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行宫避暑的所有人,全都安置在各个院子。
院子有大有小,修得十分华美,鳞次栉比地坐落在葱葱郁郁的山林间。
行宫里,有从山上流下来的溪水瀑布,后山还有冷泉和热泉,午时可去泡冷泉,晨起和晚上可去泡热泉。
山上可狩猎、捡蘑菇,山下可钓鱼、戏水。
戏台、棋室、琴室……应有尽有。
圈了三座山的行宫,庞大而又奢华。
当年,楚国皇室修这个行宫,可是足足耗时十年,动用了数千人,修了三年才修好……
还未收拾好行李,阿七就挨个儿地宣旨——
“皇后娘娘懿旨,三日后,戌时,将在行宫举办一场花灯会,所有人都可参加。
此次灯会的花灯,由每个院子各出十个,多多益善。
花灯做好之后,请命好名字,做好标识,每个院子按抽签所得的编号,按时送到风荷院。”
做花灯?
等阿七和宣纸的小太监们离开后,所有朝臣家眷皆捏着写了编号的竹签,一头雾水。
有的院子,已经讨论起来——
“还未到中秋,怎的就提前举行花灯会了?”
“而且,为何还强调让公子和贵女亲自动手做花灯……”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明言是让公子和贵女做花灯,实则,是皇上和皇后要考察各家贵女的才艺,好择优选入宫中吧?”
“有道理!这次的花灯,可定要好好做,让咱们女儿在灯会上胜出!”
“别的世家公子,怕是也会做灯,咱家不妨多做几个交上去!”
“……”
当夜,行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每个院子里的人,都在各施所长,准备在灯会上大放异彩、拔得头筹。
一时间,行宫热火朝天。
行宫地理位置最高、也是最好的院子,是云潺和元杳的院子,名唤凤乾阁。
用过晚膳,元杳站在凤乾阁门匾下,皱了许久眉头。
正看着呢,肩头微重。
云潺从后面环住她的纤腰,下巴抵在她肩头,问:“宫人说,你在这里看许久了。
所以,杳儿,你是在看什么?”
元杳指着那门匾上的两个字:“云潺,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字很眼熟?”
凤乾阁?
凤乾?
云潺漂亮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了然。
他忍笑:“西丘曾有位大皇子,不就是叫凤乾么?说起来,他还是你的兄长。”
元杳:“!!!”
她就说呢!
时隔太多年了,她早就把那位脑子不好使的便宜大哥给忘记了!
想当年,那凤乾可给他们使了不少绊子!
因为脑子不好使,加上又蠢又坏,凤乾当年也落了个挺惨的下场。
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活着没……
元杳想了想,对云潺道:“我依稀记得,凤乾喜欢穿得金灿灿的,戴着鹰羽帽。
年纪轻轻的,就蓄了胡须,胡须上还缀着金珠子……
我见他第一眼时,他才十八九岁吧,硬生生像是个四十岁大汉。
凤乾,多么美好的名字啊?
用在他身上,可惜了……”
云潺失笑。
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了人物画像。
这时,元杳转头:“云潺,把这院子名改了吧。”
改名?
云潺薄唇贴在元杳唇角,抬眸看向牌匾上的烫金大字。
他薄唇动了动,问:“杳儿觉得叫什么好?”
“唔……”蹭到他微凉的唇,元杳有些心猿意马:“我也没有想好啊……”
取名这种事,她也不会呀。
她就是个取名废!
云潺闻言,唇角微扬了一下,又那鼻尖去顶她鼻梁,声音渐沉:“那,改一个字?”
“嗯?”元杳回应他。
云潺轻笑:“把‘凤’字,改成‘玉’字,如何?”
凤乾阁。
玉乾阁。
元杳心猿意马地应道:“嗯,我觉得可以……”
左右,不过是一个行宫别院的名字而已。
只要别叫凤乾阁,叫什么都可以……
元杳转了个身,手往云潺脖子上一挂,撒娇道:“腿软啦,你抱我回房间。”
云潺闻言,喉结上下滑动,问:“杳儿,你这般主动,是何种意思?”
是在暗示么?
元杳手指在云潺后颈处摩挲,指尖没入他柔顺的乌发里:“就……你想的那个意思……”
云潺呼吸忽然就急促起来。
他双手放在她纤腰上,低声道:“杳儿,你最近这般主动,让我……受宠若惊。”
元杳促狭一笑:“那你等下可要表现好点呀!”
云潺用力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好。”
他弯腰,把元杳打横抱在怀里,大步往就寝的房间走去。
院门,不知被谁悄然关上……
次日。
元杳一觉睡到午时。
她翻了个身,张开双手,闭着眼伸懒腰。
手臂还未彻底打开,就触摸到一片温暖。
元杳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睁眼。
入眼处,云潺笑得温如暖玉:“醒了?”
元杳:“……”
她眨巴了两下略微干涩的眼睛。
真是云潺!
她又伸长脖颈,往帐外看去。
天,早已大亮。
看样子,已经不早了。
这个点,云潺居然还在床上?
惊了!
元杳揪着锦被问:“云潺,你不去处理政事吗?”
云潺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侧身躺着,轻笑:“朕一路舟车劳顿,身体虚弱不堪。
政事,挪至下午再处理。”
元杳:“……”
虚弱不堪?
云潺?
她双手合十,闭眼念道:“罪恶呀!”
“现在知晓罪恶了?”云潺手一捞,就将元杳捞入怀里,枕在他臂弯里。
吻了一下元杳的额头,云潺才轻笑道:“昨夜的杳儿,我很喜欢。
今夜,再接再厉。”
元杳:“???”
元杳差点当场跳起来。
回想起昨夜种种,她瞬间浑身发烫。
昨夜,她是略微有些主动了。
啊不!
是主动得过头了点!
成亲这么久,她第一次将云潺压在身下,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救命呀!
这种事,不能事后回味!
她自小就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的,长大后,怎么可以那么放肆呢?
“啪!”
元杳抬手,在额头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云潺吓了一跳:“杳儿?”
他连忙去看她额头。
元杳却根本不给他看的机会。
双手抓住被角,小脑袋一钻,瞬间钻入香香软软的被窝里。
云潺嘴角动了动。
突然,元杳的小脑袋又冒了出来。
她头发钻得毛茸茸的,一片凌乱,水汪汪的黑亮眸子有些凶:“可恶!”
云潺:“?”
元杳咬着嘴角,锦被一拉,就把云潺罩住:“再来一遍吧!这样我就不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