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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荷道:“大奶奶赏了三两银子,三太太赏了二两,三奶奶赏了五两银子,五太太赏了二两,六太太赏了三两,十一王府的闻昭训最大方,赏了我二十两银子,给的是两张十两银票,还有镇江候府的石太太,一听这是好事,也赏了我十两银票。”
紫鹊没想田荷这般狡猾,跑的几家都是不名单上的,“田荷也太刁钻了。”
素妍道:“我说了照着名单上跑,也没说不能跑别家。回头,你们要是能想到其他认识的人家,只管跑去,只要我屋里留有侍候的人就成。你们难得有赚钱的机会,总得给机会让你们赚点嫁妆钱。”
青嬷嬷伸手去拿大荷包,田荷惊叫着:“娘,你倒是给我留些。”
“你一个小丫头留银子做甚,回头还要建了新房子给你哥娶媳妇。”
田荷想抢,又怕青嬷嬷生气,只瞧着青嬷嬷把钱都拿了去,只留了一两零碎银锞子,“拿去买糖吃!”
田荷嘟着小嘴,一脸委屈地看着青嬷嬷。
青嬷嬷道:“你瞪我做甚?我置的田地房子,将来还不是你和你哥的。我替你们当牛做马着,你倒不高兴了。回头给你买块好料子,做身新衣裳。”
田荷得了四十五两,竟被青嬷嬷全拿了去,心头堵得慌,对她来说,她长这么大,是唯一一次赚这么多钱的,“郡主已经给我们发了新衣料子。让我们自己缝着呢。”
有新衣裳了,她不想要新衣裳。
青嬷嬷不理她,出了小书房门,站在内仪门上看出去送信的田壮实,去的都是大富人家,多少也能得些银两回来,可不能让他糟蹋银子,一个个才多大的人,有了银子还不是乱使出去,还得她来保管着。
白菲人在书房里。心里琢磨着自己认识的太太、小姐们。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郑晗等人,她那儿不是还没去么,郑晗瞧着也是个大方的。
紫鸢也是如此,也坐在那儿想自己一会儿要跑哪几家。这银子得了,都是她自个的,就如郡主说的,是给她们赚嫁妆的机会。
宇文琰侧躺在暖榻上,手里拿了本闲书,“你让他们可劲的跑,又打什么主意?”
素妍扬了扬头,“这一跑,你瞧田荷。脑子就比别人的好使,半个时辰就能赚回四十五两银子来,可不是厉害的么。我先瞧好人,以后好给你用。”
宇文琰见她如此用心,心里一暖。起身走到她身后,看她练的大字,伸手一拥,将她抱住,下巴衬在她的肩上,“弱水,早些用午膳吧,用了午膳我们睡会儿,我饿了,我想吃。”
“你瞧琴瑟堂里的,个个都巴不得一个时辰做两个时辰用。”
嫁入左肩王府来,每日一个时辰练大字的时间都没有足过,尤其在宇文琰呆府里的时候,更是不能安心。她虽没有掌管府里的事务,可乱七八糟的琐事亦有不少。
宇文琰像一只贪嘴的猫,含住她的耳朵,“让我吃一顿可好?这么个大美人在面前,不让碰,会把人给馋死人的。”
素妍伸手将他的大手推开,“越发没个规矩,大白日的你想做甚,乖乖给我呆着,若真是时间多了,拿了章程去和父王商议。不能让父王的心闲下来,一闲下来,他就想老王妃的事,只会越想越难受。”
宇文琰见她不应,十分的热情也被去了九分。
难道能说不管老王爷的事,那是他亲爹。
素妍低垂着头,只写她的大字。
她不紧不慢地道:“病人胳膊脱臼,郎中治疗时,通常会说些扰乱病人思绪的话。比如说……”她转过身来,拉住宇文琰左臂,微微一笑,他还没回过神来,他觉得一阵钻心的刺痛,她到底舍不得示范得真的拉断他的胳膊,只是狠狠的拧了一把,“千一,你娘出来了!”
宇文琰以为是真的,抬头往窗外瞧去。
“就是这样,分散注意,就能治好病人。”
宇文琰挑着眉头,当他是什么,狠拧一把,拿他当随意可欺负的了。
真下得狠手,是不是要从他胳膊拧下一块肉来。
看着是娇娇弱弱的人,下起手来,半点不含糊。
“你瞧我作甚?”她一脸无辜而纯真的表情,“刚才我还想着将你胳膊拉脱臼,我心太善良了,没好下了狠手。就是想告诉你,父王的心病,是可以治的,那便是分散他的注意。”她拿着章程,递给宇文琰,“还是七尺男儿呢,这本是你们父子的事儿,让我这小女子张罗着,你好不好意思?”
