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的父母朝亲戚朋友也借了不少钱,但都是几百几百的借。
毕竟亲戚朋友们也都跟他们家一样上有老下有小,靠着种地谋生,省吃俭用的一年也攒不下几个钱,能借给他们家几百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得知王刚从秦元丰和听雪那里一共借来了六千块王刚的父母很是不可思议。
“刚子,你说元丰借了你五千,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他不也得上大学嘛?”王刚的父亲生怕儿子拿回来的钱不是从好道儿上得来的。
王刚自然看出了父亲的心思,他忙解释道:“元丰上大学他爸爸给拿学费呢,元丰手里可不少钱呢,你别忘了当初咱们村建养猪场的时候他是最大的股东之一,这几年分红可不老少呢,他借我这点儿钱不算啥。”
夫妻俩这才想起秦元丰可是大河村养猪场的大股东呢,一般的小股东每年分红都能分个千八百甚至还多,更别说大股东了。
王刚的妈妈禁不住埋怨起来:“当初咱们要是听了小雪的话也拿点儿钱投进养猪场咱们每年也能啥也不干就有钱拿了。”
面对妻子的埋怨王刚的爸爸有些不耐烦:“你现在埋怨还有个屁用啊!”
当初村里兴建养猪场村支书到处募款的时候听雪就建议王刚也投入一些钱进去,到时候拿分红。
王刚自然愿意投了,可他手里没钱然后就回家和自己的父母商议。
王刚的父母不愿意拿钱出来给村里兴建养猪场,他们的观念很保守,生怕养猪场建不起来或者是挣不到钱,到时候他们投入的钱万一拿不回来了哭都没地方。
所以王刚哪怕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没有能从父母手里拿出钱来。
短视的夫妻俩后来看到当初拿钱投资的同村人啥也不干每年就能从养猪场分到那么多钱自然为自己当初的糊涂悔的肠子都清了,可后悔也没有用啊。
不一会儿功夫王刚的哥哥王强就从外头回来了。
一早王强就被准岳父母家打点好叫去了。
自从跟对象订婚后王强就隔三差五的被准岳父家喊去干活。
农村男人娶媳妇不容易,所以他们都要在岳父岳母面前小心翼翼的,被岳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强一进屋王母就忙问吃饭了吗?你老丈人喊你去干啥活了?
王强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回答:“我老丈人说彩礼不用给了,留着给刚子上大学用,只要刚子将来出息了别忘了他嫂子的恩情就行。”
王父王母一听亲家不要彩礼了欢喜的不得了,同时觉得不可思议。
王父忙紧着问不要彩礼是你岳父母的意思还是小娟的意思?
王强忙说是小娟的意思,也是我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的意思。他们知道刚子上大学得拿不少钱,他们不想咱家欠债太多,更不想刚子因为吃的不好穿的不好在大学里头被同学们瞧不起。
女方家如此通情达理把老两口感动坏了。
王母禁不住热泪盈盈:“没想到小娟一家这么通情达理呢。强子,你把小娟娶进门可得好好疼人家。还有刚子,你嫂子自从跟你哥哥定亲后对你很是照顾,这次为了你上学能多拿点儿钱别委屈了自己连彩礼都不要了,你嫂子的恩情你可别忘了。”
王刚:“妈,你放心吧,嫂子对我的照顾我会记在心上的。不过既然我已经从元丰和小雪那里借到钱了,那给嫂子的彩礼该给还是给吧。嫂子家如果没有收彩礼的话被他们亲戚朋友们知道了嫂子是被人看不起的。”
王父很赞成小儿子的话:“刚子说的不差,既然刚子上学的钱凑齐了,那给小娟准备的彩礼也就不用动了,到时候该给多少还给多少。”
王强一听弟弟从外头借到钱了,那父母给自己准备的那笔拿给女方家的彩礼不用动了他多少松了口气。
虽然女方家表示可以不要那笔彩礼,把那笔彩礼用来给王刚交学费,但是王强却不希望弟弟因此背上负担。
光自己给媳妇一家当牛做马就够了,没有必要把弟弟也搭进去。
王刚宁可让自己欠秦元丰和听雪的人情也不愿意用家里给准嫂子准备的彩礼,他看似有些粗线条,但很多人情世故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王刚很清楚如果自己用了这笔哥哥给准嫂子家的彩礼钱当学费,日后哥哥就会在嫂子以及她家人面前要矮一头,小夫妻俩吵个架什么的女方势必会拿出这件事来挤兑哥哥,甚至是父母。
