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被围攻的方家
方香被这伙人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们是谁？”
她从上初中那年就到了镇上，这么多年没怎么回来住过，对冲进来这帮村民一点印象都没有。
“装！还装！你是方永志那个死鬼的大闺女吧，呦呵，几年没见出落的这么漂亮了。”
为首的一个村民冷笑说道。
方香怯生生的看着对方，发现对方居然是一个独眼龙，脑海里渐渐浮现起一个人来。
“你是李富贵？李叔，你眼睛怎么瞎了！”
她想起来了，面前这个人叫李富贵，是隔壁村寨的管事人。
十万大山的深处，剩着两所还有人居住的村寨。
一为方家寨，一为李家寨。
相传几百年前，一个兵败的方将军逃到这里，和手下李副官一起建立的两个农寨。
方家和李家两个村寨，本来世代友好互助，一直相安无事。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家寨就因为河水灌溉的事情不断与方家寨发生冲突。
方家寨在上游，李家寨在下游，两寨每年都会因为拦河浇田产生矛盾。
从方香记事起，两寨就大大小小打了不少的狠架。
这也导致两寨目前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规定两寨的青年男女绝不能通婚。
所以，两寨的人见面，一般就意味着有麻烦了。
不过若说是为了拦河灌溉，可现在是冬季啊。
村后的河水都即将上冻，也没有农作物可以生长，怎么还会拦河浇地。
方香想到这里，疑惑的看着李富贵。
“呵呵，我为什么瞎了，全拜你爷爷所赐！”
李富贵见对方提起他的独眼，气不打一处来。
“别说废话，让方延敬那个老不死的出来，今天把事情好好说道说道，不说清楚了，我们今天砸你全家！”
方香一愣。
“什么事情要说清楚？我爷爷在厨房做饭，有什么事情给我说好了！”
李富贵闻言呸了一声。
“给你说，你能做个屁的主意，赶紧别废话了，快让方延敬出来！”
说着，又命令跟他一起来的李家寨村民都冲进了院子。
本来不大的小院顿时被挤的满满当当。
这帮人进来以后手不老实，砸东西踢门板，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弄的小院一片狼藉。
“谁啊！”
正在厨房炒菜的方延敬听到外面响动很大，忍不住出来查看。
当他看到是李富贵等人时，心中一跳。
“李富贵，你怎么来了？”
独眼龙李富贵一看到方延敬，瞎掉的眼睛就隐隐作痛。
“我怎么来了？你应该问问，我剩下这只眼睛怎么找到你个老不死的！”
“爷爷！”
方香见爷爷出来，忙拉着妹妹跑了过去站在爷爷身边。
“到底怎么回事啊！”
方延敬却推了她一把，低声说道。
“你别管，领着阿荔去大个子那里。”
方香倔强的摇了摇头，“我不走！”
“李富贵，你领着李家寨这么多人过来找我爷爷，到底什么事情？”
李富贵撇她一眼，又看了看方延敬。
“老不死的，让你孙女回屋干什么啊！今天这事说不清楚，谁也别想离开！”
他手一挥，让身后的李家寨村民围住了爷孙三人。
“爷爷，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方香看着四周全是李家寨凶神恶煞的村民，急的都要哭了。
她不过一年没回来，难道家里出了大事情？
要么是爷爷欠了李富贵的钱，要么就和对方的瞎掉的眼睛有关。
“哎！”
方延敬见两个孙女已经被村民包围，也不再让她们进屋躲避。
“小香，李富贵的眼睛，是我没有及时医治才瞎掉的！是我对不起他。”
方延敬叹了口气，说起一年前的往事。
去年，到了一年一度的河水拦坝灌浇的时候。
作为李家寨负责人的李富贵和方家寨负责人方永昌像往年一样在河岸两边对峙。
混战打起来的时候，李富贵被方永昌一棍子打瞎了眼睛。
李家寨的人见李富贵出事，就要和方家寨拼命。
奈何方家寨人数历来众多，将李家寨打的屁滚尿流。
那一次，李家寨的人被打的伤亡惨重，举手投降。。
方家寨又赢了，族长方永昌才带着族人得意洋洋的离开。
只留下了一地重伤不起的李家寨人。
等方延敬闻讯赶来的时候，见一地的李家寨人伤情严重，赶紧投入救治。
等忙活了半天，终于将所有人的伤口处理好时，李富贵的眼睛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彻底瞎了。
自此，李富贵就记恨起了方延敬，认为是方延敬害的自己变成了独眼龙。
若是他第一个救治自己，这只眼睛肯定能保全下来。
方香听完事情经过，被李富贵的逻辑彻底弄的懵了。
“李叔，是永昌叔打瞎了你的眼睛，你找我爷爷什么麻烦。”
李富贵呸了一声。
