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适才那番话说的已经够重的了,原先张承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
可听雪并没有因为张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就罢休:“姐夫,我知道你夹在你家人和我姐姐之间很为难,可你已经结婚了就应该做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你说是吧?我看的出来伯母其实是个心善的人,哪怕她和我姐因为观念的冲突没法融合到一起去,但也不至于会关系越闹越糟糕,说白了还是你的两个姐姐从中挑拨。我都听我姐说了上此婆媳吵架就是你大姐张莹挑起来的。如果你两个姐姐做好本分的话,我相信我姐和你们家的关系不会糟糕到此。我的姑姑和我身边那些嫁出去的女人们都生怕自己的兄弟们和媳妇过不好,就是婆媳有矛盾了她们也都是在劝自己的妈要对儿媳妇多包容一些,像你两位姐姐这样巴不得弟弟和弟媳妇过不好的我还真是没有怎么见过呢。这次伯母装病我相信不是伯母的主意,肯定是你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姐姐蛊惑的。我知道你们家的财产都是你来继承,我姐作为你的另一半自然你的就是她的,你两个姐姐能甘心财产都归你吗?伯父伯母的意思他们违背不了,但是给你添点堵她们还是能作到的。如果你和我姐的婚姻各种不如意你肯定就没有那么多精力搭理你家的生意了,你两个姐姐借机在公司里搞点儿小动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姐夫,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在挑拨离间,可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听雪把挑拨离间这几个字说在面上,而且她也很坦然的承认,这样反而让张承没话说了。
小姑娘就是在挑拨离间张承虽然恼火,但却怎么也气不起来,而且仔细咂摸咂摸吧还觉得小姑娘适才那番话咋地有那么点儿道理呢。
他也觉得如果没有两个姐姐在这里搅合的话妻子和母亲的关系不会这么僵化。
这次母亲装病这件事究竟是她的主意还是两个姐姐的主意呢?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从外头进来了一高一矮两个女人。
“张承,这个小黄毛丫头说的话我和大姐在外头可都听到了,你可千万别被这小丫头给蛊惑了,她就是在挑拨离间,没安好心。”走在前面的张莉几个健步到了张承面前,张莹也紧接着跟了过来。
面对两个张牙舞爪的女人听雪丝毫不怯懦,她朝姐妹俩笑了笑说:“姐夫,她们俩偷听我和你谈话,如果她们内心没有鬼的话干妈要在门外偷听咱们的谈话内容呢?”
“张承啊,你可别被这小丫头给蛊惑了,我们没有偷听我们就是恰好路过然后听到了而已。”张莹的话音还没落张莉就指着听雪的鼻子质问:“你说我们挑拨离间,我看挑拨离间的是你才对。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掺和我们家的事情啊?你喊我弟媳妇一声姐姐你就觉得你是她妹妹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来历,但看你这样儿肯定是巴结我弟媳妇和亲家母巴结上的穷亲戚。我妈病了要不是因为你我弟媳妇能不去医院伺候我妈吗?我弟媳妇和我弟之间闹矛盾就是因为你这个外人!”
面对张莉的混淆视听,无理辩是非听雪那一点也不怕,她毕竟是来自农村,看过了太多农村泼妇们的胡搅蛮缠,不就是胡搅蛮缠,无理辩三分嘛谁不会啊。
听雪:“张莉,你说我是外人,那你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是外人了。你们俩要求我就阿当个对婆婆言听计从的小媳妇,每个星期回家做饭伺候你们,那我请问你们这做媳妇的每个星期回家伺候你们的公婆了吗?张莹,你公公可是半身不遂了,你做媳妇的咋不隔三差五回家帮你婆婆伺候伺候他老人家呢?张莉,你小叔子因为给不起女方彩礼婚事黄了,你公公五六十岁了只能出去打工帮你小叔子赚老婆本,你这做嫂子的咋不拿出你的钱帮你小叔子把老婆本凑齐呢?据我所知你们俩的老公在你们面前都跟哈巴狗似的,你们要求你们的男人对老婆乖乖听话,凭什么就见不得自己的兄弟对老婆好呢?”