自己也欠了嫂子和他们家的大人情,日后若自己做的稍微让他们不满意就会拿这笔彩礼当学费来说事儿。
王刚就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坚决不用那笔彩礼钱。
秦元丰原本就计划趁着听雪难得的不用上课的周末开车带她出去玩儿,王刚的到来打乱了计划,所以他把上午的计划推迟到了吃过午饭后。
如今秦元丰已经拿上驾驶证了,可以理所当然的开车上路了。
他把二舅家的桑塔纳借了出来。
把车钥匙给秦元丰时王爱民不忘再三叮嘱:“你可得小心点儿开,千万别给我弄坏了。”
“哎呀二舅,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开车,没有拿证之前我都开的那么溜更别说现在了。”秦元丰接过车钥匙就忙不迭的朝外去。
王爱民望着他疾步而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了扬:“这孩子——”
秦元丰开上车后就直接朝包子铺去,这会儿听雪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就秦元丰一个人在车里听雪忙问雅静呢?
秦元丰忙说雅静她去同学家玩儿了,小雪,快上来。
说着秦元丰就把副驾驶位置的车门给打开了。
听雪迟疑了一下钻进车里。
秦元丰把车门轻轻合上,然后才朝驾驶室走去。
等秦元丰上了车听雪有些惋惜道:“不是说好了嘛雅静和咱俩一起去云蒙湖玩儿,没有她就不热闹了。”
“没有她挺好的,安安静静的,难道你不愿意和我一个人玩儿吗?”秦元丰努力的不让自己去看小姑娘的眼睛,他生怕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内容来。
王雅静没有去同学家玩儿,不过是不愿意跟来当电灯泡,就是她要跟秦元丰肯定也不让她跟。
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单独和听雪一起呆着的时间少的可怜,秦元丰自然要把握所剩无几的分分秒秒来和她单独相处。
听雪稍微思量了一下才回答秦元丰的问题:“我没有不愿意和你一起玩儿,但就是觉得多一个人更热闹一些。”
秦元丰:“小雪,给我唱歌吧,要不怪闷得慌的。”
听雪很爽快的答应了秦元丰的请求:“你要听我唱什么歌?”
秦元丰说只要你唱的什么歌都OK。
听雪:“那我就给你唱《萤火虫》还有《流浪的小孩儿》。”
秦元丰说好。
车子平缓的在明晃晃阳光下的马路上正常行驶着,听雪对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开始唱歌。
不管是《萤火虫》还是《流浪的小孩儿》她都唱的很是投入,她的声音甜美婉转,音准无可挑剔,而且还感情饱满,虽然比不上原唱,但也不会太逊色多少。
秦元丰自然是听过原唱的,在他听来还是自家小雪花唱的更娓娓动听。
两首歌唱完听雪意犹未尽接着又唱起了别的来。
车子已经驶离了县城,正沿着一条乡村土路朝云蒙湖的方向行驶。
土路自然就难免会坑坑洼洼的,不时感受一下颠簸,这会儿听雪自然也就没心思再唱歌了,颠来颠去的她的身子禁不住前倾后仰的,如果颠的太厉害了她还禁不住哼哼唧唧的抱怨。
明明是路不给力才这么颠听雪总抱怨秦元丰车技不行。
不管小姑娘怎么抱怨,怎么不耐烦秦元丰也都没有气恼,不但如此还好声好气的哄着。
总算是到了云蒙湖。
下车后听雪伸了个懒腰:“颠死我了,这破路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修成沥青路。”
秦元丰说估计用不了多久了,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秦元丰忙不迭的朝附近的一块玉米地奔跑而去。
附近没有公共场所,要想方便也只能钻小树林或者玉米地了。
听雪知道秦元丰去方便了,然后就站在原地里等着,估摸很快就会回来了,可是都快三四分钟了人咋还没回来,就算是上大号的话也差不多了啊。
就在听雪快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秦元丰总算回来了,距离他进去那片玉米地已经差不多十分钟了。
