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元丰而言他是很不喜欢过年过节的,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
平常他住在姥爷姥娘家不觉得日子太难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也不是特别强烈,然而到了逢年过节他就倍感孤单,真的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姥爷姥娘对他都极好,可是到了家家团圆的大节令秦元丰就会很难过。
他就会特别想念自己的妈妈。
如果妈妈还在该多好,哪怕跟着她就算是要饭也是好的,妈妈在,不管在哪儿都是家。
年前秦元丰的父亲秦海泉有来看他,希望他跟自己回去过年,但秦元丰拒绝了,二位老入更是不乐意。
他们不放心让自家宝贝外孙在狠毒后妈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哪怕是吃顿饭他们也是不放心的,万一被后妈毒死了呢?
一个逼死别人老婆的小三保不齐也可能会找机会把原配的孩子毒死呢。
同样一个还有老婆的情况下就跟外面的女人胡搞的父亲也是不值得信任的。
当初陈玲敢那般嚣张的上门找原配逼宫自然是被秦海泉给倌出来的。
小三对原配的态度取决于中间这个男人对这两个女人的态度,若他偏向原配,自然小三也就得夹着尾巴,若他心向小三,那么小三自然就得寸进尺,肆无忌惮的欺负原配。
秦元丰不愿意回亲生父亲身边过年,那自然就是跟在姥爷姥娘这里过年了。
王家过年还是很热闹的,两个儿子都会带着媳妇孩子过来陪二位老人吃年夜饭。
六个大人,四个孩子,平常用的那张小的八仙桌在是坐不下的,然后就换成大的圆桌来坐。
放过鞭炮后就开始吃年夜饭。
桌子上的菜肴很是丰盛,整整十多种,既有整鸡,也有大鲤鱼,还有排骨,以及炸的肉丸子,萝卜丸子,藕盒,茄盒等等。
大人们喝白酒,几个孩子喝橘子汁。
酒过三巡后王爱国家的夹了一根鸡腿放在了自家儿子王伟才碗里头;“儿子,你是你爷爷奶奶唯一的孙子,好东西应该你先吃。”
接着王爱国家的又把领一根鸡腿夹起来放在了王雅静碗里头;“静静,你和你甜甜姐把这鸡腿分了,就俩鸡腿,你才才哥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他应该吃一条,你和你甜甜姐是女孩子就分吃一条,至于不姓王的当然就捞不着吃了。”
王爱国家的先是刺激了没有生出男孩儿的妯娌韩紫苏,然后又往这里所谓外人秦元丰心上扎了一刀子。
她觉得这样痛快极了。
“我才不要吃呢,筷子都沾了大娘的口水,恶心死了。”王雅静嫌弃的把那沾了王爱国家的口水的鸡腿给丢在了桌子上,连带那支碗她也不要了。
“王雅静,你什么意思啊,我妈好心给你鸡腿你还嫌这嫌那的,你不吃拉倒,我一个人吃。”王甜甜气哼哼的把被王雅静丢在桌子上的鸡腿夹到了自己碗里。
可以一个人吃一条鸡腿王甜甜的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王雅静让奶奶给自己拿了一支新碗,新筷子然后才继续吃。
韩紫苏用共筷夹了些好吃的分别放在了秦元丰和王雅静碗里,与此同时她的嘴也没有闲着;“人嘴里细菌可是了不得的,特别是那些不注意口腔卫生的,嘴里的细菌就更多了,细菌那可真的会害死人的。静静,元丰,你们虽然养成早晚刷牙的习惯了,但饭后漱口的习惯也得注意保持,还有就是夹菜给别人的时候要用共筷,既是好习惯,也是好修养。”
