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对对,是的,是你,是你。”苏念恩立马应着话。
脚下踩的树干无法令她站稳,即便紧紧抓住对方衣服,也没有着力点。
“先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啊!”
阿克曼圈着苏念恩在林间挡着,借了几根长藤,终于落在了地上。
而他们一落地,那最先圈着苏念恩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基托族男人也跟了来。
对方鼻子喷着怒气,像头牛发怒一般,朝阿克曼和苏念恩喷着火。
苏念恩下意识后退,警惕的盯着对方。
阿克曼上前一步,与基托族男人对立。
他同样情绪喷张、五官凶恶的调动着,发出苏念恩听不懂的声音,大概是与对方在交流。
苏念恩意外的看着阿克曼,二王子竟然会基托族语言?
但一想,他母族本就是班以加托邦,至少占了地理优势,班以加托邦和基托族是近邻,就连阿切尔都能听懂一些,所以阿克曼会基托族的语言,也在情理中。
那基托族的男人一顿叫嚣后,耸拉着肩走了。
苏念恩发现这里基托族的男人,手臂都很长,就像猩猩一样,大概是从小就挂着藤蔓在林间飞跃的原因。
女人倒是特征与外面的人类相差无异。
基托族男人离开后,苏念恩这才心有余悸的喘口气。
“他想做什么?”
她这几天精神绷得太紧,以至于昨天睡得太沉。
好像睡了也挺长时间,睁开眼那巨大的长毛男人就眼前,吓得她魂儿都飞了。
阿克曼道:“他看上你了,想跟你生孩子。”
苏念恩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几秒诧异后,她干笑两声。
“你可别开玩笑了,我昨天来,就没在基托族男人面前出现过,只有西娅见过我,他打哪儿去看上的我?”
“不知道,但基托族男人愿意守在一个女性身边,等她醒来,然后带她在林间跳跃,那就是明显的求偶。”
阿克曼说道:“他是族长的儿子,基托族所有女人都将被他挑选。他选中你,对基托女人来说,是你的福气。”
“我都已经结婚生子了,这福气还是留给别人吧。”苏念恩阵阵恶寒。
不是种族歧视,而是,她眼里,基托族生活太原始,男人毛发长得就跟长毛怪一样。她看来,都……没当男人看。
阿克曼一愣,他上下打量着苏念恩。
“诺拉小姐的丈夫,就是顾先生吧?”
苏念恩点头,“顾西川,与你合作的那位中国商人。”
“你们夫妻俩,真是传奇人物。”阿克曼不由得感慨。
苏念恩立马谦虚道:“那也没到传奇的程度,是我沾了他的光。我先生是非常优秀、非常厉害的商人,我一直在向他学习。”
“我第一次,从一个女人口中听到对自己丈夫,如此不吝溢美之词,真羡慕顾先生,有你这样的太太相助。”阿克曼言语里都是羡慕。
苏念恩忽然问:
“刚那基托人,他不知道我先生也在这里吗?”
“知道。”
“那他还……”
阿克曼摆手解释道:“这里的求偶和情感连接关系,没有外面世界那么复杂。这里喜欢就可以生孩子,也可以带着孩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里一切都取决于男人的选择。”
“啊?”苏念恩惊讶,“只要男人选择了,女人就算怀着别人的孩子也不能拒绝?”
“是,女人就是附属品,女人没有权利决定任何事。包括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阿克曼笑道:“顾先生是在这里,但顾先生是寄人篱下的客人,主人看上的女人,他们是认为可以。”
“太乱了!”
苏念恩黑着脸冷冷的说,“那不就是……”
毫无秩序的动物世界?
阿克曼好像明白苏念恩没说出来的话,他再道:
“但整个基托族都听命族长,他们认为,族长是巫灵的传话筒,他们对巫灵的信仰,以至于令族长在整个族中有绝对的话语权和至高无上的权利。”
苏念恩笑笑,无话可说。
“族长在婚姻嫁娶方便,有了新规定,秩序越来越好。只不过,刚才看上你的,是族长儿子,所以他无视规矩,别的男人看上外面的女人,是需要请示族长和族人的。”
“哦,难怪刚才那男人对着你那么嚣张。”
苏念恩很快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阿克曼眼神当即有闪躲,随后笑着反问:
“诺拉小姐和你的丈夫又是为什么来了这里?”
苏念恩快速反应过来,“看来我们是因为同一个人,被迫躲在这里哈。”
她差点就说,因为这人,让他们沦落至此。
要不是因为这位二王子,他们也不会成为新王想要除去的人。
阿克曼道:“很抱歉,让你们无形中战队,连累了你们。你们放心,过几天,我会想办法让你和你先生从诺尔塔州离开,一定让你们安全回国。”
苏念恩一时间感觉说的话题有点尴尬。
这位大兄弟可是刚与王位失之交臂,又失去了大批护拥。
原本是天之骄子,即便没有继承王位,他也是毛米琼斯曾经最大邦的继承人。
现在,却被新王逼得走投无路,躲来了这唯一的深山老林。
这么一说,新王并不是不知道阿克曼在这里,新王只是忌惮传说中的巫灵和基托族人,所以才没敢进来这雨林。
“哎……”
苏念恩欲言又止,她总不能说,你大哥一定派了军队在雨林外驻扎,就等着他们出去,来个守株待兔呢。
她尴尬的笑笑,“有点困难呀。”
“你不信我?”阿克曼忽然严肃的反问。
苏念恩立马真诚的拍着胸口道:
“信,当然相信。至少,有你在,我和我先生的目标就小多了。”
这是实话,但又有点伤人。
苏念恩顿了顿,轻声问:
“二王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是觉得,新王应该会在外面等着你,只要你出去,就等于自投罗网。可,我们也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
阿克曼反问苏念恩,“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没有可商谈的余地吗?”苏念恩问他。
阿克曼犹豫着,摇头。
“我不懂新王,我不懂他了。他大概率,是要我的人头。只有我死了,班以加托邦和诺尔塔州才不会反他。我的母亲、我的族人,以及整个毛米琼斯国民,才会奉他为主。”
苏念恩点点头,好像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