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对照地图,对西陵周围的地势如数家珍,侃侃而谈,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对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多了几分信任。
随后诸葛亮便将埋伏之地一一标明,对黄祖言道:“孙策趁胜而来,若不迎头痛击,吴军势不可挡,恐难等到援军到来,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话音才落,张硕立即抱拳言道:“在下愿率兵马前往龟山埋伏!”
郝昭也上前一步:“诸位若是迟疑,还是让我去吧!”
黄祖见诸葛亮和郝昭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自己再不下决心,只有坐以待毙,反正郝昭几人不来,自己也要决心以死相抗,如此想来,倒也没什么可怕的。
当下对众人说道:“诸位,纵然援军不来,吾等也要死战,既然有大将军委派文武,何不同心协力?”
黄射等人纷纷点头,思想转过了这个弯之后,每个人都豁然开朗,反正都是死战,有人出谋划策,岂不是更好?
黄祖见军心可用,不禁微笑点头,将腰中佩剑取下,直接递给了诸葛亮:“既然孔明已有计策,你只管下令,若有违令者,以此剑斩之。”
诸葛亮接过宝剑,从容言道:“吾等以逸待劳,以静制动,切记不可有任何差错,由郝将军亲自往柳树沟埋伏,先将吴军放过,其辎重粮草必在后面,先毁其粮草。”
黄祖闻言点头道:“不错,粮草是三军命脉,若是能烧了其粮草,吴军军心大乱,我们才有机可乘。”
诸葛亮取出一支令箭,传令道:“黄射引兵到龟山下屯住,按照行程,黄昏时分吴兵便到,你只管向前诱敌,见吴军杀来,便弃营而走,不可死战。”
黄射虽然不解,但还是取过令箭,对这个安排还算满意,暗想他就是有心死守大营,也挡不住孙策!
诸葛亮又对郝昭吩咐道:“邓龙引五百军去沙洲芦苇丛中埋伏,看到龟山方向火起,便可杀出纵火烧着芦苇荡,此时东南风正紧,可蔓延整片沙洲。”
邓龙上前接过将令,前去准备,他本就是西陵人,对这一带地形最为熟悉,干这事再合适不过。
安排完之后,诸葛亮才转身问黄祖:“不知先前交战,是何人杀死孙坚?”
黄祖指了指左边一员武将:“乃是别部司马吕介,也是孙坚冒进中伏,被箭射中要害。”
诸葛亮微微点头,传令道:“吕将军前部兵马去厮杀,你可敢对战孙策?”
吕介一阵迟疑,看到众人的目光,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列:“末将愿往。”
诸葛亮笑道:“将军勿忧,你此番领兵去,遇到孙策兵马,不必与之死战,若见不敌,即刻撤退。”
“这是为何?”吕介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东吴众将的对手,但被一个少年当众这么说,还是觉得脸上拉不下来。
诸葛亮笑道:“此乃诱敌之计耳,东吴众将皆知将军杀了孙策,必会追赶报仇,吾计方可执行。”
“原来如此!”吕介恍然明白,上前领命。
诸葛亮又对张硕吩咐道:“张将军随后接应吕将军,见吴兵追杀来,稍微抵挡便向后撤退,吾自有安排。”
众将各去准备,诸葛亮又吩咐陈就、刘虎二将预备引火之物,于龟山后边等候,等吴兵到,便放火退入县城。
将令下完,诸葛亮将佩剑挂在腰上,起身往衙门外走去。
黄祖在帅位上看到忽然空荡荡的大堂,猛地站起来:“孔明,我……我该做什么?”
诸葛亮这才回身抱拳道:“明公坐镇西陵,守卫江夏即可!”
黄祖一怔,旋即怒道:“你可是看某老迈,不能领兵?”
诸葛亮摇头笑道:“周瑜奇袭夏口,江夏人心浮动,我恐西陵城中还有东吴奸细,唯有明公亲自坐镇,吾等才能放心出城交战。”
黄祖这才转怒为喜,想起诸葛亮方才一番调兵遣将,竟是从容镇定,不禁慨然叹道:“人言大将军知人善任,诚不欺我!”
此时邾县的吴军已经向西陵进发,年前攻打江夏,被黄祖水军在江上用楼船拦截,功亏一篑,此次周瑜奇袭夏口成功,终于等到报仇的良机。
刘和已经平定中原,占据半壁江山,孙策知道此次再不能取江夏,攻荆州,以后便再无争霸的机会。
他与周瑜二人商议,决定奇袭夏口,同时从庐江出兵,水陆精锐齐出,从东西两路对江夏形成合围之势。
孙策调集庐江三万来取西陵,周瑜领柴桑两万水军占夏口,此次精锐齐出,对江夏志在必得。
吴军以周泰和黄盖为先锋,吕范为随军参赞,径直往龟山而来,这是西陵最后一道防线,杀过龟山,便可直逼西陵城下,父仇得报,江夏可得!
兵马出动,还未到龟山境内,就有哨马来报,江夏军已经到龟山防守,正在山下部署工事,以为防守。
孙策冷笑道:“黄祖老儿,此时还敢出城交战,取死之道!”
吕范却言道:“今日细作来报,西陵来了几位将领,似乎是刘和所派,我们还需小心,只恐龟山会有埋伏,千万不可大意。”
孙策摆手笑道:“某已查清,此人名叫郝昭,未有什么战绩,还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其余几人更是籍籍无名,不足为惧。”
吕范蹙眉道:“听闻刘和善于识人,此番派此二人来,只恐大有深意。”
孙策摸着短短的髭须笑道:“唯有郝昭勉强算有些本事,而那诸葛亮只是来探亲而已,此人深得刘和器重,却敢深入险境,某破城之后将他生擒活捉,也找那许攸换些马匹军器,岂不妙哉?”
东吴现在最缺的,就是战马,每次听闻刘和出动,都是十万骑兵,孙策就羡慕得眼红。
吕范言道:“黄祖已经分兵在龟山布兵,还是小心为妙!”
“哼,区区几人,就想挡住我三万精兵,岂非螳臂当车?”孙策傲然一笑,冷声道,“黄祖部下那些人,某还不看在眼里,他们除了会偷袭,一无是处,当年父亲只是大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