从玉米地里出来的秦元丰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过来跟听雪会和。
“这么久才出来,我还以为你掉玉米地里头出不来了呢。”听雪半开玩笑道。
秦元丰只是朝她笑了笑,没有说别的,然后就默默的从车的后排座上把钓鱼的工具以及给小姑娘买的零食矿泉水都拿了出来。
他刚刚在玉米地里待了那么久是做一件让自己在小姑娘面前难以启齿的事情了。
自己之所以做那件事自然是被小姑娘给撩拨的,虽然他们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但是一路上小姑娘动人的歌声以及车颠簸时她要摇晃的身体和那哼哼唧唧的撒娇已经让一个正常的年轻男子吃不消了。
俩人各自拿上钓鱼竿和鱼饵就去湖边垂钓了。
因为是周末来钓鱼的人三三两两,不过都是一些老者,就他们俩是小年轻。
听雪的运气很好,约莫二十来分钟鱼就咬钩了,她禁不住激动的叫起来:“哥,你快看我的鱼咬钩了,我——”
被她这么一叫唤直接把咬钩的鱼给吓跑了。
秦元丰看到小姑娘这么沉不住气就给她念了一首小学课本里学过的诗——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等接下来鱼儿再咬钩的时候听雪果然就不吭声了。
等把鱼儿实实在在钓上来后听雪才表达喜悦。
“哥,我都钓上来一条了,你那的鱼儿咋还不咬钩呢?”就在听雪话音落地时秦元丰看到有一条大鱼准备咬钩了,他忙朝小姑娘招招手别让她嚷嚷。
很快秦元丰就把那条大鱼给钓了上来,然后跟听雪钓上来的那条小鱼放在一个水桶里头。
俩人在湖边坐了一个多小时,收获颇丰。
听雪钓上来的都是小鱼儿,而秦元丰钓的数量不如她的多,但是一条鱼的重量顶她好几条。
上车之前秦元丰突然对听雪说你头上趴了一条大虫子,正朝你头发里头钻呢。
听雪是最害怕虫子的,一听自己头上趴了一条虫子小脸瞬间白了:“哥,你快帮我把虫子拿下来。”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央求。
“你叫声好听的我就给你拿下来。”秦元丰坏坏的看着小姑娘写满惊慌的眼睛。
“元丰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快帮我把虫子拿下来,我害怕!”小姑娘娇滴滴的,又有些可怜巴巴的声音让秦元丰的心都要化了,不过他却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你得说元丰哥哥,我喜欢你,我才给你把虫子拿下来,要不的话虫子就继续在你头发里头钻着,可能还会在你头发里拉屎撒尿呢!”
听雪“……”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咋地听雪此刻的确感觉自己头发里钻来钻去的。
“元丰哥哥,我喜欢你,你快帮我把虫子拿下来。”小姑娘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是真的害怕虫子,当初上小学时黄涛把蛇放她铅笔盒里都把她吓晕过去了,只要是虫子她都害怕,哪怕是闪闪发亮的萤火虫她也是只看不敢碰的。
听到小姑娘说元丰哥哥我喜欢你的时候秦元丰高兴的要飞起来了,虽然小姑娘是可能不是心甘情愿说我喜欢你的,但对于秦元丰而言已经足够了。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甜丝丝的,而且还带着那么点儿媚。
秦元丰不敢想像有朝一日这个声音会对别的男人说我喜欢你,甚至更多暧昧的话,稍微想一下那种场景他就要发疯。
“小雪,别怕,我这就帮你把虫子拿下来。”说着秦元丰就把自己宽大的手掌落在了小姑娘的头顶,触碰到她柔软光亮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发丝时秦元丰感觉自己的手仿佛在触摸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花开,让他无比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