人最怕揭短,打脸,张莹和张莉被听雪当着张承的面给揭短打脸本就脸上挂不住了,而办公室的门儿没有关,小姑娘声音故意提高了八度,整栋办公楼都能听到她说了什么。
被踩了猫尾巴的张莹和张莉顿时就炸了。
张莹做出了要打人的驾驶来:“你这个小泼妇要撒泼滚回你家去,别在我的地盘上撒泼!”
听到张莹说我的地盘四个字听雪顿时笑了:“姐夫,你听到了吧,这家公司这里的一砖一瓦可都是伯父伯母的,自然将来也是你的,可你亲爱的姐姐却说是她的地盘,她的企图心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众人一起“……”
没等姐弟仨来得及张口听雪在步步紧逼:“张莹,你指使我姐做饭的时候你说你已经嫁出去了,你是客人,她是嫁进来的是这个家的媳妇是主人,就该她做饭伺候你们一家人,咋地说这是你的地盘的时候你忘记自己是张家客人了?我在我姐夫的办公室,我姐夫的地盘,只要我姐和我姐夫没有离婚一天,那么这里也有她的一半。到是你们姐俩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嫁出去的人,是张家的客人,不会和我姐夫争什么,可你们却总在挑唆我姐夫和我姐的关系。那个陈佳佳就是你们俩召到伯母和我姐夫眼皮子底下的吧。陈佳佳是我姐夫的初恋,我姐夫都结婚了你们两个却总把他的初恋拽到他眼前晃悠,你们安的什么心?像你们俩这种大姑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兄弟结婚了还要不遗余力的帮兄弟拉皮条,你们真的以为你们的兄弟是汉景帝,你们是馆陶公主啊!”
汉景帝当皇帝期间他嫡亲的姐姐馆陶公主为了讨兄弟高兴,然后就隔三差五的送美人给他享用。
“张承,你就眼睁睁看到这么个小泼妇在这里撒泼吗?”怼不过听雪的张莉对着张承咆哮道。
张承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的朝地上一扔:“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他是朝着张莹和张莉吼的,听雪就当跟自己没有关系,继续坐在那里稳如泰山,接着她就把面前的那杯茶端起来喝,是自己喜欢的茉莉花茶,这会儿茶已经不烫了,喝在嘴里很舒服。
这边闹的动静这么大办公室就在不远处的张建国不会听不d到。
就在张承朝着两个姐姐发完脾气张建国从外头进来了。
看到张建国进来听雪忙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然后迅速起身一脸甜笑的跟他打招呼:“张伯伯好,我正打算跟我姐夫聊完天就过去给您请安呢!”
上一秒还张牙舞爪,咄咄逼人的小姑娘这会儿已经变回了她乖巧可人的样子。
她的变脸之快让姐弟仨都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张建国原本是面色有些阴沉的,可是面对小姑娘这张甜美明艳的笑颜还有那甜甜的声音他早就没有什么脾气了,不但没有脾气,而且还变得十分温和:“好些日子没见了,小雪变得越来越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听雪再次朝张建国甜甜一笑:“多谢张伯伯夸奖,我虽然变了,但是张伯伯您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年轻,意气风发!”
谁不爱听好听的话啊,小姑娘把张建国哄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爸,你可别被这小毛丫头几句好听的话给糊弄住了,她刚刚可是在离间我们姐妹和我兄弟之间的关系呢!“张莹在这个时候开口显然是不够聪明的。
张建国本已经没有脾气了,大女儿的话让他顿时脸色又拉长了:“你们姐妹俩都给我滚回去上班,你们年纪一把了跟个小丫头在这里吵吵闹闹你们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脸上挂不住呢!”
