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就是小夏吧,老七天天给我念叨,说碰上你是他的福分,哎呦,我们家老七以前那个德行,我心里头都有数。”穿着得体的朴实中年妇女上来就握着夏泽凯的手表示了感谢:“夏兄弟,谢谢了。”
“嫂子这话说得严重了。”夏泽凯看看杨天德,他没想到杨大嫂会这么说,让他有点兜不住。
旁边的胖小子一直看着没说话,杨天德走过去照着他后背上就是一巴掌:“咋的,不知道喊叔、婶了,来之前我怎么给你说的,三脚踹不出个屁来。”
“叔,婶!”胖小子被打了一巴掌,赶紧开口了。
他爹是真打他,还美其名曰不能看着他走上和老子一样的道路,从小就得给他拨乱反正。
夏泽凯和罗希云都懵了,这爷俩真够可以的。。
丫头和桐桐就乖巧多了,她们俩几乎是同时喊道:“大爷,大娘。”
“哥哥!”
“哎,你们俩长得可真漂亮!”中年妇女黄雪梅蹲下身子笑眯眯的摸了摸丫头和桐桐的头,她说:“将来也不知道哪家的臭小子能娶了你们,真是他们的福分。”
“呵呵!”杨天德咳嗽了两声,老婆子,你瞎说什么哪!
夏泽凯和罗希云笑着,倒是没说啥。
看得出来,这位老嫂子真是很朴实的人。
杨天德的儿子叫杨明勇,名字挺不错的,可不大说话。
夏泽凯招呼他们一家三口赶紧进屋:“七哥,嫂子,外边冷, 咱们先进坐下等会儿, 烤全羊就快好了。”
随着夏泽凯进了个房间,就看到房间里有两张低矮的方桌, 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不锈钢托盘,这是放烤全羊的。
另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号的燃气灶,这是等会儿加热牛排骨用的。
“夏兄弟连这种地方都能找到,真是好本事。”杨天德闻着若有若无的香味, 都有点食指大动了。
夏泽凯哈哈一笑:“那七哥等会儿得多吃点。”
“那没问题, 我就喜欢这一口。”杨天德挺得意的。
说到这里,他扭头给身边的中年妇女说:“雪梅,我今天多喝点,没事吧。”
这一操作把夏泽凯给看呆了, 平时和杨天德喝酒的时候, 咋没见他给他老婆打个电话汇报一声?
黄雪梅笑着说:“你随便喝,和夏兄弟喝酒,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今天必须和夏兄弟多喝两杯,要是没有夏兄弟, 我现在还不知道干什么哪。”杨天德满腹的感慨。
夏泽凯摆手:“七哥,过了,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夏兄弟, 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要不然我这个脑子哪弄得起这么大摊子来。”杨天德对自己始终有清晰的认知,他并没有因为财富积累过快, 就昏了头脑。
他心里头清楚, 要是没人点拨, 他弄不起来,就算开了头,后边也找不准定位。
就像有些包工头, 干上几十年, 始终是包工头, 一年虽然也能挣些钱, 但挣不了大钱。
‘凯德家装’就不一样了,现在在装修这一领域里,济东省内,‘凯德家装’也算是排的上号的, 他打仗争地盘行,可发展公司就白搭了,关键时刻,还是得靠着夏泽凯点拨。
有些结果都是环环相扣得出来的。
店里的服务员先把炖牛排给端上来了。
用一个不锈钢盘盛着,看着那满满的一锅,杨天德就嚷嚷:“哎呦,怎么这么多,吃不了吧。”
“七哥,怎么会哪,今天多吃点, 吃不了咱等会儿分了,拿回家再吃。”夏泽凯把自己带过来的酒给打开了, 他说:“尝尝这个。”
杨天德闻着酒香味,就有点痒痒了,他端起酒杯来仔细嗅了一口:“真香!好酒!”
