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的心情没有因为被胡国强两口子骂指着鼻子骂骗子受到丝毫的影响,骂又不疼,再说自己问心无愧,自己如果生气在意反而中了坏人的圈套。
听雪把捋好的扑克牌拿了起来,然后一脸兴致的说爷爷,奶奶,时间还早咱们再斗几把地主。
老两口本以为小丫头会受到点儿影响呢,看到她跟没事儿人似的,于是老两口也就放心了,然后坐下来继续斗地主。
约莫九点半左右听雪和二位老人就各自洗漱,然后睡下了。
两位老人平常就这个点儿睡觉,第二天得早起来包包子,所以得早睡,头一天把面发好,第二天起来就能用。
自然是有了发酵粉这种东西以后大冬天面才发的这么快,过去没有发酵粉的时候需要用老面来发,如果到了冬天天气冷的要命面就得好几天才发。
自从放假后听雪才能在十点之前躺下,自从上了中学后非假期时间她都是在十点以后睡。
进入高中以后有时候作业太多可能得十一点才能睡。
自然考试之前那段日子她每天晚上都复习到后半夜。
听雪是很喜欢睡觉的,如果睡不够七八个小时就很不舒服,但是上学期间想要每天睡够那是很奢侈的事情。
听雪睡的这个房间原先是堆放杂物的地方,自从听雪闯入了二老的生活后这个房间才变成了小卧室,每次听雪来都会睡在这里。
老太太知道她喜欢粉色,所以房间里挂上了粉色的窗帘,床单被罩啥的也都是粉色。
平常听雪不在的时候这个房间也都被老太太收拾的纤尘不染的。
前世听雪也是睡在这个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的小房间里,一睡就是十多年。
多咱等二老相继去世了,听雪了无牵挂的离开了这里。
屋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生炉子,老太太怕听雪冷,所以就灌了个热水袋给她暖被窝儿。
躺下没一会儿听雪就睡着了,一夜好梦,她醒来时天已蒙蒙亮了。
这个时候二位老人早就起来忙活了。
听雪忙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离开了暖烘烘的被窝,简单洗漱了一下听雪就去帮二老的忙。
过了六点半后包子铺就陆续有客人来了。
他们都是来这里吃早饭,或者买早饭的。
早晨八点左右算是包子铺的一个小高峰期。
几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
这些客人大部分都是包子铺的常客。
每天早晨过来吃两个包子,喝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然后去工作已经是某些人长久的习惯了。
就在包子铺热热闹闹的时候却来了不速之客,这个不速之客也不是外人,正是昨天晚上出现过的胡国强两口子。
不过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对身着制服的民警同志。
胡奶奶看到胡国强两口子带俩警察上门就有些慌了,好在来的这俩警察是平常也没少来照顾二位老人的生意。
认出他们来后胡奶奶就忙迎上去;“这不是张同志,刘同志嘛,你们可有日子没有来照顾我家买卖了。”
高个子的民警一脸严肃的对老太太道;“大娘,我们今天不是来吃包子的,是来执行公务的。”
民警的话音刚落就见胡国强的媳妇指着正在帮客人打包的听雪说;“民警同志,就是这个小姑娘,我三伯和三妈就是被这个小姑娘给迷惑住了,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原来胡国强两口子一直觉得听雪就是个骗子,可二位老人就是不听他们的,于是他们就找了民警来,打算动用警方的力量把人给赶走。
与此同时胡国强家的开始大声嚷嚷;“我知道你们都是这个包子铺的老顾客了,你们看到了这个漂亮小姑娘跟我三伯和三妈非亲非故的,她跑来认他们当爷爷奶奶,我三伯三妈没有孩子,我和我男人是他们的侄子侄媳妇,将来是给他们养老送终的,可自从这个小骗子出现了后原先对我们很好的三伯三妈就不认我们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能说会道把俩老的给哄住了,他们糊涂了,我们可没有糊涂啊,所以我们请了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来,你们也帮着劝劝二老,别让他们被这个小姑娘继续蒙蔽了。”
胡国强家的说的口沫横飞,绘声绘色的,让人想要不信都难。
原本吃包子的人们这会儿改吃瓜了。
在里头忙着蒸包子的胡爷爷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气的跑了出来,他指着胡国强两口子大声骂;“你们这俩亏了心肝的东西,这些年你们来到这里打工除了来我们这里蹭吃蹭喝你们还干啥了?你们说小雪是骗子,她要是骗子你们就是混蛋,畜生。”
老爷子这么一骂反而让胡国强两口子更抓住礼了。
胡国强;“大家伙都听到了吧,我三伯为了个外人来骂我们两口子。我们两口子隔三差五带着孩子过来陪他们,咋就成蹭吃蹭喝了?就算我们蹭吃蹭喝我们好歹是一家人啊,那是我亲三伯亲三妈,你们没有孩子,将来我们是要给你们养老送终的。这个叫小雪的丫头片子呢?她和你们俩老的非亲非故的,她凭什么对你们那么好啊?不就是靠甜言蜜语哄你们,骗你们手里那点儿钱和你们包包子的秘方嘛。”
广大吃瓜群众这会儿也不沉默吃瓜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了,这会儿大部分人都是站在胡国强两口子那边的,都觉得这个非请却跟二老献殷勤的小姑娘是个骗子。
其中一位民警已经到了听雪面前,他用凌厉的眼神在听雪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一脸严肃的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跟二位老人是什么关系?”
