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说话方式和语气,她还是第一次见,越是反常,越是心里有鬼。
田小易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刚才想说什么?我什么?”
白寒飞从容不迫,完全没有撒谎的迹象,“我……猜测是别人做的。”
“其实,你没必要瞒我,你就喜欢打断别人的腿。”
白寒飞一咽,这种方式果断有效,如果只是教训他一下,两条腿没事,还是会过来找麻烦,倒不如打断腿,就算想来找麻烦,也不可能了。
田小易揪着他的耳朵,“你还否认?还在我面前撒谎。”
白寒飞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反而感觉到了幸福,“什么事都瞒不过娘子。”
田小易撇了他一眼,“你说说,这是第几次打断别人的腿了?”
“也就三次吧!”就如今天吃了什么,一样的平静。
“那你说,你错了没?”
白寒飞顺着她的台阶下,“我错了。”
“很好,既然错了,就要有惩罚,罚你半个月睡觉的时候,不许挨着我。”
白寒飞宠溺的看着她,这是在报上次的仇,可真是一个爱记仇的我小娘子。
鉴于王夫人的盖头是红色,她大胆的决定在破损的地方绣比翼鸟,自古有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美好爱情,比翼鸟是一种夫妻感情深厚的象征。
“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田顾环绕了一下四周,小声的说道:“爹的腿是被姐夫打断的,这我都知道,是他罪有应得,这是他该承受的。”
“你听谁说的?”
“我不是听人说的,而是我心里明白,姐夫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任何事都护着姐姐,爹做的过分了,我不怪怨。”
现在田裕在家里,那里都不能去,越发的脾气不好了,还要喝酒,见不到酒,就要摔东西,田顾一天既要照顾娘,又要照顾爹,家里的杂活,都是他一个人在做。
“先不说这事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田小易拿出了之前田裕借银子的纸张,“这是他从我这里借走银子的条据,而这上面也写的清清楚楚,借走的银子就用田地来抵债。”
“姐姐,这……”
“没错,现在他手里已经没有田地了,都在我的手里了。”
田小易把纸张往前推了推,“现在它是你的了。”
田顾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惊慌失措,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一动不动。
“怎么?吓傻了?”
“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握紧了手,指甲深深的扣进了肉里,他经常这么做,来缓解内心的焦急。
“今年的田地不是都租出去了吗?等到秋收了,你就去收租,收租回来的银子,你拿着,田裕没有资格了。”
“姐姐,这样真的能行吗?”他有点害怕,他拿了银子,爹一定会知道,到最后,肯定不会落在自己的手里。
“什么事情都需要慢慢来,别着急,一口吃不成胖子。”
“你有了这些田地,最起码可以保证吃饱,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一顿了。”
田顾真的很瘦,只有皮包骨头了,摸上去,可以摸到肋骨,没有一点多余的肉,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了他又矮又瘦,与同龄人站在一起,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可就是这样单薄的身体,每天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承受着身体不该承受的重量,日复一日,没有希望的活着。
“姐姐,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田小易是心疼他,小小年纪,就要比同龄人承担的要多,都说棒下出孝子,是这样吗?并不一定,长时间的打骂,对身体和心灵上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不要怕他,他也是人,你也是人,没有什么不同。”
“只要勤勤恳恳的干,就不怕饿死,总有一天,你会和别人一样。”
这份礼太大了,也太沉重了,他的心情是如此的沉重,因为他感觉肩膀上多了一分重量,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可他太没用了,竟然觉得沉重。
这就是他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吧,所以,他活在最底层,别人都往前冲,只有他往后退。
“会吗?我会和别人一样吗?”
田小易看到他自卑的模样,发自内心里的心疼,好好的一个孩子,变成了这般模样,做事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不好,说话不敢大声,不敢与人交流。
田裕,你何其忍心!
“会的,大家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眼睛里充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