“嗨, 来,咱先吃块肉垫垫,再喝一个。”夏泽凯说道。
他不大喜欢空腹喝酒, 对胃不好。
罗希云也招呼着黄雪梅:“嫂子,咱们不喝酒,就喝点果汁,多吃点菜。”
说着话,她找店里要了两瓶汇源果汁,分别给黄雪梅、杨明勇和自己倒上。
丫头和桐桐举着自己的小杯子也非得要果汁喝,没辙了,罗希云又给她们俩倒上了一杯。
“妹子,你也别给我客气了,咱们吃着。”黄雪梅说道。
小胖子杨明勇也吃上了,他十来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起来那叫一个起劲。
杨天德还说他没大没小:“儿子,过来,给你凯叔倒个酒。”
他刚说完,杨明勇就乖乖的把夹着吃了一半的牛排放到了自己的小碗里,赶紧过去倒酒去了。
他这个动作特别熟练,看来平时没少倒酒。
夏泽凯也没矫情,等小胖子给他和亲爹倒满酒后,夏泽凯还说:“小勇,你看看还想吃什么,直接点去。”
“谢谢凯叔,我吃这个就行。”杨明勇说道。
第二杯酒才刚刚喝开没多长时间,店里的两个服务员就用不锈钢镂空夹板夹着一只烤好的烤全羊过来了。
三十多斤的羔羊,就算去了皮和内脏,剩下的也有十几斤重。
夏泽凯让开后,两个服务员把夹板带着烤全羊放到了不锈钢大托盘里,其中一个人戴上两幅一次性手套,几下子就把整个的烤全羊都给撕扯开了,她的动作特别熟练,都不怕烫,看来没少干这活,也方便夏泽凯他们取用。
“嫂子,还有小勇,你们快点趁热乎吃,凉了膻味太重。”夏泽凯说道。
说着话,他自己掰了一根小肋排,连着肉一块放进了他老婆的碗里。
然后给丫头和桐桐她们俩一人撕了块还冒着热气的羊肉,外边洒了一层调味料,但肉看起来很鲜嫩。
“夏兄弟,妹子,你们也吃着。”黄雪梅也客气的招呼起来
刚开始做的时候就顾虑着有女人和小孩子,没敢让店里放辣椒,夏泽凯这会儿又吃着不过瘾了,他还特意去找店里弄了些辣椒面来。
吃着吃着,他们就说起了近在咫尺的春节。
杨天德还笑呵呵的说道:“夏兄弟,我昨天和你嫂子去买了满满的一车东西,到时候回家了往族里的老人那里一放,嘿嘿,咱里子面子全有了。”
夏泽凯昨天没大注意听,今天算是听明白了,他问:“七哥意思是村里挨家挨户都放一份?”
“那怎么可能吗,主要是我们这一族里边家里有长辈的人家。”杨天德说道,他摆摆手:“其他那些人和我有鸟毛关系?”
“七哥说得对,这话没毛病。”夏泽凯挺着大拇指赞叹。
杨天德这话说得很耿直,没啥避讳。
他端起酒杯来,自个儿喝了一杯,他说:“啥呀,这事还是怪我。”
说到这里,他看了他老婆和儿子一眼,脸上带着点歉意说道:“夏兄弟,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我头些年犯糊涂,做了些违法的事,进去住了几年,那个时候也没给你嫂子、侄子留下什么东西,还给他们娘俩留了不算好麻烦,可是你说嫂子不嫌弃,任劳任怨,再加上族里那些叔伯婶子们帮衬、照顾,这才一步一步过来的,我寻思咱现在有这个能力了,该回馈一下就回馈回去。”
黄雪梅说他:“老七,你别喝点酒又不知道说什么发财了。”
“没事,夏兄弟不是外人,他懂我!”杨天德说道。
罗希云也是头一次知道杨天德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历史’,还是被劳动改造过得。
但不管过去怎样,人家现在确实改变了。
顾家的男人没有太差的!
“嫂子,你们现在可是苦尽甘来喽。”罗希云笑呵呵的说道。
她带着一次性手套给黄雪梅和小胖子杨明勇都拿了根带着很多肉的小肋排,放到了他们面前的小碗里。
“嗯,要不是夏兄弟,老七现在还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当初就给他说那些钱不能挣,他还给我甩脸子,说不挣这个钱挣什么……”
罗希云没听明白老嫂子在说什么,但夏泽凯貌似是听明白了,他很诧异的抬头看着对面喝的有点脸红的杨天德,感情嫂子也知道他之前开店的事?
