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胖的鬼魂!”
瑕掩嘴讶然道,这么胖的鬼竟然能飘在空中,真是……奇观……
龙溟上前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施展妖术的楼兰王了吧。”
凌波低声说道:“嗯!若是能让他主动撤除禁制,或是将他消灭,楼兰古城之困应该就能解除。”
“道长,我劝你还是不要存有甚么幻想!”端木虹淡淡地说着,毫不掩饰对楼兰王的轻蔑之意,道:“这个家伙一看便是个昏君,有甚么好劝的?”
凌波虽只是第一天遇见端木虹,却也知他绝非是无的放矢,心下一奇,问道:“先生,这话怎么说?”
“吾闻修礼者王,为政者强,取民者安,聚敛者亡。故王者富民,霸者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筐箧,实府库。筐箧已富,府库已实,而百姓贫,夫是之谓上溢而下漏。”
端木虹戟指楼兰王魂,冷声道:“此人大腹便便,全身衣衫嵌满了各种珠宝奇石,打扮得像一个暴发户,可他手下的士兵却连像样的衣衫、甲兵都没有,足见他不知收拢军心。连亲卫的军心都不知收拢的君王,焉能治理一国?”
龙溟眸间泛过一丝异彩,赞叹道:“先生的见解颇有独到之处!”
“公子谬赞!”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吾不过拾人牙慧耳!”
这时,只听楼兰王厉声喝道:“尔等是何方异族?竟敢出言侮辱本王,还不跪下谢罪!”
端木虹冷笑道:“我等乃中土上国之民,你这番邦之主也配让我等下跪?”
“就是!”瑕也出言附和道:“死都死了,还摆甚么臭架子?”
“公韵兄,瑕姑娘,勿要言辞激烈,还是先礼后……”
夏侯瑾轩出言相劝,可话未说完,就被皇甫卓出言打断道:“今日我们就是来为楼兰城除掉这一害的,还跟这鬼怪客气什么?!”说罢,引剑出鞘,费隐剑直指楼兰王。
闻言,楼兰王勃然色变,喝问:“想要除掉本王?!……你们,想要夺走本王的楼兰?!”
夏侯瑾轩连忙出言解释:“不!我们是……”
话未说尽,楼兰王已厉声喝道:“本王要赐尔等一死!”说着,双手一抬,地面一阵剧烈震动,几乎让众人立足不稳!
“轰隆”一声,但见瑕脚边的岩石陡然破开,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所幸夏侯瑾轩及时伸手拉住她,才没有坠入洞中。
但见这洞中散发着腐臭之气,瑕心有余悸地道:“这是……甚么……”
话音刚落,又听凌波“啊”一声尖叫,端木虹循声看去,却不见其身影,只见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当下飞身跃入其中。
龙溟也正要出手救援,却见数十道蓝光已经袭至面门,正是楼兰王汇聚众属下灵魂之力发出的强力一击。
“滚开!”
龙溟面色一冷,十字妖槊猛地横扫,正是夜叉王族家传枪法中的一式“阴罗行”,楼兰王酝酿出“叛恩空碎阵”在这凌厉一击下立时崩碎。
“卑鄙小人!受死!”皇甫卓抓住机会,暴喝一声,手中费隐剑一瞬间急挥数十下,剑气如电光纵横般朝鬼王肥胖的身体贯去。
此招凌厉异常,正是开封仁义山庄家传剑法中的一式“天中剑”,倘若寻常武者置身其中,立时便要碎尸万段。
奈何鬼魂之躯可实可虚,以剑气攻之本为下策,除非一句破除其鬼气核心,否则,纵以皇甫卓剑气之凌厉,亦绝难奏效。
须臾间,“天中剑”招势已老,而楼兰王的下一招以已蓄势待发,皇甫卓大感不妙,正要变招,却见一道剑光从天而降,挟断地摧山之势朝楼兰王当头劈去,正是谢沧行使出的“摧岳撼”。
楼兰王抬起右臂格挡,但觉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自臂上压来,连忙抽身飞退,又恰有一道电芒劈在他头顶,轰得他七窍生烟,却是龙溟趁机打出的一记“无极电芒”。
“可恶!”
楼兰王接连吃亏,岂能善罢甘休?当下再度施法召唤自己豢养的沙蚣,准备再给众人一个出其不意。
岂料,过了一阵,地面始终不见震动,楼兰王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本王的沙蚣呢?”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自地下传来:“别再费劲找了!就那两条爬虫,你以为能在老子的追杀下活命?”