“两家斗殴，死伤都是各凭自愿！他方永昌打伤我的眼睛，是他自己的本事！”
“可你方延敬不救我，就是你的不对！”
方延敬无奈的摊了摊手。
“富贵，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你的族人受伤都比你严重，若不救治他们，他们就会有性命之忧！谁让两家村寨就我一个赤脚医生。”
李富贵蛮不讲理的跺了跺脚。
“我不管哪个，反正你踏马欠老子的，今年的药田种植就要到期，你们方家寨必须让给我们才行！
药田种植？
方香渐渐明白过来又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十万大山，山岭荒地，可以种植庄稼的耕地非常稀少。
村民往往辛苦劳作一年，收获的庄稼仅仅够自家几口食用，根本谈不上卖给收庄稼的人。
山高路险，两寨通往镇上的路又是一个羊肠小道，导致外面的大型机械设备也无法进来。
导致几十年来，外面的城镇日新月异，而十万大山中的方家寨和李家寨过的还和原始社会一般。
就连通电，也是前几年才能享受到福利。
所幸，十万大山中有一个破旧的道观，里面有一个长年值守的道人。
道人见村寨疾苦，怜悯众人，于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些草药种子，告诉他们只要勤恳种植，等收货草药后就可以来山上兑换金银等物。
两寨村民喜不自胜，拿了草药种子就播种培育，却没想到这些种子发芽率奇低，往往一亩地才能收货几十斤的草药。
但尽管只有几十斤，送到道观后，道人也会高价收回。
换来的金银等物后，村民再拿到镇上兑换成现金，可以靠着这个才养活了两寨的村民。
可好景不长，道人收购了几年草药后，突然失踪。
道观里换成了一个年轻跋扈的小道士。
小道士尽管答应照旧回收草药，但对于草药的品质却要求异常严格。
往往几十斤草药只要其中最优质的的几斤，让村民的种植热情大大降低。
方香记得，从这个小道士接手道馆之后，两寨只剩下几户人家还在坚持种植草药，其他的人早已外出打工去了。
而自己家里，由于爷爷就是赤脚医生，对中草药种植有着天然的优势，所以一直辛勤耕种不辍。
她和妹妹方荔的学费、生活费都是靠着这个收入才成长起来。
“李叔，草药种植不是谁都可以，什么药田要让给你们？”
方香不解问道。
李富贵见方延敬的大孙女什么都不知道，也懒得解释，只是瞪着方延敬并不做声。
方延敬小声告诉了方香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概是年初的时候，山顶上的小道士突然宣布不再收回普通药材，给了种植户一些其他的药材种子让他们种植。
村民领回家播种后，发现这些种子根本无法发芽。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方延敬领到的种子却意外的发芽成长，且长势很好。
经过大家的观察，发现这种奇怪的药材种子非常娇贵，只有在土地肥沃，日照适宜的地方才能生长。
而方延敬的药田所在地就是这么一片地方。
两寨的人顿时眼热起来。
尤其是方延敬拿第一次收获的药材换来更多的金银之后，情况更严重了。
方延敬是个心肠善良的人，见只有自家药田可以种植这种奇怪药材，他大方的分出一半，让两寨村民轮流耕种。
可村民并不满足，尤其是两族族长方永昌和李富贵，总想将这片药田彻底霸占。
方延敬当然不会同意，因为这个事情闹了很长时间。
没想到今日，李富贵居然彻底撕破了脸皮，带着李家寨的村民上门讨要。
说是十年的种植权，十年之后方延敬可能早已归西，怎么可能让给他们。
“富贵，都是喝一条喝水的乡亲，我让给你们一半药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方延敬只能再次拒绝了他。
李富贵听到后，露出冷冷的笑。
“行，就知道你个老东西冥顽不灵，老子拿五万块钱买你都不买，这样好了，一毛钱都不给你们爷孙三个，老子直接明抢好了！”
“给我上，砸了方家！”
李家寨的村民嘿了一声，都举起了手中的棍棒。
方延敬见状，吓的忙护住两个孙女，就要往屋子里面退去。
“李富贵，你别乱来，再乱来我就要报警了啊！”
老爷子一边后退，一边惊慌失措的喊着。
他没想到这帮人居然明抢！
可悲其中不少人，他还救过他们的性命。
果然都是养不熟的狼狗，在利益面前，谁都不认！
“报警？你报好了！镇上的警所到这里最少三个小时，等他们来了，你家也被我们砸完了！”
李富贵狞笑着一挥手，让众人围了上去。
“叶凡！快救救我们！”
方香见众人围了上来，吓的失口大喊。
屋里面，叶九天一声怒喝，终于走了出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