来飞石来到一片茫茫沙海之中,重重地坠在沙地上,将上面的人全数抛飞。
众人猛地砸向地面,却忽有一道莫名的力量将众人托住,令他们平安落地。
谢沧行环顾四下,关切道:“大伙儿没事吧?”
夏侯瑾轩摇头道:“多谢谢兄相助,我并无大碍。”
“呼!没事就好!”
瑕嬉笑道:“这家伙本来就只有脑袋好使点,摔傻了可就完了!”
闻言,夏侯瑾轩不禁一阵赧然。
皇甫卓仍心有余悸,问道:“刚才在云中游动的,那是甚么?”
瑕兴奋的比划道:“对了,我看见那个紫色的东西在云里穿来穿去的,个子可大了!”
“我记得《山海经》中记载有鲲鹏、巴蛇之类异兽,体型巨硕无比,我们遇见的或许就是其中之一!可惜刚才没看清楚。”
夏侯瑾轩话中透着遗憾,忽而记起那块飞石,自语道:“对了,我们方才乘的那方巨石,也不知是何来历,据传五灵地脉汇于盘古之心,聚天地灵气。成悬空之山,不知和这浮石可有什么联系?”
这时,谢沧行忽然环顾四周,道:“各位,我们之中,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才想起端木虹不见了踪影。
夏侯瑾轩焦急地道:“糟糕!公韵兄不会是在适才那巨兽的撞击下,掉了下去吧?那可……”
皇甫卓也慌了神,道:“那我们快去找吧!”
“不可!”
暮菖兰叹了口气,道:“我适才看了一下,周遭黄沙漫漫,显然是落在了沙漠之中,而适才被巨兽撞击之地距此又不知又多远,倘若在沙漠中漫无目的地找,能不能救回端木先生还是两说,到时只怕也我们也会……”
“别这么杞人忧天!”
谢沧行哈哈一笑,道:“我看端木小哥吉人自有天相!没事儿!”都会御剑飞仙了,能被摔死吗?
姜承点头赞同,道:“况且,我们的饮水已经不多,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们在沙漠中搜寻端木兄,方才掉下来时,我看到西北方有建筑,我们或许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众人往西北方走去,过了约莫两个时辰,众人的饮水早已用尽。
夏侯瑾轩从幼锦衣玉食,如何吃过这种苦头?干渴之下,此刻早已嘴唇开裂,只凭着一点意志,一步一晃地跟在最后,但觉天旋地转,眼中景象逐渐模糊,脑袋也愈发昏沉,终于支撑不住,倒地昏厥……
待他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众人皆靠在断壁残垣边休息。从遗来的痕迹不难看出,此地曾是一个村庄,后来估计是因为水源断绝,就村民废弃了。
夏侯瑾轩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守在他身旁的瑕见他醒来,喜道:“啊,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了?”
“这里是沙漠中的绿洲,记得吗?你走着走着突然就晕过去了。”
说着,瑕将水袋递给他,夏侯瑾轩接过,一饮而尽。
姜承走过来,问道:“夏侯兄,现在感觉怎么样?”
夏侯瑾轩尴尬地笑道:“头还有些晕……”
瑕嗔怪道:“你不舒服就早说嘛,那么一下子倒下,都快把我吓死了。还好后来姜小哥说你应该只是中暑。”
夏侯瑾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瑕姑娘,真的十分抱歉,我平时不常出门……拖累你们了。”
瑕叹了口气,道:“哎!也谈不上什么拖累,后来是姜小哥把你背过来的。”
“多谢姜兄。”
“这算不了甚么,其实,若非那边的两位,你恐怕现在还醒不过来呢。”
说着,姜承指了指正在与皇甫卓、暮菖兰交谈的一男一女。
夏侯瑾轩定睛看去,但见那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一袭紫色华服,头戴玉冠,英挺的鼻梁,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稍显狭长的双目更显其英武不凡、冷静睿智。
那女子则身着一袭蓝衣道装劲服,一支淡蓝的玉簪绾住青丝,一对秋水双瞳似能将万物收纳其中,精致的琼鼻下,唇瓣鲜润如花,上唇微翘,婉约中又不失英气。
黄庭坚有诗云:“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说的,大约就是这般女子。
夏侯瑾轩但觉这女子的衣着有几分熟悉,一时又无法想起,只好先走上前去。
暮菖兰见状,开口问道:“大少爷,身体好些了么?”
“多谢暮姑娘关心。对了,这两位是?”说着,夏侯瑾轩对着二人作揖行礼。
“这位是蜀山的凌波道长,另一位是龙溟龙公子。”
皇甫卓出言介绍道:“凌波道长精通医术,正是她给你服了一颗祛暑的丹药。”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夏侯瑾轩这才记起,凌波的装束竟与在折剑山庄遇到的凌音有些相似。
龙溟还礼道:“公子言重!阁下不过中了些许暑气,‘救命之恩’实在不敢当!”
凌波点头道:“嗯!公子不必多礼。”
暮菖兰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说起来,我等先前在折剑山庄品剑大会,曾经见过仙剑派的一位凌波道长,听其名字,似乎与凌波道长有些关系?”
