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经过了不少人家,齐小婉在看到祠堂的时候,眉头就不禁皱了起来。
无他,祠堂外面已经站了一圈的人,似乎早有预料在等着他们到来。
林三舅公手里面还拿着族谱,看到两人手上的刀,他停顿了一下,说:“来了?”
破落的祠堂里里外外站着的都是人,不下十几个,能够在饭点喊了这么多人,足以看出林三舅公在宗族之中的威望。
祠堂里面,何秋雨和林彩兰被五花大绑,半跪在地上。
看到齐小婉和林少华来了,两人的心中都涌出数不尽的委屈,何秋雨更是大喊:“少华,他们要害我们的安安,要把我们的安安给送走,家中又少不了孩子一口吃的,林家凭什么这么做?这是我们的孩子呀。”
林三舅公不满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怒声道:“都说了,是那孩子命中带煞,克亲克宗族,把他送走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我们是给他寻了一个好人家。”
“好人家?”齐小婉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落在林三舅公手中拿着的那个泥塑的小婴儿上,讥讽道,“您可真是心地善良,只是不知道老天爷若是看到了您这般心地善良,会劈下几道雷。”
她想起来这个泥塑小人是做什么的了。
曾经她在一本古籍之中看过,古时有些人命中无子,心生不甘,非要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小孩,非要逆天改命,于是便生出了各种阴毒的法子。
而其中一个法子便是将不足一岁的婴儿用阴气杀死,再将其灵魄引到一个泥塑小人的身上,等到婴儿彻底身死,那便代表着婴儿的魂魄已经全部转移到了泥塑小人的身上,于是再让人将那泥塑,给硬生生的吞吃下去,不足七日,便可有身孕。
这就相当于是一命换一命。
冬婶怒骂:“你这个黄毛小丫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里可不是齐家村,任由你随便撒野,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当心老婆子我撕烂你的嘴。”
“冬婶可真是好嚣张啊。”齐小婉直勾勾的看着她,“你这般凶悍,实在是叫我心生害怕,我这手中的刀,都快拿不稳了。”
她手一抖,菜刀直砍在了门上,巨大的力道直接让菜刀嵌在了其中。
其他人吓了一跳,心想,这哪里是害怕,这分明就是威胁。
“咚”的一声巨响,齐小婉露出个冷冰冰的笑容:“三太爷爷,您如今可真是老当益壮,能够带着这么一群人来抢孩子,想必还是打算再活个十来年吧?”
林三舅公心道这丫头的目光实在是过分诡异,禁不住皱眉。
这丫头,想干什么?
他又听到齐小婉说:“小婉曾经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阎王爷都见了,如今似乎也看开了生死,没曾想着能够活个百八十年的,只想着能活一日是一日,一日活不了,那就活好当下。”
阳光正好打在那把菜刀上面,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让周围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明明这么热的天气,可是他们却因为齐小婉的话,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齐小婉!”林三舅公脸皮涨红,“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姓人竟敢在这里说三道四,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中了?”
“不敢。”齐小婉淡淡道,“只是一个是我的舅娘,一个是我的母亲,还有一个是我的弟弟,怎么说起来也都算是自家人,我管自家人的事情,怎么就不把你们放在眼中了?”
其他人哑口无言。
冬婶不依不饶:“他命中带煞……”
“放屁。”齐小婉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我弟弟印堂饱满,山根挺直,眉目清明,耳垂厚实,分明就是有福之人,只有你们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才会把这种帽子扣在他的脑袋上。”
祠堂里面的人被她数落得面红耳赤,而偏偏如今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一时之间他们竟然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因为齐小婉她说的没错。
“三舅公,如今我还喊您一声三舅公,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面,如果村里面的人真的害怕我的孩子命中带煞,我可以带着他离开村子,还请您把我的姐姐和妻儿都放回来,否则的话……”林少华脸上带着一抹狠厉之色,捏紧了手中的砍刀。
为了妻儿,他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
“你敢!”林三舅公怒道,“你这是要反了天了,这可是祠堂,老祖宗可都看着呢。”
“老祖宗要是看到你们如此害人性命,连个小儿都不放过,只怕会气得从棺材板里面爬出来。”齐小婉在旁边凉悠悠的说道。
她从门上扯下那把菜刀,径直往祠堂里面走。
“站住!”冬婶立刻和一个婆子拦住她的去路,“小丫头,你可不是我林家的人,林家的祠堂也是你随便能够进的吗?”
其他人怒目而视。
齐小婉冷冷的掀了掀嘴皮子,提着刀直接架在了冬婶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贴在脖子上面,让冬婶无端的打了个寒噤,她瞳孔紧缩,大声道:“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想杀了我?杀了我,你可是要给我赔命的。”
她害怕得大气都不敢喘。
“冬婶,你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还是故意忽视了我刚才的话,我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可怕的。”齐小婉黑黢黢的眼珠转动着,带着几分让人胆寒的冷意,“安安还小,他想看看这花花世界,谁要是敢剥夺了他看着世界的权利,我便用这把刀,砍了那人的手,脚,扣出那人的眼珠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便和那人不死不休,你们试试。”
“疯子!”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低声咒骂了一句。
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心有戚戚。
没错,这就是个疯子,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疯子。
齐小婉不在乎自己的命,可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尤其是冬婶,她吓得两股战战,却还是强撑着道:“你,你敢!”
她下意识的伸长了脖子,像是要打鸣的鸡。