楼兰王闻言一愕,却忽有数十轮弯月从地下破土而出,楼兰王猝不及防,身受重伤,颓然跪倒。
随即,两道身影自地洞中飞出,端木虹持黑剑护在凌波身前,道:“快点疗伤,那孽畜身上似乎有毒,可耽搁不得。”
凌波点了点头,秋瞳微漾,朝端木虹投以感激之色。众人定睛一看,但见她左肩鲜血淋漓,显然是被沙蚣偷袭时受的伤。
另一边,楼兰王强撑着身子站起,神情中露出极度的不甘,喃喃道:“本王……要死在这些异族人手中,要失去楼兰了吗?”
瑕面露不忍之色,道:“他好像……很担心楼兰城,可能不是个坏人……”
端木虹朗声道:“楼兰国都已经灭了快七百年了!你早已经失去了楼兰,纵然以怨魂的形式久留于此,又有何用?”
“几百年……?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吗?”
楼兰王一阵愕然,回望已成废墟的王宫故址,喃喃道:“本王的楼兰……本王的楼兰……”
见状,龙溟不由一阵唏嘘,同为一国之君,楼兰王对故国的怀念,激起了他心中的共鸣。
凌波好言劝道:“故国已逝,逝者不可追,世间种种已与你再无干系,你早该归入轮回,去吧!”
“做梦!”楼兰王茫然的神色忽然一厉,咆哮着朝凌波扑来。
“冥顽不灵!”
端木虹本就挡在凌波身前,见楼兰王仍作垂死挣扎,嘲讽似的摇摇头,右手食指凌虚一点,一道金光破空而发,正是圆融金指中的一式“一念圆融”。
这一指的招路简单明了,却是直指楼兰王怨气最密集之处,怨气所归正是怨灵力量之源泉,一旦受损,由玄门真气凝聚成的圆融指劲会立时将其余邪气破开,使怨灵魂飞魄散。
当圆融指劲即将临体之际,楼兰王陡然身形一忽,飞退至十丈外避开这凌厉一指。然而,其身形却逐渐变得透明虚化,那一指的力道显然已将其逼至崩溃的边缘。
“当年,楼兰周遭群狼环伺,时常遭到兵戎之灾,若非本王小心翼翼与诸国周旋,楼兰早已毁于战乱。”
楼兰王说话断断续续,其中却透着滔天恨意,随着他身上的怨气逐渐增强,其身形竟变得凝实了一些。
“楼兰国的子民能够活着,都是本王的恩泽!可不过区区数百年,他们就都遗忘了本王为他们所做过的一切!这城中既然既无本王的塑像,也无供奉的祭台,这些贱民竟敢背弃本王!这些忘恩负义的贱民,本王要他们全部去死!本王——绝不能饶恕他们!!”
怨气愈来愈盛,终于将其形体重新凝实。
“不能饶恕?我原以为你既曾身为国主,多少应有几分王者的尊严和气度。如今看来,却是我高估你了……”
龙溟轻蔑地看着楼兰王,冷然道:“不过是个废物。”
楼兰王大怒道:“你竟敢侮辱本……啊!”
话未说完,却被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手掌扇了一耳光,只听端木虹淡淡地道:“让你听课,没让你发表意见!”
闻言,众人皆瞠目结舌。
凌波愕然道:“先生这话,也太……太……”霸道了吧?
谢沧行嘿嘿笑道:“看来,端木小哥对这鬼王的怨气不小啊!”
夏侯瑾轩苦笑道:“公韵兄今日……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该死的刁民,本王要杀了你!”楼兰王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一时间暴跳如雷,猛地朝端木虹冲来,要与他拼命。
端木虹只是轻笑一声,掌力凌空而发,又聚成一个巨大的手掌,给了楼兰王一耳光,余势将其整个身子打翻在地,便再也不见声息了。
端木虹拍去手上余灰,对龙溟道:“龙公子,这个老鬼已经安静下来了,请继续讲吧!”
凌波:“……”
夏侯瑾轩:“……”
姜承:“……”
……
最难堪的,就是当事人龙溟。他向来以治国之能自傲,如今遇上一个昏君,正想义正辞严地高谈阔论一番,一面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一面是给自己吸粉,结果话没说出,本该受自己教训的昏君已经被人给拍晕,天下间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吗?
好在龙溟一身涵养足够深厚,才咳了几声,便已经神色如常,道:“还是算了吧!我们直接除掉他便是!”
“嘿嘿!你也有今天!”见龙溟这个装逼王难得吃瘪,端木虹笑在腹中,脸上却是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
“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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