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杳急急叫停了马车。
谢执打马上前来:“小杳儿,怎么了?”
元杳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谢执,我要骑马!”
“骑马?”谢执有些意外,意外之余,又很高兴:“想骑马,你早说啊!
来,把手递给我。”
元杳一手拉了裙子,一只手朝谢执伸去。
林玄骑马过来,差点翻白眼:“你别这样拉她,会把她的手拉脱臼的。”
“哪有这么容易脱臼?”谢执笑盈盈道:“小杳儿别怕,把手递过来。”
这时,一道声音在一边冷嘲热讽道:“都说了你别拉她,你还拉!
谢小世子,当真以为自己武艺超群呢?”
元杳扭过头。
姜承琰下了马车,朝她走来,语气有些不好:“太阳这么烈,你下马车做什么?
是怕自己晒不黑,还是怕自己不会中暑?”
元杳:“?”
她看向姜承琰:“二殿下,你这是吃石脂啦?”
“你才吃石脂呢!”姜承琰板着脸:“你在做什么?”
元杳指着长长的马车队伍,眯起眼道:“我想去看看那些东西……”
真不知道,凤南启和凤寻都送了她什么。
去西丘时,他们一行只有一百余人。
回来时,他们竟带了三百多人回来……
多出来的量百多人,有一百是昊烈带的北狄团队,有一百,是西丘的士兵……
一百多人,只为了给她护送礼物?
元杳正思忖着,身体一轻:“既然你想去看,本世子就带你去。”
谢执一个弯腰,就把她拎起来,放在马上。
他双手圈住她,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打马离开:“驾!”
马蹄扬起,仰天嘶鸣了一声,调转马头,往队伍后方小跑起来。
所过之处,禁军纷纷行礼。
马蹄,溅起一阵灰尘。
马一路走,谢执一路介绍——
“这两辆马车,装的是天蚕丝……”
“这三辆马车,装的是金银的餐具、烛台……”
“这五辆马车,装的是绸缎、绢布、绣品……”
“这五辆马车,装是是羊绒制品,有薄毯、地垫,还有小斗篷……”
“这两辆马车,装的是珠宝首饰,还有西丘的宝石、玉石、玛瑙……”
“这辆马车,装的是白银和金子……”
“……”
行至队伍最后,是十几匹高大肥壮的马匹。
有公马,也有母马。
所有马,全都又肥又壮,像是精心培育出来的……
等马跑完一圈,回到马车旁时,元杳有些腿软。
她手指掐进掌心,问向谢执:“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谢执笑意滞了一下。
看他这副表情,元杳就明白了。
这么庞大的队伍,怎么可能不引人猜疑?
除了几辆装特产的马车,其余的马车上,拉的全是她的东西。
早在从西丘出发时,得知浩浩荡荡的队伍里,运送的全是西丘皇帝和太子送给元杳郡主的礼物时,不少人就十分震惊。
甚至,有人在背地里猜测——
西丘,莫不是要聘元杳郡主为太子妃?
这些东西,莫不是提前交付的聘礼?
议论的人,被姜承琰抓去罚了一顿……
从那之后,没人敢再议论“太子妃”。
于是,一群没消遣的人,开始反向猜测——
既然西丘不是聘太子妃,这元杳郡主,莫不是和西丘有关?
看西丘皇帝和太子几乎掏空国库,送这么多东西,郡主,莫非是西丘皇帝之女?
一猜一个准。
这一次,小殿下们全部保持沉默。
所有人,默认了这个消息,震惊过后,消化了足足一个月……
元杳望着长不见尾的马车队伍,叹了口气:“走吧,回宫。”
她要回宫,给凤寻写写信!
虽然,她很不满凤南启擅自做主、暴露她身份。
但,看在他送这么多礼物的份上,她就勉强不原谅他了!
二十来辆的马车!
装的东西,全是她的!
发财啦!
元杳按捺住激动之情,回了皇宫。
她指挥着宫人们忙碌了一下午,才勉强收拾出一个宫殿来,把凤南启和凤寻送的东西放进去。
东西放好后,元杳叮嘱静儿:“你替我记着些,改日空了,把这些东西清点一遍,给各宫娘娘们送些当礼物。”
“啊?”静儿满脸不舍:“郡主,这些,可都是凤皇和凤寻殿下对你的心意啊!
我们离开藏雪城那日,洪公公哭着来宣旨,说,这些东西,是凤皇的心意。
听说,他撑着病体,搜罗了月余,特地为你备到及笄的呢!”
说着,静儿眼眶都红了。
元杳:“……”
她长长呼了一口气。
眼眶,莫名有些酸涩。
真讨厌!
凤南启怎么这么讨厌呢?
安安静静待一边,继续当他的渣爹,别来招惹她不好吗?
元杳深吸了一口气:“静儿,我留你在后边,让你准备的特产,准备得怎么样?列清单了吗?”
见元杳改变了主意,静儿一喜。
她擦了擦眼角,高兴道:“奴婢都准备好了呢!吃的东西,不好入口。
所以,奴婢按照郡主的吩咐,去买了雪莲花茶,又买了许多羊绒毯子、羊绒丝线。”
元杳点点头:“把这些东西整理了分好,给各宫娘娘送些过去吧。
爱喝茶的,就多送点儿茶,喜欢女红的,就多送点羊绒丝线……”
静儿拿了毛笔,一一记下。
清点完东西,九千岁就回来了。
见着九千岁,元杳有些忐忑:“爹爹,杳儿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嗯?”九千岁洗了手,擦干手上的水,才伸手把她抱入怀里:“怎么了?”
元杳眸光明亮地看着九千岁:“西丘,送了许多东西过来……”
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九千岁忽然勾唇:“送了东西来,你收着便是。
爹爹难不成还会责备你?”
元杳抿唇道:“可是,这样一来,杳儿的身份就暴露了呀。”
九千岁抬手,在她鼻尖轻刮了一下:“暴露了又如何?难不成,你就不是本座的女儿了?”
“当然不是!”元杳连忙道:“杳儿永远是爹爹的女儿!”
“那不就得了?”九千岁用鼻尖蹭了一下她鼻尖:“皇上让本座来传句话。
你躲了他一个月了,还打算躲到何时?
今夜,去见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