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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让我过去,时爵,我要守着她……”
御迟胤挥开时爵的手,刚走两步,心口一阵遽烈的剧痛传来。
他咬牙闷哼,高大的身体猛然摇晃两下摔倒在地,神色痛苦,忍不住偏头吐出一口鲜血。
时爵看到他这么痛苦都硬要死撑,恨不得把他打晕了叫他老实下来。
“你老婆还在手术室,你现在过去守着也派不上用处,你躺着,先忍一忍,我让巩医生立刻过来。”
御迟胤再度被时爵推到病床上,他愤恨的砸了几下病床,躺下来,空洞的目光望着头顶上的刺目灯光,急促的喘.息,如一尾脱了水的鱼。
而他平静痛苦的面具下,是他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的心。
“我去打探情况,一有消息,立刻过来告诉你,你别多想……别为难自己。”
时爵的话说到后面,停顿了一下,看到御迟胤眼角闪动的水光,讶异片刻,沉默地挪开视线。
心爱的女人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换了他,他心中也必然是深受煎熬。
外人的三两句安慰,有什么用呢。
“我过去看看!”
时爵拍了拍御迟胤的肩膀,掌下的肌肉在细微的颤抖,他抿着唇,最终起身而离。
走到门口,时爵一打开房门,差点和门口走过来的宋思璇迎面撞上。
两人都急急的刹住脚,时爵眉宇微蹙,眸光盯着右手袖子上被女人蹭到的一点。
他有非常严重的洁癖,受不了陌生女人的气息在他身上有所停留,此时,他的胸口已隐隐翻起一阵恶心感。
“你好,请问御燕白在这里吗,我刚问了人,他们说他来了这里。”宋思璇礼貌地出声。
她说完抬头看去,却看到时爵皱着眉一脸阴沉的神色,仿佛她刚才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宋思璇看出对方的气势不凡,拧着眉思考一下,觉得自己刚才没有行事不周的地方,那他的生气,就是与她无关了。
“这位先生,你……”
宋思璇的话刚开口,就见面前的男人抬了下手,出声打断她:
“这里没有什么御燕白,你走吧。”
病房里,只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御迟胤,她要找的“御燕白”,时爵不认识。
大抵是没料到时爵会这么回答,宋思璇的表情僵了僵,站在门口没动,坚持道:
“可是,有人看到他在里面,可以让我进去看一下吗?我是他的朋友,我们认识的。”
这时,病房里传出一道男人的呻.口今声,似是在经历无法忍受的折磨般,声音痛苦万分。
宋思璇一下认出这是御迟胤的声音,两只脚急切地朝里迈去。
一只手臂横阻过来,将她拦下。
而下一秒,时爵更是迈步向前走过来,宋思璇下意识后退,他的手在后面将房门带上。
“先生!”宋思璇愤怒地抬起头:“里面的人我认识,他现在很痛苦,请你让我进去照顾他。”
时爵看了看宋思璇,开口道:“我说过了,里面没有你要找的人,请你离开,不要在这里打扰到里面的人休息。”
“你!”宋思璇没有想到时爵这般不识趣,且对她的态度格外强硬。
时爵再次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宋思璇离开这里。
“……”
宋思璇要脸面,她甩手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走到一半,她的身影忽然停下,在走廊上的坐椅上坐下来,目光直盯着这间病房门。
这下轮到时爵无语了。
他送客的态度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想不到这位宋小姐居然这么“不屈不挠”。
想着,时爵回头望了眼病房里,此刻的御迟胤正蜷缩在病床上强行压抑着痛苦,不知这一次,他能不能再熬过去。
时爵有心想叫巩医生过来帮忙,但现在宋思璇守在病房门口,无疑是打乱了时爵的计划。
头一回,时爵面对一个女人感觉到了问题棘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病房里,正在经受折磨的人而言,每一秒都被拉长。
御迟胤再一次经历了死亡来临时的痛苦。
他的眼球充血,感觉到全身的血脉都在逆流,额头上轧结的青筋凸.起,两只手抓在床侧的栏杆上,将栏杆都握的变了形。
他浑身抽.搐不止,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虚无之中,唇间倾吐而出的名字成了他唯一的灵魂所在。
外面,时爵和宋思璇都在看时间。
此时又过了十几分钟,时爵侧身朝病房里看去,拧着眉,计算御迟胤这次复发的时间比之前的要久一点。
他心中有点担心御迟胤出事,犹豫两秒,时爵的手握上门把。
“咔嚓——”
这时,病房门打开了,却是从里面打开的。
御迟胤的身影默默走出来,整个人似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俊颜苍白而透明。
不远处,宋思璇看到他出来了,眼睛一亮,顿时起身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燕白……”宋思璇唤道,眼中的担忧溢于言表。
御迟胤抿着两片苍白的薄唇,微微朝时爵颔了颔首,表示他的感谢。
随后,他扶着墙,一手撑在腹部上,拖着两道沉重的步伐离开。
宋思璇下意识地跟上他,见他这模样,也猜到他应该是刚刚犯了病,小手迟疑地伸了伸,想要帮忙扶着他的身体。
结果,宋思璇的手指还没碰到御迟胤,他就闪着身躲开,一双结了冰的眸子冷冷地射向她。
“滚——”
御迟胤两片锋薄的唇间,吐出一个无比伤人的字眼。
宋思璇抬起头,“燕白,我……”
她想说,她只是想帮他一下,并无恶意,看到他这么难受,她的心里也十分的难受。
哪怕他们不能够在一起,她看到他受伤狼狈的模样,依旧会觉得不忍心。
仅此而已。
为什么连这么一份卑微的心疼,他都不能够成全她呢?!
宋思璇在心里这么想着,看着御迟胤的眼神里便染了几分委屈控诉的情绪,无辜至极。
后边不远处,时爵瞧着这一幕,不禁觉得牙酸,默默地别开眼。
“燕白,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只是想帮你而已,为什么你的眼里就是看不到我的好——”宋思璇忍不住说道,泪盈于睫。
御迟胤的身体刚恢复,禁不得这么久站,但他站在宋思璇的面前,却不露丝毫痛色。
他掀唇,说出来的话跟他的目光一样冰冷无情:
“因为我的眼里压根看不到你,你的好,你的算计,都像你这个人一样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