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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薄景深说得很坚定。

反正程又然是将信将疑,人的心天生就是偏的,所以当然是偏心自己人。

但薄景深心中是毋庸置疑的坚定,不会了,再也不会离开苏鹿。

除非死亡把他们俩分开。

苏鹿过来的时候,看出薄景深和程又然之间气氛有点尴尬。

大概也能猜到,两人肯定是聊了些什么。也不奇怪,又然一直都很是护着她,肯定不可能对薄景深保持沉默。

不过,苏鹿也猜到了,又然肯定因为尊重她的意思,所以就算对薄景深有再多意见,既然看到她带着薄景深一起出现了,肯定会或多或少留点面子,不会把情况搞得太僵。

自己这个闺蜜,是全天下最好的朋友。

“喏。”苏鹿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递到程又然面前。

程又然接过,故作娇嗔地睨她一眼,“哎哟这么客气。特意给我买的?”

“不客气。”苏鹿笑着点头。

赵小乐在一旁拆台,说道,“干妈,苏小鹿花太多了,下次你来可以拿更多走!每天阿深都会给她送新的!”

程又然看向苏鹿,非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居然诓我?”

苏鹿耸了耸肩膀,想了想,轻轻哼了一句,“有时候真话太尖锐,有人只好说着谎言?”

不过程又然还是很喜欢地捧着花进去了。

先是带赵小乐复查,因为当时是雷扬负责的,所以到科室的时候,就看到雷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没穿白大褂,倒是一身深绿色的手术服,抄着手站在科室门口。

一看就是刚结束手术,眉眼里还透着疲惫。

这倒让苏鹿有些没想到,“太麻烦你了吧?”

“没事。”雷扬浅浅笑了下,侧目朝程又然看了一眼,在看到她手里的花束时,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程又然没注意到,她正垂头看着花束呢,还挺讶异地发现,“哎?这些花……都没有花蕊哎?真好,正好我有点花粉过敏。”

程又然虽然没注意到雷扬的目光,苏鹿却是瞧得清清楚楚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感觉自己一颗老母亲的心……一副丈母娘见女婿的欢喜。

赵小乐毕竟只是个孩子,多少还是有些怕医生,一直紧紧搂着薄景深的脖子。

雷扬动作很轻,揭开他脖颈上的敷料,一边问道,“都有好好换药吧?”

“嗯,每天都涂。洗澡也都没碰到过水。”苏鹿说道。

“看得出来,护理得挺好,恢复得不错,问题不大。”雷扬顺手给换了药重新贴好敷料,然后才拿了抽血针头和采血管出来,要给赵小乐抽血送去验血。

赵小乐更用力地搂住了薄景深的脖子,薄景深牢牢抱着孩子,眼睛鹰隼一般盯着雷扬。

雷扬大场面见得多,不惧目光,只不过被薄景深盯着的时候,还是有些无奈,一边抽血一边说道,“还好今天是我来,要是护士被你这么盯着,怕是紧张得没法好好工作。”

薄景深反应过来,这才收回目光,“抱歉。”

“没事。”雷扬勾了勾嘴角,针头已经扎了进去。

“呜——”赵小乐瘪了瘪嘴,可怜的哼哼唧唧,但倒是没哭。

薄景深眉头一皱,垂眸就看到儿子白嫩的手上扎着的针头。

雷扬将一头接进负压采血管,暗红色的液体就从细细的管子里流出来,滴滴答答落进玻璃管里。

薄景深遭过很多的罪,抽过非常多的血,他被泼硫酸之后伤口感染那段时间,几次被下了病危通知,那段时间,每天都在抽血,检查各种炎症指标。

简直比吃饭喝水还寻常。

可是哪怕自己被抽一百次的血,仿佛都不如这次来得疼。

薄景深感觉这针头跟直接怼进了自己眼睛里似的,刺得他眼睛都生疼。

他牢牢搂着儿子,听着儿子可怜巴巴的哼唧,他眼圈都有些红了。

苏鹿在一旁倒是还算淡定,倒也不是不心疼儿子,只不过她知道,儿子可能其实并没有那么疼。

孩子从小身体不好,挨过很多治疗,疼痛的。

所以可能有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赵小乐平时打点预防针,抽血什么的,这孩子眉毛都不皱一下,幼儿园里出了名的小男子汉。

周小龙这小胖子,打一针预防针能哭一个下午。赵小乐因此还笑了好久。

眼下无非也就是,有薄景深在旁边了,有爸爸在了,他不想做小小男子汉,他就想做撒娇的孩子。

苏鹿看着这一幕,其实心里也在叹息。

男孩儿的成长里,父亲的确是太重要了。

拔针之后,薄景深一手按住压针孔的棉签,一手牢牢抱着孩子,轻声哄着。

苏鹿看到,他眼圈甚至有些红。

苏鹿有些愣了。

雷扬说:“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你忙你的去吧,谢谢雷医生了。”苏鹿道谢。

雷扬站起身,临走前转头看向程又然,“我等会还有台手术你来不来?”

“啊,来。”程又然应了一声。

“那你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准备。”雷扬说完才走。

程又然转头对苏鹿说道,“那我忙去了啊?”

“嗯。”苏鹿点点头。

“那你……”程又然忍不住看了薄景深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苏鹿却懂她的意思,说道,“我自己知道的。”

“行,那就行。”程又然这才放心离开。

苏鹿想了想刚才雷扬的眼神,默默决定……

她转头问薄景深,“你的花是在哪里定的?”

“阿黎的花店,怎么了?”薄景深问道。

“没,我打算也订个把星期的。”

“送给谁?”薄景深的反应非常快,又或者说,和苏鹿的脑电波总是能对得上,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人才兜兜转转总能转到一起。

薄景深问出这句,不等苏鹿回答,就意识到,“给程又然?”

“嗯呐。”苏鹿点了点头。

薄景深有些无奈,“你真是……”

苏鹿斜眸睨他,“怎么?”

“咳。”薄景深马上说道,“真是古道热肠。”

“哼。”苏鹿扫了一眼他的脚,“去复查你脚了,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