被点名的秦元丰和王雅静都乖乖的点点头。
韩紫苏在王家人面前一直都是颇有优越感的,哪怕她没有给王家生出儿子来,她平常不怎么可能是不屑于跟王爱国家的这种人计较罢了。
王老太太了解这俩媳妇的脾气,那都不是省油的灯,眼看气氛有些微妙她就忙把话提给岔开。
吃完年夜饭后就准备包饺子,待会儿敬天了,这年夜饭是一起吃,但是敬天的话王爱国家是单独的,因为他一个和父母分家了,王爱民没有和二老分家。
农村的分家除了平常不一起吃喝外,主要是分地。
村里给每家每户按照人口分的地,如果没有结婚的话自然就是自己的地跟父母的兄弟弟妹的一起,等结婚了分家了,那么自己的地就要跟父母他们的分开了。
王爱民因为转了城市户口,所以他名下的地早就被掐掉了,哪怕他添了媳妇和女儿,但都是城市户口,所以就没有地。
他在城里结婚的,住的是单位分的房子,眼下王家二老住的房子就是给王爱民给的婚房,既然他在城里有房子,那这房子就是二老住,他们偶尔回来住住。
过去王雅静是不乐意回农村的,一般都是吃了饭就回去的。
大人们在那里忙活,王雅静觉得无聊就跟秦元丰说咱们去找听雪和大侄子玩儿吧,顺便把王刚也叫上。
秦元丰说;“明天吧,今天晚上大家都忙,我带你出去王鞭炮玩儿,等下就演春节晚会了。”
年前王爱民给二老买了一台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今年秦元丰就可以在家里看春晚了。
旋即,秦元丰就领着王雅静去外面放鞭炮和礼花。
为了逗小丫头开心,秦元丰就找来一个罐头瓶子,然后把鞭炮放在罐头瓶子里头以后再点。。
就听砰的一声,鞭炮炸了,连带着把罐头瓶子也带起来老高老高。
看着被鞭炮炸成碎片的罐头瓶子王雅静禁不住拍手;“表哥,你太会玩儿了,咱们把炮仗点燃后就仍在王伟才家的院子里,仍了咱们就跑好不好?”
秦元丰说好,不用跑,你跟我来。
王雅静跟着秦元丰到了王伟才家外头,然后他指了指面前那棵树;“我坐在这树上朝王伟才家里仍石头,刚好就把王伟才揍个鼻青脸肿。”
“可是这树好高啊,我上不去,表哥,你蹲下我踩着你的肩膀你把我送上去。”王雅静弱弱的请求道。
秦元丰听话的蹲下,然后让王雅静踩在他肩膀上,然后他一点点站起来把王雅静送到树上,接着他也跟着上去,俩人一人骑了一根树杈。
这个时候王伟才和王甜甜刚好就在院子里头。
秦元丰把一个炮仗点燃后以最快的速度仍到了王伟才家的院子里,正在那里为了按照大人的吩咐再干活的姐弟俩被突然进到了院子的炮仗吓的大声尖叫。
天太黑,加上有粗壮树枝的遮挡,王甜甜和王伟才没有发现秦元丰和王雅静。
听到姐弟俩被突然掉到院子里头的炮仗吓的尖叫连连王雅静那叫一个欢喜,要不是怕被发现他真想笑着大声拍手。
秦元丰知道这样迟早会被发现,恶作剧玩儿一下就OK了,他先悄悄下树,然后把王雅静接下来。
很快就到了演春晚的时候俩孩子乖乖回去看电视,王伟才他们是等家里敬完了天才过来看电视的,得知王家二老有了电视,,周围那些没有电视的邻居亲朋们也都纷纷的过来看电视,不一会儿功夫堂屋里头就挤满了人。
韩紫苏是很不愿意和这些她觉得脏兮兮的乡下人挤在一起的,她看了一下手挽手的表时间不早了,就跟丈夫商量回去。
其实王爱民是想要住下的,家里有地方睡觉,何必非得往腺成赶呢,大晚上骑摩托车太冷了。
韩紫苏如果坚持要回,王爱民也只能依着她。
他知道在妻子心里头嫁给自己这个乡下出身的是很委屈的。
当初要不是自己追的紧她韩紫苏怎么可能愿意嫁呢?
