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九千岁和元杳,暗卫齐齐拔腿要跑。
孰料,九千岁轻飘飘地开口:“这么着急跑做什么?心虚了?”
楼下一片死寂。
杀手和暗卫,谁都不敢再动,默默坐了回去……
这时,好死不死的,云潺从元杳房间走出来。
他冲九千岁行了个礼,才看向元杳,问:“发生了何事?”
一看见云潺,元杳就不由地想起昨夜、以及刚才在房间发生的事……
她脸色熏红,没好气道:“不是说了,不许跟我讲话吗?”
云潺闻言,清浅一笑,满室生辉。
瞧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暗卫、杀手们内心都沸腾了——
郡主一胎生儿生女一赌,可以提上日程了!
九千岁斜眸,轻睥了云潺一眼。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九千岁抿唇:“小杳儿。”
“爹爹?”元杳仰起头。
九千岁身着黑色里衣,暗红色外衫,头发用墨玉冠束起一半,优雅地倚在二楼的栏杆上,手里正端着茶盏。
九千岁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问:“小杳儿,你很冷么?”
元杳:“……”
她缩了脖子:“爹爹,杳儿不冷。”
“我觉着也是。”九千岁一手拿着茶盏盖子,一手托着茶托,慢条斯理地撇着茶沫:“晨起,我便让人在客栈燃了好些盆炭火。
你穿这么多,等会儿当心得暑热。
脱了斗篷,过来喝茶吧,早膳已经在准备了。”
脱斗篷?
元杳蓦然睁大双眼。
她哪里敢露脖颈呀?
露出来让爹爹瞧见,云潺就惨了,她也惨了……
元杳抓紧斗篷,轻咳道:“爹爹,汤圆不知是生病还是闹情绪了,说是一直不进食。
杳儿有些担心它,想去看看。”
“汤圆?”九千岁放下茶盏盖子,抬眸看着元杳。
“嗯!”元杳露出一抹担忧:“汤圆这些年从未生过病,突然出这种事,我有点担心。”
九千岁沉吟片刻,颔首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杳儿会快去快回的。”元杳软声道:“爹爹,你用了早膳,就让影叔叔陪你出去走走、消消食吧?
爹爹要乖乖的,不要乱走噢!
等你回来,杳儿定然也回来啦!”
九千岁轻瞥了一眼云潺,扬唇回元杳:“好。”
云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千岁,若是有需要,尽管吩咐蓝衣和店里的人。”
“嗯。”九千岁冷漠地应了一声。
云潺抬眸。
九千岁冷淡地横了他一眼。
云潺:“?”
云潺在心里笑开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对元杳道:“我们先上山吧。”
元杳看向九千岁:“爹爹,那我和云潺先出门啦?”
“嗯。”九千岁从鼻腔发出声音。
元杳莞尔。
听爹爹这语气,又醋啦?
谁能想到,曾经杀伐果断的九千岁,有朝一日,竟也会因为女儿长大了、谈恋爱了而醋呢?
元杳笑得十分乖巧:“爹爹,早膳多吃几口,等杳儿从山上回来,给爹爹做午膳好不好?”
“你?”九千岁凝眸看她。
“是呀!”元杳笑道:“爹爹,你想想要吃什么,让人把食材准备好,杳儿回来给你做。”
看了眼春风得意的云潺,再看了眼自己,九千岁顿觉手中茶盏索然无味。
他抿了薄唇,轻飘飘道:“午膳,就吃烤乳猪罢。
有些猪,长着长着就去拱白菜了,留不得。”
“噗……”
安静的客栈,不知是谁笑了一声。
云潺:“……”
后背,凉飕飕的。
云潺转身去看白砚:“去,挑几头猪崽,挑乖一点、白胖一点的,洗干净了送来让千岁挑。”
白砚点头:“属下这就去!”
待白砚出了门,元杳才道:“爹爹,那,我和云潺真走了噢?”
九千岁扶额:“快走。”
眼不见为净。
元杳哭笑不得。
她叫上云潺,出了客栈。
九千岁扫了满客栈的暗卫和杀手,语气极轻:“既然闲得无事,都给我去后院扎一个时辰马步。”
一个时辰??
暗卫和杀手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九千岁眯起狭长的眸子,语气危险:“怎么?我都不能命令你们了?
全体,加半个时辰平板支撑!”
顿时,杀手和暗卫齐齐领命:“是!”
眨眼,人就跑光了。
九千岁轻嗤:“还治不了你们了?”
客栈外,早就有马匹候着了。
天色,有些阴沉。
风,也凉飕飕的。
云潺走至一片黑马旁,利落地翻身上马,对她伸手:“来。”
元杳没多想,把手递过去。
云潺手上一用力,就把她拉到马上,坐在他身前的马背上。
下一瞬,身体就他牢牢圈入怀里。
元杳:“……”
坐在心上人怀里,总感觉怪怪的。
她轻轻挪了挪。
这一挪,云潺倒吸了一口凉气:“元杳,别动……”
元杳:“?”
她又挪了一下,才仰头问:“云潺,我压着你了吗?”
云潺:“……”
他脸色爆红,从耳尖红到了脖颈,几乎难以启齿:“嗯……”
元杳吓得又挪了一下,离他稍微远一些。
云潺要疯了。
他口干舌燥,喉结急剧滑动。
“啧……”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客栈门口传来。
元杳和云潺齐齐抬头。
只见,破月和残风并肩从客栈里出来。
破月一手拿着一根烤得金黄的玉米,残风的手里,则拎着几个油纸包裹。
残风意外地看着云潺:“云潺殿下,你的脸……唔……”
残风的口中,多了一根玉米。
破月侧眸,冷冰冰道:“甜么?”
残风点头。
破月嘴角扬了一下:“多吃点。”
残风抓起玉米,用力啃了一口。
玉米又嫩又甜,啃一口,玉米粒在口中爆浆,香甜浓郁……
残风被转移了注意力。
破月看向云潺:“我带她?”
云潺轻咳了一声:“不劳烦小师叔,我来。”
语罢,他揽了元杳的腰,在她耳边道:“坐稳了。”
元杳刚想回答,马就甩着蹄子跑了起来。
街旁,行人纷纷让开,耳旁,是呼呼的风声……
凉风拂在脸上,有些冻脸。
元杳没忍住,侧了头,脸颊就贴上了云潺胸膛。
云潺心跳极快。
元杳轻笑了一声。
她这么一笑,云潺的心跳就越快了……
云潺有几分无奈:“元杳。”
“怎么啦?”元杳问。
云潺低头,薄唇从元杳发丝上擦过:“我们早点成亲好不好?”
成亲?
元杳脸色微红:“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呀?之前,你不是说不急吗?”
“那时,我说了违心话。”云潺清冷的眸子,多了几丝温柔:“元杳,我想娶你,想了很多年了。”
元杳脸红心跳。
她轻咳了一声:“可是,我还在守孝期呢!”
云潺轻声道:“大齐皇室的守孝期,可由三十六个月,缩减为三十六日。
这个,九千岁应是同你说过?”
元杳迟疑:“嗯……”
这时,云潺又问:“元杳,你想以大齐郡主的身份出嫁,还是想以西丘长公主身份出嫁?
聘礼我已备好,就待你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