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椰果岛海滩上。
地面上陡然出现一个淡淡的黄褐色的光圈,其中逐渐浮现出几道人影,待阵光散去,才显出端木虹一行四人的身形。
端木虹看着守备森严的斗兽场出口,淡淡地道:“我们先找到那些被拐卖过来的人!”
草谷俏目凝望着他,问道:“找到那些人之后呢?师弟要怎么办?”凌波、凌音姊妹也定睛看着他。
端木虹平静地道:“我是一个侠客。”
三女相视默然,她们已经清楚,这个男人接下来会做甚么。
“我们走!”说完,端木虹迈开步伐,坚定地往斗兽场出口走去,三女相觑一眼,跟了上去。
四人走出百丈多远,斗兽场门口的守卫才发现在黑夜中接近的黑影,几个守卫正要出言警告,却感头脑一阵昏沉,随即便全部陷入了以他们心中贪欲为本而升华出来的仙境之中。
凌音见众守卫毫无反应,不禁问道:“他们这是……”
“中了我的幻术!”端木虹淡淡地说着,驻足感受着众守卫的梦境,从中套取斗兽场主住所、新近被贩卖过来之人的所在,以及斗兽场众守卫平日里是否做过恶事等各类信息。
草谷道:“师弟,我们进去吧!”
“好!”
端木虹迈步朝斗兽场内走去,草谷三人快不跟上。可三女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刚刚离开后,大多数守卫身上已披上了一层薄霜。
但见守卫们身上的霜气愈结愈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将全身包覆,过不多时,众守卫已被冰霜彻底覆盖。
只听“咔嚓”一声,冰霜破碎开来,如飞絮般飘零四散,而众多守卫们的身体,已然不知所踪!
另一边,端木虹一行走过重重关卡,所过之处,守卫均被“天宫幻影”所迷不过一刻钟时间,四人就来到了关押奴仆的监牢之中。
“就是这里了。”端木虹指着被关押在牢房中的奴仆,道:“护送他们离开这件事,就有劳师姐与两位师侄了。”
草谷摇头道:“护送这些人,我一人足矣。凌波、小音,你们与师弟一起行动吧!”
端木虹疑惑地看着她,道:“师姐,我……”
草谷迎向他的目光,道:“虽说仙剑派的宗旨是斩妖除魔,甚少涉足人间恩怨,但本门弟子所以要斩妖除魔,乃是出于一颗侠义之心。师弟可不要小看了我们!”
端木虹反问:“即使要杀的人……可能会有点多?”
三女为之一愕,端木虹出言解释道:“吾今日来此,不仅仅是为惩治这斗兽场的主人,更是要将其背后的人口贩卖网连根拔起,其中牵涉甚广,要为此人头落地者绝不会在少数。”
“既然如此,师伯就更应该带上我们了!”凌音银牙紧咬,粉拳紧攥,恨恨地道:“师伯难道忘了,你当初可是从人贩子的手中把我们姊妹救回来的?”
端木虹默然扶额,暗道:“我确实不记得……”
凌波也难得一见的凤目含煞,沉声道:“凌波早已立誓,要将天底下的人贩子赶尽杀绝!师伯要拔除这个人口贩卖的巨网,万万不可落下了我!”
“好慑人的杀气!”端木虹见凌波身上散发出自己从未见过的浓烈杀机,也不由心下一凛,暗道:“看来她们姊妹对人贩子的仇怨不小!”当下连声答应下来。
奴隶们的转移过程并未引起甚么骚动,以端木虹精神修为之深,可以轻易地给所有被关押者种下精神暗示,让他们如傀儡般乖乖听从指示,跟着草谷安静地离开斗兽场。
与此同时,端木虹与凌波、凌音姊妹已来到了斗兽场主人的住所。
“谁——”守卫只来得及叫出半声,就已经被端木虹以封神之法定住了身形。
然而,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内,不时有女子的娇吟声传出来,其中更夹杂着一个中老年男子的喘息声,且循着那场主的气息前行,越是往前,这声音便随之越高。
听到这里,端木虹不由面色一黑,低声骂道:“这位仁兄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师伯,您在说什么?什么老当益壮?”听到他低声嘀咕,凌音不由出言问道,连她姐姐凌波也投来了询问的眼神。
这也难怪,她二人自幼拜入道门,蜀山弟子向来谨守清规,她们在山上自然是接触不到这些事情,纵然曾在草谷门下学医,想来也只是作为助手在处理、采摘草药,了解一些治伤、解毒之理,至于这些男女情事,连草谷本人都不曾经历过,又岂会教给这两个丫头?
“这种事情,让她们看了终是不妥。”端木虹如是作想,当下轻咳两声,说道:“没甚么。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审讯的事情让我来。”
说完,便推开房门而入,随手设下剑气之痕阻挡二女脚步。
旋即,房中男女**之声戛然而止,氛围一转,登时转为令人窒息的死寂。又过不久,房中忽而响起那男子的惨嚎之声,其声不绝如缕,如地狱恶鬼般的嘶吼咆哮,像是遭受了极其惨烈的折磨,饶是凌波姊妹心性淡泊,此时也不禁听得头皮发麻。
一刻钟后,斗兽场主兀自惨嚎不止,端木虹已从房间内走出,但见此时的他脸色一片阴沉,目光虽仍是那般平静如水,却不同往日的平静,这种平静,仿佛是火山在喷发之前最后的压抑,令人不敢上前触碰。
凌波姊妹见状,心下一阵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竟让他愤怒至此?”