“凌音?”
凌波面露讶异之色,道:“她正是舍妹。”
“哦?那倒真是缘分了。”
龙溟笑道:“听各位适才所言,乃是乘一块飞石,阴差阳错才掉落大漠之中?”
凌波感慨道:“蜀山是借盘古之心的灵力悬于半空,不料竟另有奇石可浮于空中,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谢沧行意味莫名地看了龙溟一眼,问道:“龙少爷与凌波妹子也是要去西北边的建筑那里吗?”
闻言,凌波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仍是点头道:“嗯!那里就是楼兰古城。”
夏侯瑾轩闻言大喜,道:“皇甫兄,我们这次可是因祸得福了。”
龙溟问道:“莫非几位本就是要前往楼兰古城?”
“夏侯兄本有此打算,奈何路程过于遥远而放弃了,如今竟直接落在楼兰城郊,可谓是天公做美了!”
皇甫卓看着兴奋过度的夏侯瑾轩,无奈地笑道。
凌波接口问道:“几位来楼兰,莫非也是为了那个传闻?”
“传闻?”暮菖兰一奇。
凌波望着在暮色中的孤城,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道:“据传,从前年开始,楼兰古城不知为何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无论是他国的游民,还是途经的商旅,都是一去不返,杳无音信,就如同被这城吞噬了一般。”
谢沧行低头不语,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表示不曾听闻。夏侯瑾轩问道:“那两位来此是为……”
“仙剑派素以斩妖除魔、卫护众生为己任。若是此地怪事是因甚么妖魔而起,凌波道长与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龙溟朝那古城望了一眼,眼中的兴奋一闪而逝,随即恢复了常态。凌波不自然地看了龙溟一眼,却不言语。
谢沧行定睛看着龙溟,暗道:“此人对自己的身份避而不谈不说,身上更隐透魔气,此刻与凌波师侄同行,莫非是另有图谋?”
却说姜承思虑良久,提议次日便返回中原,夏侯瑾轩却否定了这个提议,道:“在没有经验丰富的商队领路的情况下穿行大漠,乃是九死一生之举,不若先去楼兰,会合当地商队再回中原。”
皇甫卓难得有一次同意了他的看法,众人皆以为在理,遂与凌波、龙溟一道同往楼兰。
翌日,众人在日出之前便动身启程,许是上天眷顾,这一路走得很是顺遂,不过小半个时辰,楼兰城门已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当年楼兰国覆灭后,楼兰遗民及后来的一些迁徙者占据在故城的一角继续生息,使该城得以继续作为中原至西域商道上的一个重要枢纽。
众人刚踏入楼兰,便感受到一阵异样。
静!太安静了!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城中竟无一丝的喧嚣声,若非前方走过一个居民,众人几乎就要以为这是一座死城。
“请问……”
夏侯瑾轩连忙追了上去。那人转过身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是刚进来的?”
“是,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大白天的街上怎么这么安静?”
“呵呵。”那人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喃喃道:“又是一个,呵呵,又是一个,你们也出不去了,注定要死在这里,呵呵。”说着,也不理会一脸困惑的夏侯瑾轩,径直离去。
“乌鸦嘴他说甚么?”瑕见夏侯瑾轩一脸困惑地回来便上前问道。
夏侯瑾轩摇摇头。
暮菖兰建议道:“我看咱们先去找间客栈,不明白的事也可问问店家。”
谢沧行同意道:“是啊!在沙漠里跑了这么久,我们还没好好吃上一顿呢!”
来到客栈,但见店东娘一脸慵懒地坐在长凳上,暮菖兰唤道:“店家!”
“啊!”
店东娘应了一声,颇为懒散地走到众人面前,问道:“你们是从城外来的?!”
皇甫卓道:“我等初到此地,不知还有没有客房?给我们准备几间,再备些酒菜。”
店东娘不耐地道:“房间不少,你们随便住下便是,但酒菜就没有了。”
“店家是怕我们付不起钱吗?”暮菖兰颇感不悦,她还从未见过这等不讨人喜的店家。
“又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进城的。唉,现在想回头也晚喽!”
店东娘摇头道:“其实你们已经出不去城了,只能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和我们慢慢等死。”
瑕捂嘴惊道:“等……等死?!”
“唉……说来话长啊!”老板娘招呼几人坐下,接着说道:
“这里自多年前雨水就越来越少,附近的河流的水量也越来越少,只有王宫旧址那里还有几口井出水。半年前,我们往下深挖水井,却惊动了死去的楼兰王鬼魂,唉……王醒过来后,整座城被奇怪的法术包裹,变成了只能进不能出的死城。到了晚上,王的魂灵及其眷属就在城内四处游荡,没人敢出门。”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自楼上响起:“也就是说,只要宰了那个作妖的亡灵,楼兰城的困境就会自行消除喽!”
众人循声望去,待看清那人面目,一时间又惊又喜。
“公韵兄!”
“端木先生!”
“端木兄!”
“端木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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