没等听雪回答呢旁边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两位民警同志,你们想要了解小雪和我们俩老的的关系那就来看看这些信和这些东西。”
刚刚胡国强两口子在那大声嚷嚷的时候老太太默默的去了后面她不是去躲清静了,而是去拿东西了。
老太太抱着一个木头箱子到了两位民警面前;“同志,你们看看吧,这些就是小雪和我们俩这几年的书信来往,还有她给我们寄的东西,有些东西被我们用掉了,但是去邮局取东西的票还在。”
这个木头箱子里头是听雪跟二老有了往来后她写的所有书信,平均每月一封,两三年下来一共有四十来封书信。
除了书信外就是听雪给二位老人邮寄东西的票据。
很多东西都被他们用掉了,但是票据老太太都悉心保存着。
那些没有被用掉的东西都被老太太给拿了出来。
就在民警同志查看这些物证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听雪开口了;“格外叔叔阿姨,我叫林听雪,来自东山省琅琊革命老区。我们家也是包包子的,三年前的暑假我和我姐来这里旅游,偶然结实了二位老人家,我们一见如故,然后就成了忘年交。我爷爷很早去世了,我奶奶在八年多前也去去世了,看到这对慈眉善目的老人我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刚好他们没有儿女,膝下空虚,觉得跟我很有缘,所以我就认他们当干爷爷干奶奶。这几年每逢寒暑假我都会来看他们。平常的话每个星期都会打电话给他们问平安,平均每月一封信,隔三差五会给他们寄一些东西表达心意。自然爷爷奶奶也会经常给我寄东西给我写信寄礼物给我。是,我们虽然没有血缘,但是我们的感情不输跟二位老人有血缘的某些人。”
小姑娘的话说的入情入理,让吃瓜群众们很快就转了风向。
胡国强家在小丫头的话落地后轻轻哼了一声;“你们可千万别被这个小姑娘的伶牙俐齿给哄了,她就是靠伶牙俐齿来哄我三伯三妈的。你们相信跟俩老人非亲非故的人会实心实意对他们好吗?肯定就是惦记老两口那点儿钱的,你们也听到了她说她家是开包子铺的,肯定就是觉得我三伯家包子好吃,想要套他们包包子秘方的。”
胡国强家的算是找到了听雪那番话里所谓的一个破绽开是做文章了。
听雪朝胡国强家的冷笑一声,然后开始反击;“你们两口子口口声声说我对二老有所图,那你们呢?你们要给他们当继子他们什么时候认可过?当年爷爷奶奶的养子得绝症需要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伸援手的时候你们冷眼旁观,二位老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养子因为没钱治病死在了医院里头。二位老对你们寒了心,然后从老家搬到了这里重新开始。几年前你们两口子过来打工,说是为了方便照顾老人,你们除了带着孩子来蹭吃蹭喝你们拍拍良心说你们给老人买过一毛钱东西吗?还有爷爷有关节炎奶奶有高血压你们知道吗?遇到恶劣天气的时候你们有过来看过二位老人吗?你们不来哪怕是打个电话过来问候一下也行,你们打过一个电话吗?对了,你们打过电话给老人,但不是关心他们身体好不好的,而是跟他们要钱给你们的儿子交学费的,老人家在电话里头拒绝了,当天晚上你们就上门来闹,然后把茶壶茶碗都摔了,气发奶奶血压升高差一点就晕过去,这个附近的邻居都能作证。是,我和二位老人过去是非亲非故的,但如今他们就是我的爷爷奶奶,等将来我大学毕业了工作赚钱了就会好好孝顺他们。你说我图爷爷奶奶家包包子的秘方,不好意思我爸爸包的包子比爷爷奶奶包的包子还好吃,你们如果不信我可以给你们地址欢迎你们去品尝,但别忘了带钱过去。”
胡国强夫妇“……”
众人“……”
胡老太太拉着听雪的手对众人道;“各位,小雪刚刚的话句句都很实在。我们俩老的无儿无女,过去有个养子,但是得了白血病死掉了,我们俩老的没指望自己的侄子给养老送终,打算等干不动了就去养老院,自从小雪跟我们意外的结缘后让我们老两口看到了指望。她是把我们当亲人来对待的,我们是老了,但还没有到糊涂的地步,谁是真心对我们谁是虚情假意我们分的很清楚。小雪家虽然部是大富大贵,但也不缺钱,她从那么老远地方坐火车来骗我们,你们觉得划算吗?小雪刚刚说的胡国强两口子的那些事都是真的,他们除了来家蹭吃蹭喝外没有给我们买过一毛钱东西,也从不关心我们俩老的身体,他们要钱我们没给就摔东西,放狠话,说啥将来我们动弹不了了就把我们活埋了之类的话。”
“我们没有说,是老太太瞎编的。”胡国强家的大声嚷嚷道。
听雪微微轻笑道;“刚刚不还亲热的叫三妈嘛,咋这会儿改口叫老太太了?”
胡国强家的“……”
就在这时候包子铺里进来了两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她们都是二位老人的邻居。
其中一个穿花褂子的女人指着胡国强两口子说你们俩嚷嚷的那些我们都听到了,你们还说小姑娘是骗子,她就算是骗子也比你们强,你们来了不是蹭吃蹭喝,光吃还不够,临走还得大包小包的拿,可不是老两口给你们的,是你们直接上手自己拿的,好听点儿是拿难听点儿就是抢。拿点儿东西也就罢了还舔着脸跟俩老的要钱给你们的孩子交学费,他们不给你们俩就闹,你们骂俩老人的那些话我们可都听的清清楚楚,要不要我重复给你们听听啊?
“你们收了那小姑娘多少好处啊?你们俩就是骗子的帮凶。”胡国强指着站在门口的那两位中年女人大声咆哮着。
站在穿花褂子妇人身边的那个个子稍微矮一些的妇人面对胡国强的咆哮亦是轻蔑一笑;“好,我们是小姑娘的帮凶,你们俩有能耐也找几个帮你们说话的帮凶来啊。你们两口子别太过分了,人在做天在看,我啊一直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