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杳的心,哇凉哇凉的。
为什么,每一件事,到最后都会牵扯到九千岁身上?
就不能让九千岁安稳几年吗?
心疼爹爹……
担心爹爹……
云潺漂亮的眉毛微皱着:“元杳,看着我。”
“嗯?”元杳抬头。
云潺凝眸看着她:“这些事,都不是你该操心的。”
元杳抿唇。
云潺看了一眼天色:“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回别院,好好睡一觉。
等你睡醒了,兴许,事情就有转机了。”
转机?
元杳叹气:“算了,不管了。”
现在,最好的转机,大概就是太子能早点安稳醒来。
风,渐渐有些大了。
狂风卷了枯枝落叶,阵阵袭来。
云潺见状,半撑了伞,为元杳挡住风:“一直未用午膳,饿了么?”
元杳闻言,摸摸小肚子:“嗯,饿了……”
人一松懈下来,不仅饿了,还有点疲惫了。
云潺唇角微扬,淡声道:“其他院子,乱成一团,膳房那边,想必都在忙着太子的药。
我让阿七熬了汤和粥,你去取了,给九千岁带些回去。”
“嗯嗯!”元杳点头:“云潺,谢谢你。”
云潺眸色冷清中透着几丝温柔“若真谢我,回去了,就好好用膳,再乖乖睡一觉。”
“嗯!”元杳重重点头。
云潺走在前面一截,为她挡了风:“走吧。”
两人,一起离开。
回自己院子前,元杳先去了云潺的院子。
很快,阿七拎了食盒,高兴地跟在她身后。
把食盒送入元杳的别院后,阿七叮嘱道:“郡主,我家殿下说啦,郡主一定要把这些粥和汤喝光光!”
元杳露出一抹笑:“好。”
阿七继续道:“郡主切莫胡思乱想,记得好好睡觉!
我家殿下说啦,兴许,郡主睡一觉,世界就变好起来啦!”
噗……
元杳被阿七给逗笑了。
她点点头:“嗯!世界会变好起来的!”
阿七把食盒递给出来迎接的小太监,对元杳挥挥手:“郡主,阿七回去了!郡主再见!郡主要开心点啊!”
元杳笑着目送阿七出门。
这阿七呀!
他好像一直都没心没肺。
任何时候,好像都过得很开心。
真好!
元杳叫上拎食盒的小太监:“进屋吧。”
屋内,静儿正带了人,把用过的热水从木桶中抬出来。
元杳露出一抹担忧:“爹爹如何了?”
静儿抹了把脸:“郡主放心,影大人说了,千岁只是内力耗损过度。
千岁已经沐浴过了,影大人在给他输入内力呢。
郡主若担心,可进去瞧瞧。”
元杳点点头。
她把食盒接过,自己拎上,进了房间。
房间内,内力波动。
纱帘,无风自动。
床上,九千岁和影,正盘腿坐在床上。
影坐在九千岁背后,双手贴在九千岁背后。
影瓮声道:“为何要亲自给他输内力?随便找个其他人不行?又不是没别的暗卫了。”
九千岁双眸闭着,冷淡道:“本座若不出手,此时,就该准备太子丧礼了。”
“逞能。”影瓮声道:“一个半时辰,内力不断……
你知不知道,半月内,你都无法再用内力?”
九千岁冷嗤:“不是有你么?”
影沉默。
片刻后,影才道:“即便你救了太子,林家,也未必会承你的情。”
甚至,只怕有人会觉得,太子出事,是九千岁的阴谋。
九千岁平放在膝头的手指动了动,抿唇:“你的话,怎的越来越多了?
本座若没记错,本座可是你的主子!”
“你若少做事,我就少说话。”
影手上动了动,再一次催动内力。
“本座不要你的内力了。”九千岁睁开眼,冷冷道:“收回去。”
语罢,他抬眸朝元杳看来。
元杳:“?”
她拎着食盒:“爹爹,要不……杳儿先出去外面等?”
她总觉得,她站在这里怪怪的……
“不必。”九千岁侧目看影:“本座叫你停下,你耳朵聋了??”
影也跟着侧过头。
他的手上,并没有停下来。
九千岁怒了:“本座让你停下!”
他抬手,朝伸手劈去。
影抬起一只手,轻松接下:“你没了内力,打不过我。
别乱动,我再给你输送点内力,如此,你会好受些。”
九千岁冷笑了一声。
元杳拎了食盒,尴尬地站着。
九千岁朝她看去:“本座的团子,何时傻了?拎着食盒,不沉么?”
元杳:“……”
九千岁……是在凶她吗?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她好无辜呀!
元杳乖乖把食盒拎到桌子边,放好。
好半晌,影才停手。
长手一捞,他就把外衫拉了披至九千岁肩头。
九千岁披好外衫,光着脚下榻,走到桌边坐下。
他端详了元杳一番,才问:“林贵妃找你问话了?”
元杳点点头。
九千岁揭开食盒,瞥了眼里边的东西:“这是谁给的?”
元杳乖乖道:“云潺……”
她总觉得,爹爹好像心情不好……
可能是……没了内力?
元杳抿唇,老实交代:“爹爹,杳儿怀疑,太子是想自戕,而林贵妃,和杳儿有一样的想法……”
“自戕?”九千岁抿唇。
元杳点点头。
九千岁眉峰蹙了一下,随后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不许胡思乱想。
用完膳了,陪本座睡觉。”
“好。”元杳乖乖点头。
静儿入了房间,把食盒里的汤、粥和小菜一一取出。
九千岁尝了一口,嗤笑道:“用些食物,也想讨好本座?做梦!”
元杳:“……”
云潺好像要遭殃。
虽然,她不知道,云潺为何要遭殃……
用了膳,元杳沐浴完毕,天色已经渐暗。
九千岁大手一挥,就把她捞入怀里,抱着沉沉睡去。
夜里,元杳睡得不是太安详。
直到半夜……
一个噩梦,直接让元杳从梦中惊醒。
她揉了揉眼睛,睁眼。
房间,光线正暗沉。
元杳伸手,往旁边摸了一把。
床,是凉的。
九千岁的身影,早已不在。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元杳惊了一下,出声道:“爹爹……”
九千岁呢?
人呢?
元杳裹着被子,彻底惊醒。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