韩紫苏要回王爱民也只能答应。
已经住在爷爷奶奶家好几天的王雅静还没有呆够,不想跟着爸爸妈妈回去,再三央求爸爸妈妈住下来,王爱民求之不得,韩紫苏勉为其难的应了。
这算是韩紫苏嫁过来除结婚第一年外第一次在婆家住下。
除夕之夜转瞬即逝。
猴年的第一天就此拉开了序幕。
听雪还是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跟爸爸一起忙,初一要吃芫荽豆腐馅饺子的,饺子馅昨天晚上林国平就调好了,今天早晨起来直接包就可以。
爷俩正忙活着呢林国安就过来了。
今年林国安给听雪的压岁钱那可是比往年丰厚很多很多。
林国安是真的有钱了。
去年六月生的那十二头猪崽子在腊月底成功出栏,最沉的以头将近三百斤,最轻的也二百斤网上,十二头猪平均二百五十斤。
这么多头猪一把卖掉,林国安大赚了一笔呢,在这之前他又买了一头怀着猪崽子的母猪,自己那一头母猪也怀上了,到农历二三月两头猪就陆续生产了。
林国安按照听雪给他买的那本畜牧养殖的科普书来科学养猪,他认真钻研,他不仅仅知道怎么养猪最科学,而且猪病了他也不用找兽医自己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了,然后对症用药。
吃完了早饭听雪打算去给黄爷爷黄奶奶拜年,然后再给其他奇亲戚邻居们拜年,趁着林红梅林红军姐弟俩还没有来听雪自然是要快走的。
刚到了大门口就碰到了王雅静和秦元丰,王刚。
“你们仨可够早的啊!”看到他们仨人听雪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明媚的朝阳下她脸上的笑容比朝阳灿烂。
听雪上身穿了一件桃红色短款呢子大衣,下身是一条蓝色牛仔裤,这个年月在农村看到穿牛仔裤的是很稀罕的。
一头乌黑柔亮,光可照物的头发被她梳成了个高高的马尾,走起路来头发就随着身体的节奏而摆动。
秦元丰禁不住要多看小丫头几眼。
王刚亦是如此。
他们俩已经十二岁了,自然懂得欣赏漂亮女生了,看到漂亮女生多看几眼啥的也在正常不过了。
王雅静笑着上前然后拉着听雪的手上下打量;“听雪,你这件呢子大衣真好看,是你去市里头的时候买的吗?”
听雪说是的,这身衣服是我去市里头的时候买的,市里头商场可比县城里头大多了,衣服也都格外漂亮,对了,你身上的衣服也很好看。
王雅静穿了一身葱绿色的衣裳,袖口和领口上都印了很可爱的小碎花。
听雪一直觉得穿绿色衣裳会好看的很少,王雅静恰恰就是那很少之中的一个。
王雅静不喜欢扎辫子,始终都是过耳短发,她的头发非常的顺直,黑亮。
几个孩子在听雪家玩儿了会儿,然后就被听雪领着去了林长治家。
林长治正要出门呢,远远的王雅静就喊大侄子过年好,给我磕个头我给你压岁钱。
等到了跟前林长治才飞了个大白眼给王雅静,看到她穿了一身绿色林长治就笑着打趣;“王雅静,你咋穿的跟豆虫似的,真难看!”
“去去去,你才是豆虫呢,你是毛毛虫,土鳖子。”王雅静不仅仅是嘴上怼林长治,手也没有闲着,攥起小拳头来就砸林长治。
进了屋林长治的妈妈林红建家的就忙把糖果,瓜子拿出来招待几个孩子,另外她还把自己炸的点心也拿出来了。
“阿姨,你还自己会做点心呢,你太厉害了!”王雅静一脸崇拜的看着林红建家的。
被小丫头盛赞的林红建家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这有啥厉害的。”
王雅静吃了一口林红建家的自己做的点心后更是赞不绝口;“阿姨,你真厉害啊,你做的点心可以跟点心厂里头拼一拼了。”
谁都喜欢听好话,林红建家的自然也不例外,被王雅静夸的她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啊!
几个孩子里头王刚很喜欢听打仗的故事听雪就带着他们一起去了黄爷爷家。
黄爷爷那可是真的上过战场的,他讲的那些战争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自然很是惊心动魄。
虽然黄爷爷黄奶奶有名义上的儿子黄宽,但是过年过节他们还是俩人孤零零的过。
年初一黄宽一家到是会过来,不过是惦记着二老给的压岁钱罢了。
二老心里头的冷清和孤单黄宽他们是不可能给与慰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