宇文琰揉着被她拧疼的地方,嘟囔道:“儿子又不是我一个的,你是他娘,自得替他打算,治好卫州将来也是他的。”
整日的儿子……
儿子在哪儿还没半个影儿呢。
素妍恶狠狠地瞪着一双眼睛,“你再敢啰嗦,小心我翻脸。父王正难受着,你只顾自己快活,半点都不想他,要是我生个像这样没孝心的,老娘宁可不生,一个都不生。”
她双手叉腰,一副母老虎发威的样子。
瞧着不似装的,宇文琰再不敢说话,拿了章程去上房找老王爷。
老王爷瞧见宇文琰那张与老王妃长得七分相似的脸,心头就堵得慌,正想赶他走,宇文琰却笑盈盈地粘了上来,手里拿着章程,又把素妍让丫头、婆子们四下往各家传递消息的事儿说了。
“江素妍!”老王爷唤了一声名字,“这丫头是想逼老子管卫州封地的事,被她这么一闹,老子不管都不成,听听。把与左肩王府交好的几家全都告诉了……”
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不建河渠吧,指定会被人骂,人家都去买地了,等着你修好能赚点钱,或是赁给佃户也是好的,你不修了,这不是找骂么。
建河渠,可这事不是说说就能成的。
宇文琰又小声地说,自己派了大管家和童英去卫州买私田私地。但凡十亩以上。主家愿意出售的。看了地,都一律买下。
老王爷看着宇文琰,指着手道:“你……你……”
“弱水刚巧遣了他们去卫州收租,我便让他们买地。有这么好的事儿,总不能不管。”
老王爷问:“买了多少?”
宇文琰想了又想,“下手得早,买了三万多亩官田,后头再不能买了,不是户部下了官禁止买卖卫州官田的文书,只能买私田了,这几日下来,私田也有五万多亩。只是价格比早前贵了些。”他停了一下,“我算什么,还是你儿媳妇厉害,让江传达带人去了卫州,买有二十万亩了。”
老王爷听了。还没开始修建呢,卫州的地价就先涨了一倍,今儿这么四下的报信一说,等到年节一过完,还不是刷刷再涨几倍。
老王爷气得想骂人,却又寻不出哪里不对。
宇文琰道:“弱水说了,她能想办法在开工前,给你凑足几百万两银子,只要弄好了,咱们还能狠赚一笔,到时候用这赚到的钱,在卫河建一处码头,那些客商也能云集于此,卫州幸许就成了又一个渡口大码头……”
这样一来,卫州就真正是富庶地。
宇文琰道:“父王可不能老呆在皇城,得赶快去卫州。我瞧着各家得了信,都会派人去卫州买地,那地价还得涨,你不在卫州呆着,要是十二县的知县还搞点小动作,把官田弄成私田转卖,可不就坏了大事么?到时候,他一口咬定,这是腊月二十日前卖出去的,你怎么说都不成……”
“老子还想娶年轻漂亮的侧妃呢!人都没娶,去卫州干嘛。”
宇文琰蹙了蹙眉,“你要真在皇城呆着,就去宫里替我当值,我去卫州坐镇。”
“你?”老王爷一脸好奇的目光审视,“你去坐镇,你能成吗?”
宇文琰很受打击,素妍骂他不说,这会儿连自己的父亲都不信他。
“你只要同意帮我去宫里当值,我立马就能去卫州。”
“当值就当值,老子又不是没替你当值过。”
退亲那些日子,宇文琰整日借酒浇愁,可不是他帮着值了一月余的差使么。
宇文琰抱住老王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是好爹!你可好好当差,别让你的能干儿媳妇把我们父子看扁了,我可说好了,后天午后就得入宫当值,这回得值六天,我不是与杨云简换了三天么。我这儿出门了,别再喝酒了……”
老王爷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不是个味,居然叮嘱起他来,他行事不比这愣头青小子办得妥贴。
宇文琰说走就走,调头回了琴瑟堂。
素妍依旧在练大字,他说了句:“是你赶我走的?”
素妍瞄了一眼,“我什么时候赶你了,我只是让你去陪陪父王。”
“反正就是你赶的,这回我离你远远的,免得碍了你的眼。”宇文琰说着气话,可心里却没有半分气意,倒是被素妍说的“堂堂七尺男儿”之类的话给触到了,他得赶出一些大事来,让他这小娇妻瞧瞧,自己可不是说着玩的,也是能上阵杀得敌人,下阵能打理封地,可不是一个纨绔子弟,混混人物。
宇文琰大喝一声,“小安子”,喊完之后,突地忆起,小安子被他遣出去给各家报信了,这小子得了机会,还不得在几家四处乱转,幸许还会背着他,想着方儿地给人讨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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