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露快速窒息,大脑急速缺氧,一张脸憋得紫色涨,眼眶迅速充血。
大脑都开始嗡嗡的叫。
但她毕竟是健康的,一直在反抗。
好在手抓到了垂在床头的服务铃线。
这就是专门为起不来身的重症病人改良的按键呼叫铃声。
听露不停的拉。
接通护士站后,护士的声音传过来:
“苏女士,是药打完了吗?”
护士声音一出,扼住听露脖子的男人当下一愣。
他抬眼的瞬间,听露得到一丝喘息。
“救……”
下一秒,脖子再被用力扼住。
但她手上,更用力的扯呼叫铃。
“苏女士?”
护士没听到声音,大底是看一直在拉呼叫铃,低声道:
“好的,请稍等。”
听露松了绳子,用最后的力气在男人手背上、手腕上掐、抓、挠,掐着手皮用力扯。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露脖子已经接近碎裂,空气近乎为零,眼珠子都翻了出来。
呼!
男人松手快速冲出病房。
而冲出门时,撞到了进门的护士。
“来人啊,来人,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护士叫醒了所有潜伏的人,很快医护人员冲进病房。
听露脸色一片紫涨,皮肤缺氧成了猪肝色。
医护人员当即手忙脚乱的上呼吸机,将听露断掉的一口气给接上来。
她被掐得,空气阻断太久,肺部被麻痹得暂时性丧失了自主呼吸功能。
好在依靠呼吸机,堪堪抢回了她一条命。
事发之后,医院里外三层严防死守,禁止任何生人进出。
顾北安和宋太赶来,听露已经活了过来,只是呼吸机还未撤离。
宋太几分心疼,坐在床边握着听露的手。
“你受苦了。”
听露摇头,又看向顾北安。
“还好不是苏姐姐,如果是苏姐姐,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躲得过……”
顾北安淡淡反问:“谁告诉你,她受了多重的伤?”
宋太听到儿子的语气,不悦的微微皱眉。
“听露都为她差点死了一次,你说话就这个态度?”
顾北安语气依旧不冷不热。
他道:
“乱嚼舌根的人,也用不得,哪里都不需要乱嚼舌根的人。”
宋太当即了然,又很欣慰儿子看问题已经比她全面深入多了。
听露小声解释:
“没人说,我只是从来查房的医生问话中猜的。”
宋太立马替听露说话。
“你看,你想多了吧?谁都没乱说,你交代过的,况且这里是守望,不是七拉八杂的小医院,谁能乱说?”
顾北安道:“我已经将几个入口都安排满了人,你放心休息。上午十点,如果你觉得还不舒服,就改天出院。如果你感觉可以坚持,就十点出院。”
听露赶忙顾问:
“你会来接我吗?”
顾北安停顿一秒,“来。”
宋太也松了口气,笑说:
“你别担心,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一切以你的身体为主,你要是觉得无法出院,就再住一两天。”
听露听话的点头。
但顾北安当即阻止道:
“妈,你不能在这里守着,她现在是大嫂,你在守着,不合适。”
宋太当即恍然大悟,随后惋惜的看向听露。
“露露,妈不能在这里陪你了,你一个人也别怕,已经加派了人手过来,你尽管安心休息。”
听露虽然有失落,但也表示理解。
“没关系,他们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了,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也不会那么笨回来自投罗网。所以,我可以安心睡觉。”
“你出院,妈也来接你。”宋太发自内心道。
听露笑着点头,顾北安侧目看了眼,随后道:
“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顾北安先离开病房,宋太立马坐在床边说:
“北安一直那样,你别往心里去,啊?”
听露赶紧说:
“我知道的,我了解他。妈,你快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宋太拍拍听露的手背,随后离开病房。
听露虽然一切都理解,一切都觉得理所当然。
可,一旦与苏念恩有关的事,顾北安都会变得冷漠又严肃。
她知道,那才是他真正的紧张和在乎。
要不是因为他和苏念恩不可能,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正因为他们的不可能,宋太才为顾北安创造了另一个可能,就是她与顾北安。
宠子到这个程度,大概也只有宋太了吧。
宋太离开医院,在车上又忍不住教训儿子。
“听露她毕竟是东篱的母亲,毕竟是她把东篱生下来,是她给了东篱血肉之躯,你对她态度好一点,行不行?”
顾北安皱眉,“我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还有哪里不对?”
“你刚对她那个说话态度,我听了都不舒服,你多少也照顾一点听露的感受啊。”
顾北安沉默着,随后长长吐了口气。
“念恩那边伤势恶化,转去江都后一直高烧,今晚二次手术。”
宋太听得一惊,“怎么样了?”
顾北安脸如死灰,特别难看。
“手术很成功,但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该死的他不能冲过去陪她!
滴滴——
顾北安一个情绪外露,怒砸了下方向盘,脸色比阎王还难看吓人。
宋太欲言又止,话落回肚里
…
原本归园是信了顾北安的话。
但这第二天听露从医院出院的新闻,归园还是知道了。
袁姨妈那边看到的,电话打了过来,问苏母苏念恩怎么了,怎么还住院了?
苏母一听,吓得不行。
不是说出国出差了吗?怎么又住院了?
袁姨妈那边把新闻发了过来,苏母打开一看,不是苏念恩,是听露。
他们自己人怎么分辨听露和苏念恩?
发色。
苏念恩发色只在最初去毛米琼斯时,染过色,后来一直是自然黑,没有做任何颜色处理。
听露的头发做的深酒红,所以听露比起苏念恩的沉着冷静来,会显得妩媚娇俏一点。
除了发色之外,就是眼神、神态、气质了。
照片上,这些都不清楚。但苏母对自己女儿熟悉啊,况且昨天听露来归园时,穿的那一身,她一眼就认出是听露了。
当即打电话问顾北安。
顾北安看到苏母来电,早有预料,说辞早有腹稿。
苏母接听电话,迫不及待的问:
“北安啊,不是说顶替恩恩去开会吗?怎么听露那孩子从医院出来?”
顾北安当即道:
“没办法,阿姨,念恩还得几天才回来,只能让听露从医院出来,才能挡一挡更多的工作。听露出现太频繁,会露馅。念恩的工作,听露只懂皮毛,不能长期代班呀。”
苏母将信将疑的挂了电话,这么说,倒也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