姐妹俩“……”
这下不光在兄弟心里头不是人了,就连父亲大人也嫌她们碍眼了,这一切都是拜林听雪这死丫头所赐的。
临走前张莹和张莉同时狠狠的瞪了听雪一眼,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变成刀,刺死这可恶的小丫头片子才好呢!
等姐妹俩出去后张建国才对听雪道:“小雪啊,既然来了就让你姐姐带你好好玩玩儿再回去。”
听雪忙笑盈盈道:“张伯伯放心吧,我肯定会玩儿的尽兴而归的。我听我姐说了张伯伯很照顾她,我姐姐的娘家人都不在这儿,但是她如果真的受了委屈的话除非我们不知道,一旦知道了那肯定会出面的。我姥爷虽然退下来了,但是他老人家只要咳嗽一声,那咱们省的一号大人可得大半晚上睡不着。我姐姐的亲生父亲当年嫌我干妈不给他生儿子,然后跟外面女人生,为了要儿子放弃了跟我干妈的婚姻,也就等于放弃了他似锦的前程。我知道我姐夫和张伯伯都是聪明人,不会犯我姐亲生父亲那样的错误。”
明明是在威胁对方,可小姑娘却始终都是笑盈盈的,给人一种我给你吃着甜枣但还没有忘了打你巴掌的感觉。
父子俩面对的明明是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可他们这会儿却都没有把对方当成小孩儿,而是当成一个有手段有城府的成年人。
片刻的沉默后张建国打破了僵局:“小雪,你放心,你姐姐嫁了我们家我们肯定不会要她受委屈的,我肯定会把她当亲生女儿那样疼爱的。”
张建国的话让听雪觉得虚伪,如果你真的把儿媳妇当亲生女儿那样疼爱的话就不会大年初一逼她给你和你们家人磕头,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在厨房忙的要死,你俩闺女在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却不吭声了。
既然路千寻还是要和张承继续过的,那听雪就不可能和张家还算说的过去的人撕破脸了:“张伯伯,我和我干妈都相信我姐姐如果在你们家受了委屈你会给她主持公道的。”
接着听雪又对张承道:“姐夫,我耽误你工作了,我先走了,我姐去上班了,你如果有空就去接她下班。”
到了门口听雪朝送自己出来的父子二人再次一笑,然后轻飘飘的扔下了一句话:“提醒张伯母,往后再装病的时候可得多下点儿功夫,被人一眼就看穿多尴尬啊!”
父子俩一起“……”
听雪刚进了楼梯刚刚被赶出去的张莹张莉又回到了张承的办公室里。
她们就算不来的话张承也打算去找她们了。
等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张承就直截了当的质问姐妹二人:“咱妈装病是不是你们俩的主意?”
得知母亲生病张承是真的很着急,很担心的,母亲说就想马上抱孙子,他觉得母亲身体不好了那自己该完成她老人家的心愿,为此自己违背了跟路千寻的承诺,俩人因此不断争吵,昨晚路千寻更是赌气说要离婚什么的。
当得知母亲根本没有病是在装病,是在对他用苦肉计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张承是很伤心失望的。
被自己的至亲给算计上谁能不伤心不失望呢?
也许这个主意就是母亲自己出的,但张承还是觉得跟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姐姐是分不开的。
适才听雪的话对张承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
他觉得如果没有两个姐姐在里头搅合的话,千寻和母亲的关系不会这么糟糕。
两个姐姐要求千寻对公婆对她们伺候的周到,可她们也是做人媳妇的却没有那么合格。
很多东西就怕被人彻底挑破,一旦被挑破了很多问题也就彻底暴露在眼前了。
面对张承的质问张莹第一个出来辩解:“你可千万别听那小泼妇胡说啊,咱妈就是病了,要不的话谁好端端的去医院躺着呢,咱妈每天都好几瓶打吊针你没看到啊,她如果没病的话打什么吊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