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顾西川带着苏念恩和儿子去了业内闻名的专业性医院，他们约见的教授号是千金难求的稀缺号。
“你真约到了尤教授？”
苏念恩有点不敢相信，尤教授是青都城最负盛名的妇科医生。她的号，前一个月就脱销了，三百元的挂号费，黄牛都炒上三千、五千了。
并且，找黄牛都不一定能挂上。
也就是说，今天能见到尤教授，最起码这号是一个多月前预约的。
当下，苏念恩看顾西川的眼神变了味。
顾西川当即解释：“是尤教授，是尤教授的侄儿，若不是左助帮忙，今天见不到尤教授。”
“！！”
苏念恩惊讶当下，“这么巧？”
“就这么巧。”顾西川点头。
苏念恩看顾西川的眼神充满怀疑，怎么可能这么巧？
顾西川一把搂着苏念恩，一手牵着儿子。
“到我们了。”顾西川低声道。
苏念恩转头，看着顾西川，没看错的话，这男人刚偷偷笑了一下？
他笑什么？是嘲笑？还是，笑她蠢？
一家三口进了专家诊室，苏念恩递上半年前的检查片子。
一年内的检查片子都有参考价值，所以，此前在上一段婚姻里的检查资料都带着。
“确定资料都是自己的吧？”
尤教授一边看，一边问，同时抬眼看了眼苏念恩，以及顾西川。
苏念恩被问得莫名，下意识也看向顾西川。
顾西川低声道：“现在虽然检查都有对比和核对，但也不乏存在拿错检查结果的人。”
“哦，是我的。”苏念恩忙回应。
拿错检查结果的事，只会出现在电视情节里。
而现实里，是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
因为每个人的检查单上，都是自己的个人信息。片子能拿错，个人信息错了会不知道吗？
“输卵管一侧堵了，一侧通而不畅。”
尤教授看了眼，再看顾西川，眼神从厚厚的镜片里透射出来。
“你的呢？”
顾西川忙恭敬道：“我需要做哪些检查，还请尤教授给我开个单子。此前我的检查，只是正常的健康体检，没有单独做过这方面的检查。”
“嗯，男方也需要做一系列检查。”
尤教授快速给拉了一长条顾西川需要检查的项目，边说：“有些是必查，有些，”她停顿了下，“三十四岁了，既然是备孕，那也应该检查。要孩子是夫妻双方的事，不是太太单方面检查调理，需要双方一起努力。”
“好，明白。”顾西川恭敬道。
苏念恩轻声问：“尤教授，我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很难治？”
“小问题。”
尤教授轻描淡写的回答。
“啊？可我之前也咨询过不少医生，和差不多同样情况的人，他们都说这个情况挺麻烦，不太好治。很多人就因为这个问题，折腾好些年，也没怀上。”
苏念恩问过很多同病相怜的人，大家都还在深陷在调理身体积极备孕的泥潭里。
那是一个漫长且痛苦的征程，那个过程，还不一定有人理解。
尤教授点点头，“是麻烦，来，你看，这是造影显影的走向。不通这一侧，后面看不见，是堵了，严不严重暂且不说，看通而不畅这一侧，造影剂显影断断续续，但不严重，从子宫一直到卵巢，形状都还好，后段也都显影清楚，只是前段少许淤堵。”
苏念恩听得认真，造影片子她看不懂。
之前请医生看的时候，也没有医生手把手指给她看，告诉她哪儿是什么，哪儿又是什么问题。
“至少这比情况不麻烦，很多通而不畅的显影出来，是迂曲并上举。就是这条输卵管绕着这周围走了一圈，都扯去盆腹腔，最后接连卵巢。那样严重的迂曲并上举的状况，基本没有用。但你这条，情况不严重，也不用手术，可能一次通水就能通。至于淤堵没有显影这边，通几次试试看，兴许能通。看你这年纪，才二十五岁，没问题的。”
苏念恩差点喜极而泣，“通水是什么手术？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尤教授抬眼，“通水就是……不是什么手术，什么都不用你做，避开生理期就好，即刻做，即刻走，快得很。”
“真的吗？”
“就像淤堵的管道，从头上灌水冲下去。有可能将淤堵的地方冲开，也有可能冲不开。”
“嗯嗯，明白。”苏念恩听得认真，“但是，我听说，这个问题很反复，是吗？”
“既然准备要孩子，通开了，就算着日期同房，有百分之四十的概率能怀上。”尤教授认真建议。
“好，好。”
苏念恩几乎泪洒现场。
她转向顾西川，顾西川揉揉她的头，“看你吓得，我就说不严重，专家的话，你可信了？”
苏念恩点点头，总算让她看到了希望。
“妈妈。”顾庭轩忽然抓着苏念恩的衣服，用头蹭了蹭她衣服。
尤教授看了眼孩子，又看苏念恩的检查单。
“你是……初婚初育吧？这孩子是你生的？”
“是我的，我老婆待他，视若己出。”顾西川立马回答。
尤教授点点头，她盯着轩轩看了会儿，忽然问：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轩轩没有反应，还是躲在苏念恩身后。
苏念恩忙把轩轩拉身前，低声对轩轩说：“告诉这个奶奶，我们宝贝叫什么名字？”
轩轩揪着苏念恩的袖口扯来扯去，仿佛没听见。
尤教授拿着笔敲桌面，声音将小团子吸引过去。
“宝贝，看奶奶这里，你叫什么名字？你听懂吗？”
苏念恩猛地看向尤教授，最后那句话，很显然……
这令苏念恩心口瞬间刺痛，轩轩现在在外面，很少人会看出他有问题，大多只会觉得他沉默，不爱说话，很腼腆而已。
轩轩盯着尤教授的笔看，眼神有点呆。
苏念恩揉揉孩子的头，“告诉奶奶呀，我们宝贝叫什么？”
“轩轩宝贝。”轩轩低声说。
苏念恩瞬间开心不已，忙点头附和，“对了，我们宝贝叫轩轩！”
“尤教授，他叫轩轩，顾庭轩。”苏念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