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契约,元杳和邱掌柜一同去了趟督查院,盖章按手印。
出了督查院,元杳和邱掌柜,人手一张契约。
邱掌柜微微一笑:“郡主,输了,可莫要哭鼻子。”
输?
明日才开始比,就讨论输赢,是不是太早了?
元杳仰着小脑袋,回以一笑:“我若哭了,还有我爹爹哄着,邱掌柜若输了,可别掉了脑袋。”
“哼!”
邱掌柜变了脸色,收好契约,甩袖而去。
很快,马车就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元杳拿出契约,看了一眼,对丹青道:“走吧,回去好好准备!”
马车驶出长街。
四时春。
元杳一踏进门,大堂内就沸腾了——
“郡主,咱们还真跟天香楼比卖牛乳粥么?”
“郡主,万一输了,四时春真要拱手送给天香楼啊?”
“郡主郡主,你一定有法子赢吧?”
“不想郡主输,小的要一直跟着郡主……”
一时间,大堂嘈杂一片。
白掌柜出声:“别嚷嚷,先听郡主怎么说。”
怎么说?
元杳笑眯眯道:“明日起,四时春暂停其他甜品的售卖。
明天一早,你们就随我一起卖粥了。”
“可是,卖粥,真的能挣钱么?”有伙计好奇地问。
四时春,一直都只卖其他甜品……
粥这种主食类的甜品,他们没卖过呀!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朝元杳看过来。
毕竟,拿四时春当赌注,赌得太大了!
若输了,他们还上哪儿找元杳这么好的老板?
见大家都特别担心的样子,元杳好笑道:“比赛还未开始,你们就开始打退堂鼓了么?”
心态都没了,还想怎么赢?
这时,白掌柜道:“郡主既然敢比,那就一定是做好了赢的准备。
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应付比赛才成。”
元杳也开口道:“比赛结束,若我赢了,四时春的员工,每人月银加二两。
若我输了,也会给大家一笔遣散费。”
她话音落下,大堂果然就沸腾了。
加薪,在四时春长久地干下去,还是领一笔遣散费,再去找活?
员工们纷纷选择了前者——
“四时春一定赢!”
“打败天香楼,除掉酒楼行业毒瘤!”
“郡主加油,四时春加油……”
看着干劲满满的全体人员,元杳还算欣慰。
她道:“今日,早些休息,养好精神,明日一早,我再告诉你们怎么做。”
“遵命!”
所有人,全都散去。
后厨,学员们还在培训。
元杳走了进去,就见,玉儿正在教人酿米酒。
见着元杳,玉儿连忙走过来:“郡主,你和天香楼打赌的事,奴婢听说了。”
元杳不经意间,扫了眼天香楼派来偷师的白瘦女学员。
她看过去时,恰好,那女学员也在看她。
元杳冲她扬起一抹笑。
“啪!”
“哗啦……”
女学员手里的青瓷碗,摔成了碎片。
化了酒曲的水,撒了一地,味道不怎么好闻。
元杳微皱了一下小鼻子,出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妙兰。”
“妙兰?”元杳露出一抹笑:“名字取得不错。”
听着,像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丫鬟的名字……
也不知,到底是哪家的?
忽然被夸,妙兰又怕又急,膝盖一弯,就要跪下:“郡主饶命。”
“饶命?”元杳奇道:“饶你什么?”
妙兰脸色苍白,手都在抖。
她哆嗦了一阵,才颤声道:“奴婢身体不适,才失手摔坏了店里的青瓷碗……”
“身体不适?”元杳大方道:“你既身体不适,这几日,就回家去吧,等身子养好了,再回四时春继续学习。”
回家?
妙兰当即跪在地上:“郡主,奴婢不用回家!奴婢一定好好跟着玉儿师傅学习,做好甜品,留在四时春干活儿。”
留在四时春?
四时春,可不敢留这种专程来偷师学艺的小偷!
元杳淡淡一笑:“玉儿姐姐,明日起,甜品教学课停三日。
你替我出征,去和天香楼对擂。
这批学员,就出去为四时春做宣传吧。”
她话音落下,就见,叫妙兰的女子脸色越发苍白。
元杳收回视线:“玉儿姐姐,你随我上楼,商议明日之事……”
当夜,玉儿在书房,留了许久。
等她下楼时,学员住的房间,灯都灭了。
玉儿甩着手,回自己房间。
她没走几步,一声音叫住她:“玉儿师傅。”
“你怎么还没睡?”玉儿站住,转身看去。
只见,妙兰端着一碗热牛奶,走了过来。
她边走边道:“我下午摔碎了青瓷碗,心里很过不去,晚上就睡不着……
我瞧书房灯还亮着,就去热杯牛乳。
师傅辛苦了,喝了这牛乳再去睡吧。”
玉儿看了眼正冒着热气的牛乳,淡声道:“多谢。”
语罢,她接过杯子。
这时,妙兰问:“师傅,明日,你定然会很辛苦。
不如,我帮你打个下手吧?
不知师傅,明日想做什么样的牛乳粥?妙兰也好提前做准备……”
真是贼心不死!
变着花样打探消息,不要脸!
玉儿手一抬,把杯子塞回妙兰手中。
她冷淡道:“我困了,这牛乳,你自己喝了。”
妙兰捧着杯子:“玉儿师傅……”
“蜂蜜牛乳粥。”玉儿冷声打断她:“明早,你去买蜂蜜吧。”
蜂蜜牛乳粥?
记住这名字,妙兰道:“玉儿师傅别生气,妙兰这就去睡了。”
玉儿看都没看她,进了房间,关上房间门。
人一走,院子就安静了。
妙兰四下看了几眼,连忙把杯子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只灰色鸽子。
她匆匆写下几个字,把纸条绑在鸽子腿上。
鸽子飞过院墙,消失在夜色里……
元杳正坐在书案边写字,冷冰冰的声音,就从头顶响起。
“想吃鸽子肉么?”
元杳:“?”
破月站在她面前,手里拎着一只灰色信鸽。
元杳看了一眼,笑道:“你别说,这只鸽子,还挺肥。”
破月冷冰冰地问:“鸽子汤?烤鸽子?叫花鸽?”
元杳吞了口口水。
别说,大晚上的,她听着破月报菜名,竟硬生生给听饿了……
她摸了摸小肚子,对破月道:“放了这鸽子。
这消息,就是要传给邱贺才好。”
“为什么?”破月不懂:“我还是去宰了天香楼掌柜吧。”
元杳:“?”
“站住!”她出声叫住破月:“蠢呀你?钓鱼,懂吗?”
钓鱼?
破月摇头:“我不吃鱼。”
吃你个大头鬼!
元杳磨牙。
她没好气道:“你不许乱来!天香楼,我志在必得。
同样,天香楼背后的老板,我也要看看,是好是坏……
若这人对爹爹有威胁,就不能留,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