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却是不以为意,一味的拉着她有说有笑,竟一一历数起女儿小时的事情来,大有想将念女之情悉数发泄在她身上的架势。
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才看到她的贴身大丫鬟茹儿在一旁探头探脑。
范氏不由又沉下脸:“什么事?”
“夫人,长公主现在心口有点不舒服,侯爷传人来问问,要不要请太医过府看看。”
范氏当即脸色大变。“这样严重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请!当然要请太医!快点快点,拿了我的名帖,无论如何要将陆太医请过来,快点!”
一行说着,她带着茹儿跟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仿佛根本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方才还和她‘相谈甚欢’的罗秋容。
目送那一群主仆呼啦啦在转瞬之间走得精光,罗秋容一动不动,只唇角噙着一抹浅笑,连叫都没有叫唤上一声。
待那群人都走光了,这偌大的后院便仿佛都走光了似的,半个人影不见,就更别说听见人声了。
隐隐听见远处传来的喧哗声,想来百戏已经摆上了吧?
这样说的话,长公主的身体应该没有多少大碍才是。
心里想着,罗秋容挑起腰间的穗子无聊的把玩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一阵低低的脚步声响起。旋即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走进来,敛衽行了个礼:“高少夫人,奴婢奉我家夫人之命,来请高少夫人你去前头就坐。”
罗秋容不动如山,只拿目光扫了她一下。“你家夫人是谁?”
小丫头把头垂得低低的:“我家夫人,自然就是这个府邸的主子、望远侯夫人。”
“原来如此。”罗秋容颔首,“这样说来,长公主的身子是没事了?”
“没事了。太医来看过,说不过是因为笑得太欢,一口痰卡在喉咙里,拿药化了也就好了。现在百戏正上着,长公主看得兴起,我家夫人不方便走开,这才命奴婢过来接高少夫人您的。”
小丫头一字一句的说着,从容不迫,有理有据,叫人不能不信服。
罗秋容这才起身整了整衣裙。“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丫头忙不迭转身带路
随着她走出院子,罗秋容看看四周围,突然又问:“对了,我的丫头呢?我仿佛记得她刚才还在外头站着来着。”
“是高夫人说高少夫人您一直穿着我家大小姐的衣裳于理不合,便遣她回去取您的衣裳去了。”小丫头忙道。
连想都没有多想就把答案脱口而出,这个看似寻常的丫头对全府上下的事情倒是了如指掌。
罗秋容了然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便随着她一同往外走。
只是,明明听着鼓乐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罗秋容却发现自己周身的景致却是越来越荒凉。
高大巍峨的建筑早不复见,眼前只有几间低矮的小屋子,还一个人影不见。
越走越觉得不对,她回过头来:“这是什么地方——呀!”
话未说完,小丫头猛地将她一推,竟生生把她从门前三米处给推进了门槛里!
随机砰地一声,大门被锁上,丫头得意洋洋的声音传入耳中——
“高少夫人,您可别怪奴婢。实在是有位故人想要见你,故而奴婢才会受人所托,带你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