回说日间,长虹剑虽主人降临凤凰岛时,遥在大海对面的其余六剑同时自生感应,剑身闪闪发亮,似是在给主人提示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大奔看着自己佩剑上的变化,不解地说道。
“不知道。”达达看着手中不住绽放着橙色光芒的旋风剑,沉思一阵,不禁把目光投向蓝兔,问道:“蓝兔,你是怎么看的?”
原来,当年端木虹留下的一系列风云系神级武学中,六侠各选了不同武学分别深入参研。
其中,达达选择了风神怒、神风动以及风神腿等诸般聂风的武功深入参研;
跳跳则专攻东方苍龙的武学——苍龙帝剑;
大奔则选中了步惊云所创的“云十”诀,这门武功兼霸道与灵动变化于一身,若能将这股力量化入奔雷剑法中,想必能更加贴近“雷”之本义;
逗逗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无求易诀上,这门武学已超越了武招、心法、内功等范畴,升华至道学的境界,与自幼修持道家心法的逗逗契合程度颇高;
蓝兔与莎丽是端木虹的妻子,所得最多乃是自然,而诸多武学之中,蓝兔在元天剑诀上下了不少精力,而莎丽则精研与之齐名的万剑归宗。
《元天剑诀》的修习者不单能掌握化炁为形、化解精元等种种异能,修为高深者更可以获得与剑对话的异能,以蓝兔之天资,修习元天剑诀两年有余,至少也该初步掌握了这项能力。
但见蓝兔闭目感受六剑之剑心,过了半响,微微一笑,道:“它们说……长虹回来了!”
莎丽惊喜交集道:“长虹!?这么说……他也……”
蓝兔点了点头,道:“他就在东方的一个海岛上。”
达达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灵鸽传书,唤他来参加五日后的凤凰大典。”
“也好。”
众人皆表示同意,继续纵马向东疾驰。翌日傍晚,一行人抵达吴兴郡武康县城。
一入城中,六侠便感觉街上气氛诡异,路上鲜有行人不说,更不时有官府的人在四处巡逻,似是在防备什么。
“情况有些不对啊!”跳跳见四周氛围紧张,路上行人皆面露匆匆之色,浅笑道。
蓝兔往城门口看了一看,只觉街上守卫的目光均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一行人身上,不禁感到奇怪,遂提议:“走,去客栈里打探消息!”
走进客栈,只听得周遭宾客议论纷纷:
“这位老哥,不知这李逍遥是何许人也?竟敢在张家堡的门口留下刻字,让张堡主自杀?”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今早在余杭的一个陆家堂口就已经发现被灭,全堂除了孩童和一些家丁外,余者无一幸免。大门口就刻有‘杀人者,余杭李逍遥’的字样。”
“啊?”那问话者一惊,道:“这李逍遥连陆家都敢灭,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在东晋门阀集团中,最显赫者当为琅琊王氏与颍川庾氏,其后便是自孙吴以来便长期显赫的江左士族代表者——吴郡四姓,即顾、陆、朱、张四家。
此次被灭的陆家堂口与被威胁的张家堡,分别是出自其中陆、张两家,其中,张家堡乃是张家一个旁系子孙创立,与本家关系已经颇为疏远,势力也仅限于武康附近,故不为张氏本家重视。
而陆家分堂则是陆家在余杭新近分出的一个分支,由于关系较近,这一分堂的覆灭,势必会引发陆家本家的震怒!
不要小看一个门阀在武林中的能量。以吴郡陆氏的底蕴,想必早已在暗中培养了不知多少可怕的高手,虽不及七侠、天狼门、雪羽宫等傲立于武林之巅的势力,却也非寻常武者所敢冒犯。
更何况,陆家在各方面的能量都极其强大,一旦得罪了它,面临的必然是永远的通缉以及没有止境的追杀,纵然你能够以一敌百,总不能够一直不眠不休。
是以,陆家不仅在官场中占据重要地位,在武林更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岂止如此?”另一人啧啧说道:“这狂徒还在陆家门前刻下文字,将陆家这些年来做过的那些脏事、恶事一并抖出,真是杀了人还要诛心啊!”
这时,另一桌的看客还说道:“说起那些刻字,可还真是奇了!”
“怎么了?”
“陆家分堂灭门,官差自然是诚惶诚恐,为给陆家本家一个交代,不仅得找到凶手,门前的那些刻字自然是得一并铲除。可谁曾想,这些字就像是活的一般,官府之人但凡有破坏字迹之举,一触字迹,字中立时窜出一道白光打在破坏者身上,随即就会燃起熊熊烈火,不论周遭之人如何扑救,那人最后都必定会灰飞烟灭!”
“啊?这么可怕?”
“这还不是全部。更诡异的是,连当地那些不认字的平民,都能直接读通上面的意思,真是奇了!”
……
而蓝兔一行听到此处,虽面色不变,心下却已经掀起了万丈波涛,众人相识默然。
过了一阵,还是达达先打破了沉默,以心传声道:“你们,这李逍遥……不会是……”
江湖上识得七侠者众多,躲在暗中监视他们之人绝对不在少数,若这句话的内容被有心人得知,只怕届时七侠之首虹猫就要成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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