杨天德一张脸更红了,他突然觉得把他老婆孩子带出来吃饭,貌似不是个好决定。
“夏兄弟,喝酒,喝酒!”杨天德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尴尬的要命。
……
吃饱喝足后,两家人又说了一个多小时,各自分开回去的时候罗希云还挺好奇的问夏泽凯:“泽凯,嫂子说话怎么怪怪的,七哥以前干什么了,嫂子说什么钱不能挣?你知道吗?”
“我哪知道,说的没头没尾的,你咋不直接问问嫂子。”夏泽凯知道也肯定不能说。
要不然让杨天德的一张脸往哪里放?
罗希云刚才也就那么一问,她可没心思去打听始末,想着杨天德和黄雪梅说给老家的长辈们都买了一份礼物,她又问:“泽凯,你去年也挣了不少,不多买点?”
“是这么个理,媳妇,还是你想得周到。”夏泽凯夸她。
“你可拉倒吧,还不是七哥他们两口子想的更周到,我就是借花献佛。”罗希云可不吃这一套。
罗希云的这个提议让夏泽凯往心里去了。
实际上,老家的长辈们那里早晚都是要去的,一块多买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夏泽凯心里有了计较,他给他老婆说:“媳妇,要不这样吧,明天你再去超市走一趟,多买些酒啊,营养品什么的,到时候我让小崔跟着你过去搬一搬东西。”
“你怎么不去?”罗希云问他。
夏泽凯说:“这不马上到年底了,要放假了,我明天要去趟公司,给员工开个年底总结会议。”
“这样啊,那要不今天去买了算了。”罗希云反正是不大想自己去买东西。
夏泽凯皱眉,他说:“今天周末,超市里人挺多的吧。”
“人多才热闹,还有点赶年集的味道,要不然,我赶明儿还得弄着丫头和桐桐,你放心啊!”罗希云有的是理由。
听着她这么说,夏泽凯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干脆又让王义拐弯,一块去了趟超市。
超市里今天人真多,他们过来后,都没地方停车了,夏泽凯和罗希云抱着丫头和桐桐先下车了,崔小峰跟着他们,王义跟着车流慢慢的往大润发后边的停车区那边走,他停完车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再给崔小峰打电话,从二楼卖酒的地方找到他们时,两辆购物车又满了。
老板娘牵着俩小公主的手,可不敢放开,生怕一放开就在人群里找不到了。
今天的人太多了,挤过去都有点费劲。
看到他过来了,夏泽凯问他:“小王,车停好了吧。”
“停好了,把车停到后边那个小院里了。”
“嗯,你还得跑一趟,先把这些酒送过去,再推着购物车过来。”夏泽凯说道。
王义二话不说,推着就跑了一趟。
等他再找过来时,另一辆购物车也差不多快满了,夏泽凯说:“咱们再去下边转转,等会儿差不多就回去了。”
正说着话,前边就听到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有个大嗓门的女人很着急的大声喊道:“我的钱包呐,我的钱包呐,哪个王八犊子偷了,你有本事给我站出来。”
罗希云一听到这声音,就皱眉头了,该不会今天又碰上那些糟心事吧。
“走吧,去一楼。”夏泽凯给他老婆说。
“嗯!”罗希云应了一声,她把丫头和桐桐看的更紧了,生怕出现其他意外。
王义和崔小峰二人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防止再发生什么幺蛾子。
那边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没有完,刚才开骂的那个女人又骂开了:“我钱包没找到,你们谁都不能走,保安哪?”
可惜,临近年底,每个人都有一大堆的事要忙,没有人停下忙碌的步伐。
从楼上下来,罗希云还问夏泽凯:“在超市里还有偷东西的啊。”
“多新鲜啊,去年在济城银座的事擦发生了多长时间,你就忘了?”夏泽凯不屑的说:“明抢的都有,更何况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偷了钱包,这事根本说不清楚。”
“也对!泽凯,你看着桐桐点,我弄不住她们俩。”罗希云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